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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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苍天沥血。

青铜门再度开启，一头头染血凶兽拖着疲惫的身躯从中爬出，竟都虚弱的不能御空而行。

陈更站在地气大蛇头顶，赤九它们跟在身边，相比较那些重伤的凶兽，它们的气血还算充足。

小黑和小金走在兽群中央，虽然仍是重伤之躯，但已经成功度过雷劫，只要恢复过来，平稳过渡一段时间虚弱期，它们便会焕发生机，正式破入星空境。

小金不是别人，而是三头黄金狮子，跟陈更曾经在泰山脚下有过共患难的缘分，最后它和小黑一起拜见白老，做了个小跟班。

说起来，它们三也能算是师兄弟了，因为白老曾经说过，在九州之地的某些地方，异类也是可以和人族一起拜师学习的。

等到兽群全部从青铜门走出，那横贯天地的古老青铜门开始缓缓闭合，一股悲壮难言的气息随风飘散，让人心头莫名一涩。

陈更看着逐渐消失的青铜门，心里却是怪怪的，总觉得有一天，它还会回到这里，重新踏上那条长长的黑路。

终于，青铜门缩小成一条缝隙，快要钻进虚空，周围空无一人。

“嗖。”

就在那千丈门缝缩小至尺许长时，两道骨爪突然从门缝中探出，奋力扒住缝隙，隐约看见两道紫色鬼火疯狂乱跳，紧接着一道金色流光遁入天际，无迹可寻。

门缝消失，黑夜静谧。

月光下，陈更看着一大群恐怖凶兽盯着自己，只觉脊背发凉。

小黑站在一巨石边缘，斜睨向他，一脸不屑。

小金站在巨石中心，浑身发出金灿灿的光辉，宛如一座金山似的，站在平原上的巨石之上，如王一般巡视自己的领土，而那些凶兽则是它的子民。

陈更被小金推到巨石前，受上万各色发光的兽眼观摩，他顶着压力，最后释放出一丝化龙术里的黑龙气息。

凶兽群产生一丝躁动，真龙的气息，哪怕在凶兽血脉中，也绝对算的上是顶尖的皇族血脉，一经出世，震慑寰宇，万兽臣服。

此起彼伏的低吼声响起，那是凶兽对皇者的尊敬，不比人类中虔诚的教徒弱上多少，陈更莫名生出一种错觉，自己似乎不是人，而是一条龙。

化龙术的确神奇，堪称绝天通地的大神通，能让他以凡人之躯比肩真龙，先前化龙一战，那种气吞山河，御风而行的气势，着实让他意识到了真龙是一种什么境界的存在。

“昂。”

奇怪昂扬的龙吟声从他嘴里吐出，万兽安静下来。

这完全不是人类身体结构可以发出的声音，哪怕所有肌肉以各种频率组合也无法生成，即使是电子设备也难以模拟出，似乎又涉及到了韵律层次。

小金满意，对陈更说道：“从今天起，你便是这片土地的王。”

陈更讶异看向它，没听错吧？这家伙会说人话了。

小黑悠悠道：“星空境便可以炼化脑后横骨，灵智大升，还能蜕变成兽人态，说话当然可以。”

小金的声音中气十足，带着一种威严，像是久居高位的王侯将相。而小黑的声音要潇洒一些，似不羁的潇洒剑客，语气中带着一丝超脱凡俗的清澈。

不过在万兽瞩目中，这样聊天怪不自在的。

陈更耸耸肩，对小金道：“为什么我是这片地方的王？”

小金道：“龙族本就是凶兽里的皇族，你是真龙之身，我和黑子血脉不如你，当然是你为王了。”

陈更不解：“我是人啊！”

小金疑惑：“这重要吗？”

小黑摇头：“不重要吧。”

“噗！”

陈更看着合起来能毁灭一座大陆的凶兽群，咧嘴一笑：“这是你们让我当王的？”

小金嘴一抽，一颗狮子头看向小黑问道：“我怎么感觉这丫不太靠谱？”

小黑身上黑光流转，笑道：“随便吧，有咱们两撑场子，还能翻了天不成？”

陈更舔舔嘴唇，真龙气息散发而出，传出一道意念。

很快，兽群齐齐高呼一声，纷纷回归山林，只留下一地狼藉。

小金一看，笑道：“马马虎虎吧。”

小黑振翅飞起：“去泡澡？”

“吼！”

“要得！”

