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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傻不傻张津都如愿踏上了和曹主事一起去京城运货的路,这一趟费多少功夫他不在意,他只在意自己的猜测。
既然一起上了路就避免不了搭话,张津也从曹主事的话中了解到此趟去京城的目的——青丝来确实卖得很好,但是京城没有交秘方给分号,而是死死地攥在手里,只把成品运出来卖。
海州虽然经济繁盛,但是海州的采蝶轩也只是个小分号,第一批货并不多,再进货就需要有商队的万盛钱庄出人手帮帮忙。
这样的藏私行为张津可以理解,毕竟方技这种东西如果人人都知道的话,就不稀奇了。卖得这样高的价格绝不是因为原料,而是因为配方和营销。
但是再细密的,比如拿出配方的人是谁,就问不到了。这种东西也不能贸然问,不然说不好要结仇的。
张津按捺中心中的激动,静静等待到京城的那一日。
商队走得很急,因为曹主事说很多没有买到的人已经交了钱预定了一些,大家都想新年有一个新的气象,图个吉利,也图个体面。人都是虚荣的,哪怕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过年一看别人一头黑发,你好意思顶着一头白发?那岂不是说明自己不如别人?那可不行!
因为海州距京城并不远,又是急行,所以四五日便到了。
曹主事着急忙慌地去金楼拿货,张津没有一起去,而是到万盛钱庄打探消息。
“不瞒郎君说,这个很多人都想探问,但是知道了又怎么样,谁敢去撬王相公的墙角。”钱庄的主事为难地说道,以为张津是想探寻秘方。
“并非是这个……我找这个人另有原因。”张津说道。
另有原因?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原因?主事不解,但是总算明白了张津有所需求。
“之前也着人或明或暗地打听过,采蝶轩瞒得很紧。”所以还是不知道。
“我听说在此之前采蝶轩的大掌柜去了一趟平西郡主府?”张津问道。
“说是去送东西的,这个郡主虽说是个孤儿,手里可不少钱呢……”主事不怀好意地笑道。
送什么东西能劳动采蝶轩的大掌柜?张津不解,但没有再问主事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主事面上叫着三郎君,但心里并不把他当回事。这些人在张家管事二三十年,早就眼高手低油滑得很。
“看来还是得我亲自出马啊……”张津喃喃自语道。
……
张津踌躇了几许,还是带着小厮叫了顾宅的门。
门开了,是古伯开的门,看见这位满脸皱纹却一头黑发的管家,张津暗自腹诽:这就是那个染发剂吧......
稍稍一打量,张津两手并在身前行礼:“小生海州张竹清,家中行三,想与郡主做个生意。”
古伯摆摆手:“是染发剂的事吧?和我们家没有关联,快走快走!”
可见这几日没少被人打扰。
张津深吸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我找贵主另有他事,还望门房通传则个。”
怎么看他有些紧张?古伯正疑惑,然后就见张津的小厮偷偷摸摸递过来一张纸。
什么东西?古伯搭眼一看,吓了一跳。
海州进奏院的飞钱,一千贯!
“我只问郡主一句话。”张津说道。
只听说过前段时间寿城有个财大气粗的傻子管事花钱买名望,今日又遇见一个花钱带话的。古伯看着手中的飞钱券,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
有点疼……不是做梦……
想了想顾瑜前几日说没有钱了,下人都请不起了,又看了看门外这两个人瘦瘦弱弱的应该没什么杀伤力,古伯终于答应帮他通传一声。
张津不免舒了一口气,但是心还没有彻底放下来。不知道这位平西郡主,是不是“同胞”……
听到通传的顾瑜也是匪夷所思,怎么什么稀罕事儿都让她赶上了?
