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缘来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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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祁安志走到方杰旁边，止步静立，方杰便像是突然感受不到疼痛了般。脖子上与面上外凸的青筋与血管很快平复，面上的胀红亦快速褪去，如雨般滴落的汗水如关闸了的水坝般，除却早已布在肌肤上的汗渍，已不再有新的汗珠流淌。

方杰抬头仰望祁安志，见祁安志仅是平静地俯视着他，苦笑一声，将捂着腹部的右手伸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被他放到地上，撑起身子坐在地面上，他已选择放弃。

最清楚的是祁安志，方杰亦很是清楚，祁安志踢出的那一脚可让寻常人生不如死，但方杰并非寻常人，除却妙手空空绝妙无双，他到底还是能打得了八九个成年男子的。

祁安志的话语依旧平淡：“按老爷子所说，像你这样的人，在仙谣城应当是能够风生水起的。”

方杰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知晓仙谣城如湘陵一般乃是世间九座圣城之一，亦知仙谣城乃是天下戏子心中圣地，祁安志如此说，全然是在讽刺他演技极佳。

沉默着等了好一会，依旧未被祁安志拍死，方杰心中虽是郁闷，却也忍不住说道：“今日能杀了你，我便能成为凤鸣阁门人，像我这样的人能够进入凤鸣阁的话，无疑会惊掉无数人的下巴。但我的运气一如既往的不好，遇上了你这么个高手。你现在不杀我，不久后凤鸣阁高手亦会杀了我，与其死在他们手中，不如死在你手中来得畅快。”

祁安志道：“能活着，为什么要死？”

方杰沉默不语，有些事他并不愿向旁人说起。

风动，三分冷冽。

祁安志看一眼几丈外的拐角处，空荡荡，但他忍不住说了句：“江湖并不好。”

方杰以为祁安志是在对他言语，抬头望着祁安志回了句：“江湖再不好，你不也走了进来？”

低头看一眼方杰，祁安志转身向巷弄外走去，同时开口：“若不想死便跟上我，正巧我在湘陵也需要个落脚的地方。”

坐于地上的方杰呆呆出神，待祁安志走出八九丈后他才回过神来，忙起身追赶了上去。

如祁安志所说，能活着，为什么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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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女子出现在拐角处，她的出现并不突兀，就好似她原本就该站在这里。

女子静看着不缓不慢走出巷子的祁安志，对于连自己方才做出了正确选择还不自知的方杰，女子好似能够直接忽略，她眼中有的仅是那个一身粗布衣裳的少年。

像极了弥勒佛的中年男子站在女子身后，他已不再笑眯眯，此时的他苦着一张肥脸，也已不再双手轻拍大肚子，如今他的双手竟似犯了错的孩子般无处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