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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陈思悌老家名梓,城中一大户也不知犯了何罪,落得个抄家灭门,官府收了财物,占了地皮,大兴土木要盖那太守私宅,掘地挖出些物件,其中便有一柄乌金短刀,那巡抚夫人只说宅中挖出凶器不吉,送与下人一并卖了,那下人在后门巷口铺了块破布,堆了东西贩卖,陈思悌刚好经过,看那短刀虽有些色旧,刀上纹饰却是名匠手笔,再看其它物件,这七页《龙形工书》就装在木盒之内,也怪陈思悌贪心,又多看了看其它物件,旁边上来一人,问买那柄短刀,那贩物的下人哪知什么货色,随口开价十两银子,陈思悌定要与那后来之人讲个先来后到,抱了盒子与那人争买短刀,那人捧刀看了片刻,乌金短刀直攻陈思悌,陈思悌被攻了个猝不及防,避了两招,欲拔剑而战,却失了盒子,不料盒子未落地,那人伸脚勾起,夹在肋下,往那摊上扔了锭金子,拔腿就走。陈思悌视那几页书如同至宝,哪肯放过,拔剑追战,二人未走十合,陈思悌便胸口中拳,见分了高下,那人转身又走。陈思悌持剑再追,那人轻功也甚了得,在城中追了一圈,二人始终相聚丈许。那人被追得烦了,回身又战,此番陈思悌求稳,多战了数合,被绊翻在地,那人又走,如此追追斗斗,到了午后,陈思悌没讨到半点好处,也不知中了几招。那人进了城中酒楼坐下,但始终未用刀伤着陈思悌,陈思悌也收了剑,进馆同席而坐,那人点了些酒肉,也不言语,闷头就吃,陈思悌追得腹中鼓嘈,也是低头吃喝。陈思悌自知不敌,一阵狼吞虎咽,吃完也不顾擦嘴,叫来店家给个五两银子,即到,“晚辈无意与前辈争刀,之前冒犯请前辈见谅,还请前辈还我木盒。”那人自顾自吃,见陈思悌已会账未找,又叫店家上了坛酒,自斟自饮。一顿饭吃出两顿饭功夫,陈思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了半天。那人问到,“看你这装扮,是个军官?”对方一开口,陈思悌见了拿回木盒的希望,忙抱拳回到,“晚辈现居六品,军中区区昭武校尉,请前辈赎罪。”哪知那人把酒碗往桌上一扔,怒到,“老子最恨官府。”说罢拿了刀与木盒,起身就走,陈思悌又追,又是一路追追打打,到了日斜,陈思悌一路追来也不知中了多少拳脚,浑身摔得脏兮兮,佩剑也被挑飞到水里,军裤两边膝盖都在多次打斗中摔破两大片,眉心中了一拳,肿起老高,甚是狼狈。陈思悌也不敢追得很近,因为只要那人停步,两人免不了一场拳脚相交,越往后,陈思悌能应付的回合越少,一来追得疲累,二来中那些拳脚到也实在。眼看天要黑了,那人又进一家酒楼,陈思悌依旧追去同席坐了,该说的都说了,只觉口干舌燥,陈思悌心想,“到是不至于丢了性命,老虎都还有打盹儿的时候,先这样央着,找机会偷了木盒就走。”酒菜一上,二人就开吃,陈思悌吃完,打算结账,一摸口袋,苦也,竟摸了个对穿,身上哪里还有半文。本来家在这城中,赊账到也无妨,现在这身造型,谁信,再说,就是有人信了,自己丢人不说,还连累全家丢人,以后怎么混哪。陈思悌心想,反正中午自己做了东,这顿就让这怪人请了,也不言语,继续吃喝。那怪人吃完,侧了脸往街上看风景,陈思悌也侧了脸往街上看风景,那怪人忽从窗口跃出,陈思悌心中打鼓,“真吃霸王餐啊。”不及细想,也紧随跃街而逃,闻得身后一阵呼喝,“抓混人呐。”“吃霸王餐啊。”“抓到往死里打啊。”这里是恒国西面,向来无甚军情,夜夜城门不闭,陈思悌一路追出了城,那人也不再停下为难于他,追了几里地,天上虽有月亮,但那荒山野岭,树高草密,转了个弯,不见了那怪人,陈思悌长长吼了一声,又气又急,四周再看看,哪里有甚踪迹。