“好啊,带进来吧!”顾瑜说道。
千金买一句话,她倒要听听这话里的玄机。
人很快就在婢女们好奇的注视下被请进来,大家纷纷想知道什么话居然价值一千贯,愿意出一千贯带一句话的傻子又长什么样。
“长得倒是挺好的……”有婢女小声说道。
“你是不是hn了……”有人揶揄道。
“去你的……”
这些调笑的话没有让来人的脚步有任何迟钝,他从容不迫地随着管家进门一路穿过游廊走到大堂。
然后就僵在了门口。
“是你!”来人惊呼道。
“是你?”顾瑜疑惑道。
她看着张津的表情,发誓如果这个人胆敢扯什么一见倾心千里寻爱的戏码,她定要让下人们打断他的腿!
来人果然欲言又止神情激动。
顾瑜也做好了赶他出去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他开口说了一句话,不仅和染发剂无关,甚至在周朝都不太可能听到。
“同志们辛苦了!”张津鼓足勇气说道。
什么?什么辛苦?
“为……为人民服务?”顾瑜不可置信地接了一句。
什么服务?他们在说什么?
顾宅的婢女们面面相觑。
然而就在顾瑜接完这句话以后,两人都没有再开口。
说些什么吧,千里迢迢过来找人家……可是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之前他们也不认识,他只是听到染发剂的消息,才有了这个大胆的想法。真的被证实后,张津反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说什么了。
“你们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同这位张郎君谈。”顾瑜吩咐道。
下人们被支开,就连四语也被带了出去。
“真是同乡?”顾瑜心里五味杂陈,不敢置信地问道。
“真是!”有人开头下边的话就好说了,张津不由感慨道:“我来这里九年了,没想到还能见到同乡!”
顾瑜抬头看着他,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还不错。
“你是魂穿还是身穿?”顾瑜问道。
“魂穿啊,我原身都快三十了……”张津答道。
顾瑜顿了顿,忽而笑了:“那你是位大叔啊!”
“叫什么大叔,是俏郎君呢。”张津佯装不满道,还原地转了一圈:“怎么样,玉树临风罢。”
顾瑜哈哈大笑。
“你呢?”张津也好奇地问道。
顾瑜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那你怎么做的染发剂呢?”这句话如果换个人来说,会让人觉得是在质问。但是张津满眼满脸的疑惑,并无不满。
他是单纯好奇这个问题。
“脑子里边的东西乱乱的,很多无关紧要的东西都记得,怎么死的,活了多久,倒是忘了。”顾瑜平静地回答。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
张津连忙扯开话题:“要不咱俩也做个生意吧?”
这样以后就有借口来往了。
“生意?什么生意?”顾瑜好奇地看着他。
“我虽然是张家二房的嫡子,但说到底还是不如大房的地位高,我要是想做出一番成绩,少不得要自己琢磨一个省钱的路子。”张津解释道。
“既然是同乡,你可以造造玻璃,造造花露水【注:致敬王子豪】什么的,岂不是很容易发财?”
张津叹了口气:“我一个搞金融的哪里知道这些,早知道会……我小时候就应该好好学习。”
顾瑜又哈哈大笑:“别傻了,学校又不教这些。”
张津忍不住看过来,她样貌端正,脸颊略有些婴儿肥,年纪小小看不出来倾国倾城,可爱倒是挺可爱的。初见时还觉得是个拘谨的孩子,现在居然也有这样的大笑。
顾瑜见他看得认真,忍不住打断了他。
“你在张家过得不好吗?”
张津叹了口气:“说过得不好罢,实际上过得还不错。我以前就是做金融的,到这家也算专业对口。”
“但是不太幸运的就是没有随机到大房。在这个嫡长为尊的朝代,厉害可以让你过得好,但是厉害不能让你过得最好。”
始终在一帮不如自己的人手下谋生,怎么甘心?
“你胃口很大啊。”顾瑜说道。
过得好还不行,还要求过得最好。
张津点点头:“是啊。不瞒你说,我以前看过一些小说,主角各个多牛掰各种金手指,怎么到我就不行了呢?”
他皱着眉头,看上去是真的疑惑。
“我觉得是因为……”顾瑜故意停下,然后看张津果然被吊起了胃口,才补足下边的话。
“我才是主角。”
呵……这小孩子。
“你是主角,我也可以是主角啊。所以你这个主角还有没有什么妙招可以提供给我这个主角的?”