小黑和陈更同时响应。

就这样，三个本是泰山脚下平平无奇的家伙，因为遇见一个老人，就此改变了命运轨迹，三条线紧密缠绕在了一起。

十几分钟后。

山间一处氤氲灵泉，一人一鸟一狮将大半身子沉入其中，只留脑袋在外，齐齐脖子后仰，舒畅的吐出一口气。

“舒服。”

“巴适。”

“美呐～”

陈更看向兽人态下的小黑，背生双翼，体态修长，皮肤白皙，眼神依旧犀利，斜睨向他的目光和之前如出一辙，不由摇头一笑。

小金则要粗矿许多，一头奔放的黄金波浪长发，宛如金黄麦田在风中摆动，体型魁梧健壮，肌肉线条紧实，隐隐泛着金光。

陈更好奇问道：“你们这种兽人态是怎么一回事？”

小金右手搭在岸边，左臂弯起，颇为自恋的欣赏着自己的弦二头肌道：“你知道我们的进化体系是什么吗？”

陈更想了想，道：“按阶別划分？从一到五？”

“那是你们人给我们擅自定义的。”小金嗤笑一声，“我们也可以称你们为一二三阶人类是不？”

“我擦，是这个道理没错啊。”陈更想了想，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小金得意一笑：“是了，你且听我给你娓娓道来。”

小黑在一旁看着小金忽悠，嘴角抽搐一下，拿起果盘里一个三品灵果开吃，神色放松，颇为享受当下的这种生活。

小金润润嗓子，说道：“我们进化体系讲究的是两个字——血脉，血脉之力浑然天成，后天改变极难，基本上生下来是什么种族，这辈子就都是这样，接着要变强，便是要打破血脉壁垒，不断进化，提升自己的血脉极限。”

“举手提问，血脉极限是什么？”陈更直言不讳，不懂就问，丝毫不觉得尴尬。

小金点头，“不错，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陈更大跌眼镜，爆粗口道：“老母牛踩电线，牛b带闪电啊。”

小金和小黑好奇，异口同声道：“什么意思？”

于是陈更就电线和一些俗语做了小小的普及，让一鸟一狮惊为天人，直呼他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夸的他都脸红，实在不好意思的挥挥手打断这番谬赞。

小金恋恋不舍的从这种俗语文化中脱离出来，继续说道：“就以凡间的动物举例，比如蚂蚁和大象，两者血脉截然不同，高度自然不同，一只蚂蚁若是想变成一头大象那个量级，难度不亚于你们人类中的普通人突破星空境。”

“而这个不断突破的过程，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不断精进血脉，比如普通的豹子蜕变成云豹，云豹再进化成天豹，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过每一次大的进化都极尽危险，堪称九死一生。”

“而对于皇族来说，比如龙族和凤族，它们天生强大，是天道宠儿，寿元悠长的可怕，只需要度过漫长岁月便可以成为这个天地间最顶尖的存在，几乎没有意外。”

“哪里像普通兽族，一个个在生死间搏杀，历经千万磨难，最后才能攀到皇族们幼年看过的一处风景，随后了却残生。”

“所以在兽族里，命很重要。”

小金是黄金狮子，血脉不凡，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的命很好，能成长到三头黄金狮子的地步，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陈更听完后若有所思点头，原来不止是人分三六九等，兽族也是，下层的残酷生成的金字塔要比人类金字塔社会更加稳固，出生便决定了一切。

小金说的还是委婉，读过马哲和古今中外史书的陈更稍加思索，便能明白这其中的种种道理和隐晦之处。

小黑朝岸边吐掉果核，随意道：“不过出身也不能决定一切，强大的凶兽有时比弱小的凶兽生存更艰险，平安度过几十年岁月的野狗，可比沦为奴隶的强大凶兽要幸福很多。”

“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出身虽然不能决定一切，但能决定的很多东西对于大多数普通存在来说就是全部，乃至于想象都无法想象。”小金淡淡道。

陈更看向他们，问道：“你们知道九州吗？”

小金和小黑对视一眼，说当然知道。

在他们突破星空境后，血脉中一些记忆便觉醒，其中就有很多关于先祖们的见闻，刚才他们说的沦为奴隶的凶兽就是其中的冰山一角。

陈更点头，郑重问道：“那你们知道星核的事情吗？”

说到星核，小黑和小金重视起来，竟都是皱眉点头。

小黑开口道：“那些跨界而来的人就是为了星核而来，在我祖先的记忆中，九州中的大能征战诸天星辰，常常打的一界崩裂，亿万生灵灭绝，只为那一颗星核，化进各族圣地，增强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