不想这一日,见了宝贝,却求而不得,白白被打了一天,追了一身臭汗,好歹自己也是个六品校尉,一身破烂衣服,都不如那城中乞丐光鲜,陈思悌垂头丧气只往城归去。刚走了十步,只觉肚子痛,心到,“追了一天,喝了些茶,也喝了些酒,竟把尿都当做汗发了,这大解却无从得出。”就在路边树下方便起来,待释放一空,心情舒畅了许多,一番处理完毕,拉了破裤,正系裤带,突有人一声咳嗽,陈思悌毛发皆竖,险些惊得三魂出窍,不知何时,那怪人已坐在路口树下。本想再追,但刚才患得患失,竟看得开了,做了一揖,对那怪人方向到,“今日多蒙前辈关照,晚辈不再叨扰,我这就回去睡觉,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与前辈追戏。”说到追戏二字,自己心中也忍不住好笑,陈思悌说完,转头就走,没走半里,那怪人已追上,相聚不到一尺,如影随形跟着。陈思悌被跟得心中发毛,按耐不住提肘便撞,那怪人仰身避过,二人又是一番拳脚相斗,斗得几合,陈思悌停手,那怪人亦不动,待陈思悌赶路,那怪人又追上。一路追追赶赶,打打停停,陈思悌心中叫苦,正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怎么就遇上这么个怪人。约莫到了三更,这一日闹腾,陈思悌犯困,走又走不了,打也打不过,顾不上一身酸痛,也不理那怪人,爬上林边大树要睡。刚一睡着,即觉失了平衡,自然而然伸手抱树,显是被那怪人推下,陈思悌吓出一身冷汗,心中又恨又怒,心中暗骂了几句,上树又睡,又被推下,两番惊吓,陈思悌无奈,也不再上树,只在树下靠树而卧,只睡了半更,活生生被冻醒,见那怪人在树上睡熟,陈思悌做贼一般,轻手轻脚离开,走了百步方发足而逃,才到山下,那怪人又已跟上。陈思悌狂怒,铁了心要拼个你死我活,两人交手,那怪人也不攻,守了百十个回合。陈思悌早已脱力,坐地而喘,恨到,“士可杀,不可辱,你我无冤无仇,你如此欺人太甚,虽有一身武艺,也只算个江湖败类,我怎能随你兴致,任你折辱而死。”说完,陈思悌飞身而起,直往树上撞去,一心寻死,那人眼快,飞起一脚,陈思悌被踢开滚在地下,陈思悌双眼血红,心到,“这生不如死一词到了自家头上,硬是入骨三分,如今不知该如何是好。”陈思悌正自怨自艾,那怪人把木盒扔在陈思悌一旁,已背手往城门而去,喊了声,“随我来,吃完各奔东西。”陈思悌摸不着头脑,心中只到,“莫非盒中有诈?命都不要了,还怕个鸟诈。”打开盒子,里面书页尚在,夜黑也看不清楚,数了数确是七页,收了盒子跟上那怪人。