顾瑜果然低头沉思。
“这样吧,你给我点时间我好好想想做什么。”顾瑜说道,“染发剂这个,毕竟是汉朝就有先例,我想着大周的人不会太难接受。再做别的,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合适的。”【注1】
毕竟染发剂这种材料常见成本低又能卖高价的东西并不多,要做什么总要考虑周到一些。
张津心满意足地走了。
顾宅的下人们不知道这位俊俏的郎君在屋里和郡主说了什么,但也没胆子探听,继续分散开做自己的事去了。
张全回来说铃兰的伤好多了,问要不要带回府里问话。
顾瑜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铃兰是谁,直到张全看出来她的疑惑补充了一句:“前几日那个被打的婢女。”
因为拳脚打得还挺狠所以铃兰的内脏受了撞击不便移动,于是张全递了些钱恳求大夫给铃兰空了一间房出来,铃兰这几日都在医馆里住,今日已经大好了。
顾瑜听罢摇摇头:“不用带回来了。”
她对她们为何起争执不感兴趣,所以并不知道铃兰是维护她挨的打,她最近真是太忙了。
略微闲了两日,又一日,一大清早门上又传话来说宫里来人了。
宫里的事不能耽搁,人很快被请了上来。
来人是一个普通的太监,来传话说再有近一个月就是年节了,按照惯例宗亲们年节是要进宫里与圣人同乐的,平西郡主虽然不是宗亲,但是也获此殊荣,可以在年三十进宫赴宴。
太监还特意交代了因为此次年节之前西凉被灭的事,四方诸国都会派使者来朝。当然不是示威的,而是来朝拜的,灭了西凉之后周边能与大周匹敌的国家放眼望去一个也没有,因此为了显示我朝威武,规格就要格外宏大些,赴宴就要穿得隆重些,礼仪就要正式些云云。
听到这些话顾瑜第一个反应就是不想去,但是由不得她。这种邀请说白了就是强制性的,圣人的邀请不能驳回,于是甘娘子又忙了起来要准备衣裳等等。
“怎么感觉进京之后越来越忙了……”顾瑜小声嘀咕。
“什么?”甘娘子一边拿着一本花样册子一边道:“先别管别的事了我的郡主,快来看看,这些样子有喜欢的吗?我遣人去尚服局订做。”
顾瑜不解:“还能订做?”
甘娘子笑道:“赴宴的衣裳布料也有讲究的,寻常的太寒酸,太出挑又会惹是非,因此王公大臣们赴宴的衣服都是尚服局订做的,郡主放心选花样就是。到时候做一身郡主格制的官服,既不失体面又别致大方。”
顾瑜仔细看了几个纹样,为了不冲撞贵人又不会太素净选了百合纹样的锦缎宽袖襦裙,甘娘子也觉得好,又选了布料和针法才交了上去。
负责制衣的是宫里的“姑姑”,便连忙有宫婢来支招让她动些手脚,“姑姑”摇摇头。
竟然是不同意吗?宫婢心中惊讶。
“年节宫宴太重大了,这种宴会出岔子,圣人会降罪的。”紫苏的姑姑解释道。
衣裳这种东西谁都知道是她们尚服局负责,出了问题还不是要找她算账?既然要害人,当然要偷偷摸摸嫁祸给别人,一眼就能牵连到她,那她还不如直接光明正大捅平西郡主一刀子来得干脆利落。
再说紫苏既然被流放南疆,这样重的惩罚一看就是宫里的殿下说话了,这个平西郡主如今有殿下们护着,万一出错别平西郡主没受罚她先进去了。
“在宫里做事可不能只看私人恩怨。”“姑姑”叹了口气,爬到这个地位受了多少委屈辛酸,不谨小慎微些,明日说不定就被打下去了。
宫里的“姑姑”不为难顾瑜,但是顾瑜还是觉得这场宫宴要谨慎一些。毕竟是宫里的年节,多准备一些才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贤妃特意指派了连翘来送一些首饰绢花,当然,最主要还是带话来的。
