第五十二章 河岸上的漩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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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轻轻拉住牛角弓，箭头对着脚下斜前方的地面。

张春木伸出双手，一滴水滴出现在手心，随着他五指不断合拢打开，水滴越来越多，像一块湿润的橡皮泥扭动起来，很快变成一条小鱼儿。

小鱼儿刚一出现就甩尾向空中飞去，陈更惊讶的看着小鱼穿过水晶宫殿的透明墙壁，在河水中欢快游动起来，随后消失在他们视线中。

张春木露出微笑道：“看看，多美丽的生命。”

赵安面无表情道：“动手。”

巨大牛角弓弓弦猛地抖动，三只白羽箭脱弦而出，张春木挥手拍开三支白羽箭，叹气道：“赵安，你还不明白吗？”

巨大的碧蓝色水柱从地面浮现，足足有十数根，碧涛横出一排堵住了他们身后的通道。

赵安果断扔掉牛角弓白羽箭，手持开山刀冲了上去，脚踩着狸猫步的他非常灵活，但张春木闭着双眼，非常惬意的躲过了他的刀锋。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们没有丝毫反抗之力，所以请你们乖乖成为我的养分，融入我的身体，成为我的一部分。”张春木睁开双眼，双瞳呈现出一副碧峰剪水象。

“山水异瞳？原来是个河伯。”陈更清晰看见张春木双眼的异象，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能见到白老说过的河伯。

他的声音很小，但张春木的瞳孔的碧波荡漾瞬间化为狂澜。

赵安感觉到他的变化，猛地挥刀后借力后空翻退回陈更身边。

被陈更一语道出跟脚，张春木明显一慌，赵安警戒着张春木暴起的同时问道异瞳和河伯是什么？

张春木似乎也很好奇，没有着急动手。

陈更淡定说道：“异瞳是他双眼中的异象，至于河伯？他也不是正儿八经的河伯。”

赵安一头雾水，河伯还分正经不正经？

陈更继续道：“当一条河流到一定规模，便会有河伯和河婆产生，或是水中老年头的精怪，又或者是受天地承认的水族生灵。除此之外，要么有王朝封号，要么就是水鬼争抢。”

“落水溺死的死者被称为水鬼，魂魄不能进入轮回，只有拉下一个生人代替自己成为水鬼才能上岸，而有些水鬼在水域里修炼成精，便自立为王为祸一方，一旦河岸百姓不祭祀牲畜人口，便会发大水淹没良田房屋，酿成洪涝。”

“只是我没想到，这个秘境中的秘境居然会有这么一只老水鬼。”

赵安感觉三观有些震碎，随后便看见张春木捂嘴偷笑。

陈更问道：“你笑什么？”

张春木拧巴着脖子，颇为兴奋的将头转了两个圆圈说道：“其实能有人理解是相当不错的一种感觉，水鬼也好，河伯也罢，我已经是不死之身，这些东西不重要了。”

赵安额头渗出冷汗，艰难张嘴说道：“你已经完成转化了？”

张春木点点头，随后须发皆张，一头黑发迅速变长，肌肉开始撕裂变强壮，除了双眼，浑身长出鱼鳞一般的皮肤，两颗犬齿也一点点变长，等他抬头挥舞着长叉冲出去时已经变得完全非人。

陈更和赵安闪避开来，此时的张春木双眼猩红，已经彻底沦为一头水中怪物，实力远远超出炼骨境，起码来到了炼脏境中第三层炼肾境。

赵安的身法极为不俗，此刻在宫殿中尽情施展开来，真的宛如一只狸猫，每次都只留下一道残影给水鬼的爪子洞穿。

见暂时奈何不了赵安，水鬼扑向陈更，冒着血光的双眼很是狰狞，一爪洞穿了他的身体。

赵安在远处张开嘴，以为陈更必死无疑。

被洞穿的身体化作沙粒散开，陈更不知何时来到怪物身后，右拳缭绕着火焰砸在了他的脊椎。

巨力将水鬼砸落在地，陈更瞬间横出右腿。

水鬼被一道龙卷风高高抛起，充满撕扯力的气流宛如无数把刀子在他身上鳞片擦出无数火花，但他只是有不少头发被切成细小碎渣。

陈更来到宫殿顶部，右脚被天青色光辉包裹，狠狠砸在水鬼腹部，将其重重摔在地上。

一串快准狠的攻击下来，赵安看的相当激动，这是个狠人，出去似乎有了希望。

陈更没有犹豫，手中尼泊尔军刀向着水鬼脖颈砍去，但却被长着坚硬鱼鳞的手臂牢牢抓住。

水鬼一把捏碎合金打造的尼泊尔军刀，狰狞着一掌将陈更拍飞到宫殿尽头的水晶墙壁。

赵安眼神暗淡下来，不甘心道：“我没想到他转化完成的这么快，他的实力还在一点一点变强，我们出不去了。”

陈更站起身，问出心中几个疑问。

“他到底算怎么回事？不是才进来两天吗？怎么就成了这个鬼样子？还有我昨天怎么回事，突然就晕了过去。”

水鬼没有着急动手，身体似乎经历着某种蜕变，双眼紧闭，浑身散发出一层幽光。

赵安没有偷袭的意思，似乎认命了，语速极快的对陈更说道：“这层幽光打不破，是他每次进化产生的防护，我第一次和队友来这个世界的时候，遇见了那个客栈老板招呼，一直到河神祭的时候，我们在那喝酒，结果我们都晕了过去，等睁眼的时候我们成了牲口，有屠夫拿着刀追着我们砍，我们拼命跑，他们没修炼过身法，最后只有我在混乱中逃脱。”

“再后来我伪装成居民生活在这里，看见一波波人进入这里，然后在河神祭哪一天被杀掉，后来我发现那种酒很奇怪，会让人晕倒后产生自己变成牲口被杀掉的幻觉。”

“我想过救人，可每次祭祀都有水鬼看着，而且那些人身手都不好，连人群都无法冲散，最后沉浸在幻觉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