陈思悌随那怪人并肩入城,到了暖春楼前,那人自顾自进去了,出入这烟花之地有辱门风,陈思悌犹豫了半天,也闪身而入。此时已至后半夜,喝的嫖的都睡了,里面也不吵闹,进到厅上,只见那怪人坐了厅中大桌,旁边跪了个值夜的打手,那怪人到,“把管事的叫来,不然把这里烧成凉秋楼。”那打手没命的磕头,磕完飞奔叫管事的去了,想是一进门,吃了那怪人些苦头。不多时,**与皮条哥齐至,身后跟着那磕头的打手,**刚才开口,那怪人即用刀指住,三人也不敢得罪,只闭了嘴陪上笑脸走近,那怪人到,“好酒好菜多多上来,若扰我清净,定全都杀了。”说完,放了一个金锭在桌上,那**会意,拿了金锭,“是,是,”满脸堆笑退去。很快,酒菜陆续上来,陈思悌早饿得荒了,风卷残云般猛吃,待吃得饱了,那人命**撤了席,又上得好酒,也不要下酒菜,只取小盅对饮。那怪人自顾自说到,“我叫叶崇,你即识得那木盒中纸张,谅也不是昏人。老子一来最恨什么官府、朝廷,二来就爱劫富济贫,你现在这样子很好,一不是官府,二是个穷鬼,我送你个木盒,再救济你顿饭,你亦无需报答。”想来不知何时,叶崇已开盒查看过。陈思悌闻言,一口酒呛得连连咳嗽,心到,“什么官府、穷鬼,乱七八糟逻辑,若不是你夺了我的木盒,哪来这许多馊事儿,…”叶崇续到,“别不服气,有人一天愿被我打个几十遍,就算是官兵我也不恨了,你别忘了,那刀只要十两银子,那木盒是我买的,干脆送你。”诚如叶崇所说,这木盒陈思悌确未出银子,陈思悌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叶崇又到,“你刚才和那树过不去,虽有几分刚烈,却不是丈夫所为,又不能申,又不能曲,武功不行,丢人也就罢了,今日还害我破费许多金锭,他日你要还我。”陈思悌听叶崇边饮边说,心想,“也就两锭,那金锭也不是我逼你花的,看你出手如此,又怎会是个缺钱的主。再说你这不是劫富嘛,怎么济个贫还要还的。”听叶崇越说越远,陈思悌正要回两句,叶崇又抢到,“我说,你这官兵,怎么非得与秀才我争什么先来后到,要说理,也该我秀才来说。哈哈,真是秀才遇着兵,不说还闹心。”说完又是一阵大笑,叶崇白天一直不搭话,现在却滔滔不绝,越说越近乎,陈思悌有心结交,自己也报了家门,言语中有结拜之意,叶崇对陈思悌白天锲而不舍也有些赞赏,而自己仇家遍地,怕连累了陈思悌,止到,“老子自在惯了,莫拿俗套坏我名声。你这低微武艺也做不了我徒弟。”言罢举杯而尽,两人一盅一盅喝了无数,天南海北的乱吹,眼看天将破晓,陈思悌也舌头渐大,叶崇起身扶桌,嘱到,“你我既是朋友,思悌呐,好好睡觉,好好练功,下次喝,下次喝。这刀不称手,一并送你了。”说完把刀往桌上一扔,径自上楼,那**忙忙上前引路,陈思悌又喝了两盅,一番自嘲,一番好笑,收了木盒与短刀,高一步低一步回家去了。
待陈思悌把七年前旧事说了个大致,白鹿军府堂外却天已渐黑,那茶水早已喝成白水,一盘瓜子水果扫了个干净。不待李永孝吩咐,陈思悌唤来门口亲卫,问了城中情况,程高等将正按部就班打理,又吩咐了一番,亲卫出堂安排事物去了,孔信清了清几案,叹到,“不想二哥还有此奇遇,虽憋点儿气,倒是精彩。”陈思悌询到,“大哥,要把那年轻人要如何处置?”李永孝拈须想了一阵,反问到,“二弟,那叶崇可是金色短刀,右手手背有一条三寸长疤痕?”陈思悌一听,回到,“是啊!大哥也会过叶崇?”孔信也来询问,门口进来两个亲卫,一人提了酒盏,一人捧了盘肉,却是几只烤羊腿。