虽然在家里顾瑜还是大大咧咧的,但是但凡来人就端了架子。
见到顾瑜的礼节一点儿也没忘,连翘很满意自己的教学成果。
“殿下让我来叮嘱郡主年节的时候人多热闹,千万记得规矩,免生事端。”连翘说道。
顾瑜乖巧应声是,但是连翘根本不信她。
“宫宴当天人会格外多,我会去接郡主的。”连翘又补充道。
顾瑜点点头:“多谢。”
连翘想了想没什么可嘱咐的了,便回去了,顾瑜派人送她,连翘摆摆手表示不用,转身出门上了马车。
“甘娘子有什么要嘱咐的吗?”顾瑜想了想,问甘娘子。
甘娘子施礼说道:“郡主做事有度,奴相信郡主无需奴多言。”
顾瑜哈哈大笑,然后说:“还是说说吧,毕竟是宫宴。”
甘娘子想了想,然后说道:“往年过年都是各宫散发福祉赏钱还有娘娘赏的小玩意儿什么的,其他与平时并无两样。殿下们会带贴身宫女参加宫宴,宴会上会热闹一些。”
“怎么个热闹法?”顾瑜问道。
“除夕夜陛下会和宗族的皇亲们在蓬莱阁用膳……”
“京城里有名的歌舞班子会进宫表演……”
“初七人日则会宣召几位肱骨大臣和外国使节在麟德殿同赏歌舞……”
“往年都是王相公、张大学士、沈大人以及其他几位重要官员作陪……”
“不过今年应该是改到除夕夜了,因此这次宴会上应该会有很多人。”
甘娘子细细碎碎地念叨着,顾瑜认真记下。
下午倒是没有人再来了,于是顾瑜说要去城里的布庄逛一逛,这让甘娘子十分疑惑:裁衣有尚服局为什么还要去布庄?
“我想着快过年了,府里的人都添置一身新衣裳吧,也不用多好的料子,普通的就行了,省得干活还得顾忌。”顾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前些日子送走了几个婢女,府里余下的婢女们都战战兢兢很是惶恐,大过年的就别让人担惊受怕了,得恩威并施才行。
甘娘子应声是,然后吩咐人去准备马车,古伯留在家里看门,张裕自请赶车,带着顾瑜四语和甘娘子去街上选布料。
“冬日出行就是不方便。”甘娘子递过两个手炉,一个给顾瑜,一个给四语。
但凡出门就要带着手炉斗篷,不然寒冬刺骨。
顾瑜笑笑:“就是冬日才要出行嘛!”
四语不解:“咦?为什么?”
“活动活动,身上才暖和。”顾瑜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我以后每日都要出来!”四语兴冲冲地说道。
真是个孩子。甘娘子宠溺地笑。
“好啊,那你出来玩要带着人一起。”顾瑜叮嘱道。
四语点点头:“嗯嗯!”
几人聊着不一会儿就到了布庄,顾瑜三人去挑布,张裕在门口看车。
“这位娘子你算是找对地方了,店里刚到了一批鱼口绫,一匹只要二十个钱。”布庄的伙计热情地招呼道。
“要多一些能便宜吗?”四语眨巴着眼睛问道。
伙计抬眼一瞅,衣裳料子是锦菱的,内夹层是绸缎的,看来是富贵人家的女童,于是殷勤道:“那看您要多少了,买的多优惠多。”
“娘子,我们要买多少?”四语回头问道。
什么?原来只是个婢女?婢女都穿得这么好啊……伙计咋舌。
顾瑜摸了摸布面:“还挺软的,有没有厚实些的?给家里的下人做冬衣。”
伙计连忙两手拽住一块布往两边扯:“这个摸起来虽然薄,但是您看织线很密,做成冬衣很保暖,您可以放心。而且鱼口绫自带纹样,不用绣花也很好看,干活也不怕脏的……”
“除此之外还有水纹菱,这种布也不错,比较贴身透气,价格更便宜一些,十八个钱一匹。”
顾瑜摸了摸水纹菱的布,更薄一些,所谓透气也就是不保暖咯?
