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灰狼鸣泣之时（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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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得太多了？”马卡洛娃表情茫然。

以她的情商恐怕很难弄明白人际交往的关键——有些事情，哪怕你明白了，也要装出不明所以的模样来。

“我想，事情经过差不多搞懂了。”

女佣奥丽嘉退下，中年警察站起身来致辞：“凶案制造者应该就是小库斯吉宁，他趁韦尔科家大部分人出游钓鱼的机会，偷偷溜进宅院，然后先是持械威逼卧病在床的死者Ｂ，当其侵犯行为被死者Ａ发现后，他遂枪杀了两人，并对闻讯赶来的目击证人实施枪击……”

“主观看法太甚……”艾伦探长一言不发，但私底下却牢骚满腹。

他不喜欢预设犯罪式的推断，因为这很容易忽略细节上的纰漏。

阿娜斯塔西娅则摆出一副饶有兴趣的倾听姿态，并在对方陈述完毕之后，稍稍提出几个“小问题”。

“第一，据我所知，韦尔科与库斯吉宁两家并不亲密，犯案人是怎么搞到老韦尔科的珍藏枪械？这是否说明有人与其合谋？”

“呃，既然两家有订婚关系，我想嫌疑人多半曾拜访过对方家庭，也许途中有见识到枪械的摆放位置……”

“多半？也许？”某警察的臆想裁判令阿娜斯塔西娅唇角微绽。

她浅笑着，暂略过一处破绽，指向第二个问题。

“再来就是——所谓的‘对目击证人实施枪击’，您不觉得很奇怪吗？”

“奇怪？”中年警察眨了眨眼。

“不是吗？”阿娜斯塔西娅指摘出其中漏洞，“既然凶手能两枪击毙两人，可见其内心坚定，射术娴熟，怎么轮到杀人灭口的要害，就奇离古怪地软了缩了？不是还有几枚子弹吗，为何不打光了再逃？”

“这个，或许是害怕……”

“害怕？他都杀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好了！”艾伦探长鼓了鼓掌，将目光拉回到自己身上。

他深深望了一眼阿娜斯塔西娅，接着提醒诸人：“我们对情况了解得还不够详尽，既不能排除激情杀人的可能，又不能否决预谋杀人的几率，一切仍需要调查，需要用事实说话。”

中年警察颜色悻悻，觉知个人意见并不为探长采纳。

他消沉着，连眼皮都耷拉下来。

“宅院里的五个人，除两名死者、女佣、受伤不起的马倌，还有老管家我们没详细问过……”

警员凯尔耸了耸肩，他很快遵照上级意思，将老管家带入房间。

“你为韦尔科服务几年了？”艾伦一开始和颜悦色。

“大概有３７年，我自懂事起就跟随父亲为这家人服务……”老管家五十出头，样貌古朴，但不乏过来人的狡黠。

“你听见枪响没有？”

“听着呢！前后两声，间隔大约七八秒……”

“你不奇怪吗？”

“奇怪？”老管家把眉毛一掀，眼珠浑浊着反问，“警官先生，对不应该知道的事情，您会穷追不舍吗？”

“我不会！”艾伦的答案很现实。

“所以我也不会……”老管家把手一摊，微微晃动脖子。

“那么你当时在做什么？”探长换了个角度质询。

“我在替家主整理书房。”

“有人佐证吗？”

“抱歉，没有！”

老管家坦陈，按预订计划，昨日他会在书房内待一整个下午。

“也就是说，没人能证明你不在凶案现场喽？”

“是的。”

“那么，你清楚这杆枪的摆放位置吗？”

直指射杀父女两人的证物，艾伦探长多少有一些图穷匕见。

“清楚，它就挂在小客间墙上，很多客人都看见过……”

事情突然又绕回原点，老管家的陈词有力证明了之前中年警察的论调。

“枪可以偷，但是子弹呢？莫非这家人把子弹也摆在外头给人看？”阿娜斯塔西娅插了句嘴。

“那倒没有……”老管家果断否定，冲刚刚燃起的希望，泼了一盆冷水。

“子弹放在哪儿？”艾伦认真追问。

“放在老爷的房间里。”

“可以带我们去瞧瞧吗？”

虽然是祈使句，语气却生硬得犹如命令。

于是，没过多久，三男二女的组合抵达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