三人闻得香味,松了话题,陈思悌倒酒,孔信取过木盘放在几上,递了两只给李、陈二人,自己也拎个短的,照那厚处就啃。三人陆续啃了个半饱,孔信说到,“这叶崇叶大侠可是大有名气,天龙大陆谁不晓得,但多只闻得其名,想不到二哥还从他那儿得几页《龙形工书》,如此说来,二哥的《东流志》到是越写越深了。”陈思悌接到,“我那《东流志》中确是有些篇章源自那七页书稿,想我恒国与容国相争,转眼也快十年啦,当初也就是随手记些事物,不期那小册愈厚。”说完惆怅不已,又到,“只是,我这《东流》之名,却不如大哥《东卫》气魄。”李永孝见问起自己,答到,“你我兄弟之书,还不都因这恒、容之争,我书中记有白鹿,也是七、八年前之事,那时我任五品游击,曾探过这白鹿,何曾想到,今日我等能为国夺占此城。”三兄弟边叙边喝,闲来抓根羊排下酒,也喝得甚是高兴,陈思悌又想起一事,向李永孝到,“今日场上那少年辱骂,大哥竟丝毫不与计较,城府器量如此,大哥莫不是又读了哪部圣贤书?”听罢李永孝呵呵笑个不停,对孔信到,“老四你说。”孔信举盏喝了一口,回到,“何须多言,大哥与叶大侠必然有旧。”闻言,陈思悌口里含了口酒,只是鼓眼看着李永孝,李永孝推了陈思悌一把,笑到,“今日教你勿要伤了那少年,的确事出有因,叶大侠与我机缘不浅呐。”陈、孔二人听了也不接话,李永孝自斟自饮,话转八年前。
八年前,李永孝只是军中游击将军,专司军情,那一战容军诈败,李永孝奉命带了十余从精骑打探,军情到无甚特别。这队人马在林边猎得一只獐鹿,洗刷干净,生火来烤,正分吃间,一骑自东往西远远驰过,待未去远,马上骑者坠下,李永孝命从骑查探,驮回来一看,这人衣上染满鲜血,腰后只别了一柄短刀。待从骑取了绷带来裹伤,那人身上只左臂一处伤,伤口不深,但尤在渗血,应是连战无暇处理。如此看来,衣上显是他人鲜血,也不知是经历了怎样个阵仗。此处已深入容国,从驰来方向,绝非与恒军厮杀,李永孝肯定此人非敌,起了相助之心。喂了几口水,还未裹伤,那人即醒,眯眼看定一队人马装束,也不说话,一口气把那一袋水喝憋,自己起身,捡起旁边匕首去割了鹿肉来吃,众军士本要发作,李永孝却示意由他,那人吃了块鹿肉,又往军士马上找了烈酒,自个儿处理伤口。军士早要发作拿人,李永孝作势止住,又递了绷带,那人包完伤口,也不到谢,腰后虽背了短刀,却空手攻向李永孝,二人过了十招,那人换了路数,变为和李永孝打得同一路拳,拳法精湛,李永孝不敌,未拆十招,李永孝败势已定,那人停手,只望着李永孝说了个“马。”竟似他是将军,李永孝是他士卒,李永孝虽不知刚才此人攻向自己是何故,但绝无恶意,否则莫名其妙丢掉性命也不在话下,干脆好人做到底,牵了马与他。那人上下看了李永孝一番,终于说到,“陈狄使计,小心性命。”李永孝一惊,那陈狄是容国武官第一人,此战大帅,若此人所言不虚,恒军已然深入,正是凶险万分,待要再问,那人已上马往南驰去。一军士在李永孝旁怨到,“一个疯人,吃了我们鹿肉,又胡说八道,将军还倒送了匹马。”李永孝转与身旁众人到,“我们也往东去杀得一身血衣看看?”众人恍然大悟,李永孝沉到,“刚才那人自醒转之后,纵然有伤在身,要结果了我们这十几人性命也不是什么费力之事。但其言容军使计,不行,需速报大军!”