“里边夹什么?”顾瑜问伙计。
伙计被这问题问得一愣,不知道这位小娘子想干嘛,但本着顾客至上的理念还是回答道:“里边可以夹些麻布御寒。”
“没有夹棉花的吗?”顾瑜问道。以往她在西北的时候还真没注意别人的冬衣都是夹什么,她的冬衣都是些动物皮草。
这话问得屋里听到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就连甘娘子也不好意思地掩着嘴。
“娘子,棉花是观赏的,哪有夹在衣服里的。”伙忍住笑说道,“有钱的人都穿动物皮毛,没有钱的也是夹些麻和蚕丝,没有听说过衣服里边夹花的。”
顾瑜点点头,看来有棉花,但是还没普及。
“鱼口绫和水纹菱都来二十匹吧。”顾瑜说道,然后就没有再看别的布匹,向门外走去。
是被笑恼了吧……伙计悄悄打了自己的脸一下。不过还好,买了四十匹布,生意还是做成了。
“送到修义坊左手边第一户。”甘娘子对伙计说道:“出来的急没带多少钱,你把布送到了,找门房付钱。”
原来这个打扮雍容的大娘子也是个下人啊……伙计想到,然后欢快地送她们出门,待人走后,才反应过来甘娘子说的地址……修义坊?北市?这……这……这……这是个皇亲?还是哪位相公的女儿啊?
“伙计?干嘛呢?”进门的顾客看着呆傻站着的伙计,拍了拍他的肩膀。
伙计回过神来,差点咬到舌头。
“方才……有个北市的小娘子来我家买布呢!”
顾客是老客户,撇了撇嘴说道:“做梦呢,住在北市的人哪会出来买布,人家家里有多少绫罗绸缎,需要来你这里买。”
伙计不服地辩解道:“真有呢!”
两人絮絮叨叨吵吵闹闹,老客户挑完东西,又顺走一尺麻布,心满意足地走了。
铃兰的伤大好了,但是还是不易多动,铃兰却等不及了。
“当人婢子的哪能这样矫情。”铃兰说这话的时候,还不满地看了张全一眼,“你不要让我再休息了。”
张全有些尴尬地拦住她:“娘子说你不用回去伺候了。”
铃兰顿住脚步,似乎不明白张全说的话。
“家里本来就用不到那么多使唤人……你的文书古伯已经给我了……我们去官府过一下文书,你就可以脱去奴籍……以后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铃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张全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铃兰看着他,认真地道:“我想问问郡主。”
“问我?”顾瑜不解地看着张全,把手边西北送来的年货清单放在了桌子上,年节了孙长青还是没有回信,但是走官驿送回来很多东西表达关心。
张全此时已经回到了顾宅,与此同时还带回了铃兰的话。
“她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想问问娘子。”张全说道。
顾瑜抬起头打量了一番张全,忽而问道:“你几岁了?”
张全有些不知所以,但还是老实答道:“十七。”
顾瑜点点头,少年hn么……
“你没告诉她我这里不需要伺候的人吗?”
张全低头答道:“说了,许是想问问娘子……其实她之前被殴之事,说来也是因为我。”
“因为你?”顾瑜不解。
张全应声是,然后将自己这几天在家里查问的事和盘托出。
“如此说来,她为了维护你,所以被打了?”顾瑜问道。
“是。”
“她并没有告诉你,但你还是觉得有愧?”顾瑜又问道。
张全又答了声“是”。
顾瑜点点头。
“好啊,那我就去见见她吧!”
医馆门脸不大,一进门就有一股药味扑鼻。一个慈眉善目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在坐堂,但是人并不多,所以此时他很清闲,看到有人来便让小童请进门。
“这是朱大夫。”张全说道。
顾瑜看向朱大夫。
“又来看小姑娘啊?”朱大夫一看来人很眼熟,知道不是病人,又坐了回去。
“是的,这是我家娘子。”张全一边应声,一边介绍道,“铃兰的伤今日好些了吗?”
