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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Frnkiense「乳香」

上帝说人生而有罪,如果俗世本就平庸的污浊,不如来一双欣赏罪恶的眼睛,观笼中困兽之斗,观此间蝼蚁苟活。

究竟在这里多久了呢,究竟在这里走了多长的路呢,究竟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我...是...谁...来着...

花了好久好久的漫长时光,身体的机能似乎在不断退化,在恒久的黑暗中彷徨。

不过,似乎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有个声音正在呼唤快要消失的自我。

「圣哉、圣哉、圣哉

求主垂怜这可怜之人

愿此人可悲的灵魂

陷入——

万劫不复的痛苦之中」

所以……

在没有一丝光芒的黑暗中,在理智还没有全面恢复的时候,一位囚犯郑重地立下了某个誓言。

那应该是比任何事物都更重要的誓言,没错……甚至比他自己更重要。

无奈在黑暗中奋力挣扎的囚犯,遗忘了这个誓言。

在浪涛中摆荡的意识,逐渐被摇晃的感觉拉回现实。

心一阵骚乱地运动,耳朵听到了心动的声音。每次呼吸指尖也跟着恢复知觉——一种弥漫全身的刺痛的感觉。

某个地方似乎有下雨的声音,以及金属锁链不断碰撞的声音。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囚犯醒来,发现自己坐在一把破旧的椅子上,旁边似乎是从中间断开来的水管通道,水滴在地板上舞动。

囚犯在睡梦间听到的滴水声,大概就是这边发出来的吧。室内的光线昏暗,除了头顶上一盏昏暗的吊灯没有其他光源。

自己的视线前方有一道类似铁栅栏的东西,越过铁栅栏的很远的地方是一扇紧紧关闭的大门。

自己是在监牢吗...这样的布置似乎只有监牢才符合...不过,把一个房间特地分出一半的地方设置成这样还真是少见...自己...为什么...

转动头部,朝周围看了看,囚犯的四肢包括脖子都被粗壮的镣铐死死地拷着,虽然可以略微活动,但是明显铁链的长度并不支持他做太多复杂的动作,更不用说去碰到铁牢的门。

换言之,自己只能固定在这把椅子上,连自由活动都被束缚在这狭小的空间上。

“唉呀……您可终于醒来了。”

有个人在向囚犯搭话,囚犯本想环顾四周寻找声音来源,但没有那个必要,发话的人就站在囚犯的旁边,以那双翡翠色的瞳孔俯视着囚犯。

男人的上半身穿了一件贴身的亚麻制衬杉,下半身是一件紧身的黑色裤子。留着一头麦穗般金色的蜷曲头发,是一个长相十分精致的男士,光从外表来看甚至一时间无法确认其准确的性别。但是他的给人第一眼感受却又十分诡异,很难用精致去准确形容。

他的面容白得吓人,在那种病态的苍白色上你甚至完全找不到一丝称得上生气的东西。囚犯联想到的第一印象是死亡──他身上的一切都缠绕着死亡的气息。

第一眼看到他时,囚犯就感受到莫名的排斥感,理由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并不是一种同性的本能排斥,那是一股好想冲动大吼的愤怒,却又不晓得该喟叹什么才好。

──囚犯明明什么事情都不晓得。

囚犯想询问对方的身份或是这里是什么地方,可是囚犯没有提出任何一个问题,即使囚犯想开口说话,也无法形成任何声音或句型。

“早安。”

男人象征性地道了句早安,并不在意囚犯的反应。在这个没有光线透入的黑暗中,在这个腐败的监牢中,做为一名囚犯,其实根本没有早晚的问题。

“瞧您在发呆呢,是还没有清醒吗?要不要我去拿点提神的饮料给您呢……”

困惑的囚犯搞不清楚状况,这个男人好像认识自己,但自己的记忆中似乎并不记得这个人。不仅如此,囚犯现在还有点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当然也对这个场所毫无头绪。这里看来是某个监牢,但自己对此没有印象。

不对……应该说囚犯内心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没办法把这里视为「完全陌生」的场所。说不定这就是怀念的心情吧,怀念之余还有越来越强烈的不安,以及差点压垮心灵的闭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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