次日天明,李永孝已报至中军,大帅王戌申一路得胜,高歌猛进,哪里肯听,又追着容军杀了二十里,李永孝无奈,只能自己准备准备。是夜三更,容军果然劫营,恒军几无防备,容军一夜追杀五十余里,距恒国卯阳关十里方止。遭到突袭,恒国军心溃散,李永孝挺身死战,虽有武艺,奈何寡不敌众,一阵激战,一身甲胄已被砍得破烂不堪,背上一处伤尤重,血流不止,眼看要被乱刀砍死,不知哪里窜出一骑,一身夜行衣,却不蒙面,正是李永孝昨夜所遇那使短刀的怪人。那人砍翻几个围攻李永孝的容国军士,提了李永孝上马往西而逃,只奔出不到二十里,那马不堪重负,死在路边。李永孝失血过多,已是行动不便,那人夺了匹马,又驮二人往西,只奔得十多里,马臀上中了一箭,越行越缓,只能弃马,那人扶着李永孝蹒跚而行,行不得多时,便免不了一阵厮杀。李永孝看不是办法,向那人到,“多谢英雄相救,我已重伤难行,任我在此拖一阵,英雄请自便。”那人也不言语,指了指几里外树林。李永孝走不快,又是一队人马围上,那人武功甚是了得,放开李永孝入阵几片刀光,杀得围者皆惊,围而不进,李永孝却不行了,跌跪在地,那人又砍开个缺口,转身扛起李永孝就往树林奔去,也是轻功了得,一口气奔扛着李永孝奔了几里地,待奔入树林,又是夜间,骑兵已无优势,那人扛李永孝折往南去续行,天未明即已不闻追兵。
天明后,那人为李永孝处理了几处紧要伤口,又烤了些野味,切碎塞入李永孝口中,以清水灌下。李永孝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后答谢了一番,那人正是叶崇。李永孝在林中休养了半月,方拜别叶崇经阳卯关归恒。不想人生机缘,几口水和点鹿肉,竟令得自己大难不死。此役恒军重创,战死、被俘约八万人马,伤者不计其数,大帅王戌申死于乱军之中,将官损失近半,真是个损兵折将,也正是此役,才为李永孝兄弟四人空出了一展抱负的军事舞台。
李永孝说完八年前经历,干了盏中残酒,沉到,“今日点将台上那少年,定是叶家一门,你们看我面上,不可慢待了他。”孔信点了个头,陈思悌接到,“大哥言重了,叶大侠虽曾戏弄于我,但赠我七页奇书,可当挚友,我自然念此情谊。何况叶大侠又救了大哥性命,我等岂会轻慢。”孔信插到,“但是叶大侠厌恶官兵,怎会对大哥如此不遗余力出手相救,他家门中人又怎会在容国军中。”陈思悌接到,“那还不简单,一问那少年便知,我去牢里一趟,顺便看看那余波。”李永孝点头,陈思悌提人去也。
不多会儿功夫,陈思悌带那年轻军官归来,想是一日蹉跎,那军官面色有几分憔悴,头发也有些散乱,进堂也不言语,站在中间只抬头看房梁。李永孝也无意绕圈,直接问到,“小兄弟可是姓叶?”那军官双手绑在后面,听李永孝说得客气,一改白日风格,答到,“我叫叶晨,你们尽管问吧,不用逼供。”三人听得好笑,李永孝咳嗽一声,问到,“不知小兄弟与叶崇叶大侠如何称呼?”叶晨一听,冷到,“你说叶崇?逼我学了些杂乱武功,也没什么称呼。”陈思悌又到,“我看你刀法尽得真传,显然是叶大侠悉心栽培,怎说没什么称呼。”叶晨嘲到,“想不到这老怪物到有些名气,连恒国之人都拍他马屁,一口一个大侠。”孔信听二人关系似乎不睦,但此人年纪八成应是叶崇之子,李永孝又不肯用强,于是在旁唬到,“你也是个习武之人,年纪轻轻,竟目无尊长,如此油嘴滑舌,看来要叫你多吃些苦头才会规矩些。”说完对屋外喊到,“来人!”门口进来两个小校,孔信命到,“将此狂徒押回牢里,绑于桩上,每日二十鞭,不许吃东西,每日只许喝一碗水,过几日再审,带下去吧。”