“这个伤病要静养的,少则也要半个月,不然会留下后遗症的。”朱大夫忧心地说,然后看了看顾瑜:“此时千万不能再干活了。”
顾瑜知道大夫是误会了,没有多解释什么,示意张全带她去看铃兰。
铃兰躺在一间只有一张矮席的小屋子里,蜷缩着捂着肚子,正在闭着眼睛休息,听到有响动抬头眯眼看了过来。
“你就是铃兰?”顾瑜看着这个瘦弱的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铃兰一手侧撑着坐了起来。
可以坐。顾瑜想,然后看着铃兰。
铃兰也直直地看着顾瑜。
“是。”这是回答顾瑜方才的话。
“张全说你有话想问我?”顾瑜又问。
“是。”铃兰说着,微微点头:“我想问郡主,为什么赶我出去?”
她问话的时候没有任何愤怒,情绪没有波动,表情很平静。
“我身边不需要那么多伺候的人。你已经自由了,不用再做婢女,不好吗?”顾瑜说道。
铃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自由了要做什么。”
自由了对有些人说是好事,对有些人来说却不是。
“你为什么没有愤怒?”顾瑜忽然问道。
铃兰疑惑:“我为什么要愤怒?”
“张全说,你是为了维护他才被她们殴打……别这么吃惊,这件事我不问也会有手下的人查……但你没有告诉张全这个,为什么?”
铃兰摇了摇头:“我不是为了维护他。我说那些话……只是因为我想说而已。”
顾瑜点点头:“那你想跟我说什么呢?”
铃兰又直直地看着顾瑜:“我想问郡主为什么赶我走?是因为我做的不好吗?”
自始至终,她似乎就只有这一个问题。
顾瑜摇摇头:“不是你做的不好。”
铃兰点点头:“我也觉得我做事还可以。”
顾瑜失笑,想了想,说道:“所以你还是想回来做事?”
铃兰点点头。
顾瑜也点点头。
“你如果实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可以先养好身子。”顾瑜想了想,又说道:“等你身体好了,再来找我。”
铃兰听罢匍匐在地上施礼:“谢郡主。”
这个小姑娘,有点儿意思啊。顾瑜心想,又看了铃兰一眼,才转身离开。
铃兰目送他们出门,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
“送我回去后,你把这封信交给万盛钱庄二房的张三郎君,他如今在京城福来客栈住着。”顾瑜一边说着,一边将信交给张全。
“来回都要避着人。”顾瑜补充道。
张全领命退下。
客栈天字号甲房里,张津正在矮桌前煮茶,窗户开着,可以听到楼下街市里嘈杂的叫卖声。屋子只有张津一人,他随身的小厮被派出去和曹主事那边的人对接。
躲懒的张津正在思考顾瑜的消息什么时候来,突然有小石子打在他手边,同时从窗外投进一封信。
这里是二楼,谁拋的信纸?张津有些疑惑,快步走到窗边捡起信封。
上边写着张三郎君亲启。
给自己的?张津有些疑惑,这是谁?还玩这种把戏?
他饶有兴致地拆开信封,随着目光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他忍不住拍手说道,然后将信纸投入火中。
……
“竹清怎么年节还在外边?”张老太爷吃了口茶,略带不满地看着张大老爷。
“是采蝶轩的曹主事让帮个忙,竹清说想去京城玩,自动请缨的。”张大老爷连忙解释道。
再说大房的孙子不是还在家里吗?老惦记二房的算怎么回事儿。
张老太爷恨铁不成钢地啐了他一口,说道:“你要是有竹清一半的本事,我都能放心去了。”
“阿耶大过年的说这晦气话干什么?不吉利!”张大老爷连忙拦住老太爷的话头。
老太爷看了看张大老爷,没有再说话。
屋里正沉闷着,老太爷的随身老仆带着信回来了。
张老太爷打开信一看,叹了口气。
“阿耶,谁的信?”张大老爷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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