小校伸手去拉,叶晨急到,“有没搞错,要不,几位先给我解了绑,坐下慢慢说,我绝对不跑,也不骂那老…”骂到嘴边,叶晨硬生生吞下怪物两字,又吐出“先生”两字。孔信摇摇头,示退左右,上前为叶晨解了身上绳索,一旁李永孝劝到,“我等一直以礼相待,确是因与叶大侠有些交情,不打不相识,只是还有些事情要请教,望少侠说与我等解惑。”说完命军士再上酒肉,拉了叶晨在几旁坐下,陈思悌已倒好了酒,叶晨在牢中关了大半日,只吃了几口糙饭,坐下也不客气,抬盏就饮。陈思悌为空盏满上,笑到,“叶大侠为人古怪,不喜官家,少侠也是一身本事,不知怎会在这容国军中?”叶晨今日在将台上被陈思悌所败,也有几分服气,答到,“老怪…,额,先生不喜欢官兵,我偏做官兵,他不喜欢容国,我偏在容国当差,也是…额,和他开个玩笑。”说完往几上抓肉就吃。陈思悌又问道,“这么说,叶大侠与容国有些过节?”叶晨边吃边说,“过节到是不知,只是老怪…先生确实把我当亲儿般对待,比亲儿还亲的那种,这也不行,那也不准,平日要么就逼我说故事,要么就逼我和他讨论《金刚经》。”李永孝接到“嗯?这《金刚经》乃是大乘圣典,莫非叶大侠也是净土修心之人?少侠这年纪竟能解读《金刚经》!?”叶晨自顾自说,续到,“教点功夫就要我没了命的练,这套刀法名字古怪,叫‘前无忧王’,说是杀伐狠辣,刀刀无情,好歹我也练了三年,不是你们随便一个也胜不了嘛。”李永孝无心闲扯,又问到,“叶大侠可曾提过西来寺或哪座禅院之名?”叶晨答到,“这个到是没有,我和他说少林、武当他也说不知道嘛。”说完叹了口气又到,“来这边几年,我也没什么朋友,不如大家交个朋友,我和你们说些我的故事,只要你们别也说我失心疯就行。”李永孝兄弟三人相视一笑,陈思悌到,“我们和叶大侠多少有过些来往,小兄弟你要交朋友,还要说故事给我们听,我们也乐意得很呐,你若不嫌弃,大家就是交个朋友,要是没什么打算,不如跟我们一起回恒国。UUww.ushu.c”孔信接到,“叶小朋友,我还真想听听你的故事,特别是你和叶大侠的故事。”叶晨也差不多吃饱了,又喝了些酒,话匣一开,没东没西的与三人说起来,几循酒后,李永孝把自己兄弟三人介绍了一下,四人到也喝得欢畅。原来这叶晨满口老怪的称呼,竟是叶崇授业严厉所致,其实爱之深,责之切,叶崇武功方面颇有造诣,但性格怪异,这做师傅却问题多多,师徒二人关系如此,实不多见。
几人直喝到二更天,有亲卫呈报,在孔信耳边附耳说了几句,孔信也吩咐了几句,那亲卫退去,孔信到,“大哥,三哥今夜动手,明日怕是也该来了。”陈思悌也到,“明日还要赚陈子训粮草,这城中今日虽收得两千多人马,军心未稳,不宜重用,我们那四千人马应该够了。”孔信到,“那余波都招了?”陈思悌到,“明日巳时到,午时离开,一万人马,按惯例只有押粮武官和些亲卫入城,但要余波帮忙演个戏,把他们赚进城来,杀了首脑,城外容军自然不在话下。”说完看了看叶晨,三兄弟都当面说了,叶晨也未及回避,只随意笑到,“几位将军既不避嫌,我叶晨也不是小人,我就随李将军在白鹿看看戏,恒国与我无缘分,容国于我如浮云呐。”兄弟三人商量恒军大计,也无心问再与叶晨闲谈,又议了一会儿,几人散了酒,各自安排休息去了。叶晨就住在军府李永孝隔壁,躺在榻上想起叶崇,心中不是个滋味儿,又想这天下之大,自己虽习了些武功,竟也是个可有可无之人,辗转反侧良久,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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