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皇女微服私访记（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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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漂亮……”少女微微推开马车门，任由晴朗的风穿过缝隙，吹进来原野芬芳。

六月初夏，正是铃兰花绽放的节气，一朵朵白色钟垂散播草丛，香气袭人。

“小姐，这么做很危险！”玛丽亚想要阻止某人的肆意妄为，但麻木无感的双腿，令她踉跄着直不起身。

“真不愧是被殖民者最早开发的土地……”阿娜斯塔西娅心生感慨，回忆着史册上的记录。

早在中世纪末期，于此纳税的农民就拥有全部可耕地的９５％，到１６世纪早期所记录的２５０个或更多的贵族领地中，绝大多数都在芬兰沿南部海岸、河流、谷地的定居区域。

这些个规模狭隘的庄园只有七个年收入超过１００马克，因为不能随意离开庄园，众多小贵族们不得不确保得到公职，比如乡长、管事，特别是郡长官和地区法官。

时间一久，遂确立了为王国（公国）服务的传统，且直到２０世纪初，这个传统都是芬兰贵族的标志性特征。

“停车！”用绳索牵引外挂摇铃，车队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

等车窗内的风景不再挪移，阿娜斯塔西娅便推开车门，大大咧咧着跳下，往道路边的一块牧场眺望。

坦率的讲，作为公国主要支柱的农业，按同时期标准来看，是相当原始的。

近现代的农业耕作方法、农作物的多样化、排灌设施、农业机器的使用，以上种种仍没有成为防止农作物减产或荒歉的手段。

哪怕是１８７０年后大力转型的奶酪业，依旧跟耕作农业一样落后。为获取肥料而饲养的大牲畜，看上去几乎同作为肉食、牛奶、奶油以及干酪生产而饲养的肉奶牛一样多。

“是因为土地不够集中吗？”抓握起一捧带土腥味的牧草，阿娜斯塔西娅颦皱眉心。

与庸人想象的分田促生产迥异，近代的农业产出提升，往往同土地规模集中有着千丝万缕联系。

无论从哪个角度观察，小农都是落后的生产力代名词。

由于土地规模过小，产出有限，导致小农们对自然灾害的抗风险能力极差，一场气候异常或生老病死就会席卷走半生积累的财富。

届时，他们必然以出卖生产资源——即土地为代价，求渡过一时之困。

因此，小农不可能有精力去学习并引进发达的农业生产技术，也不可能规划修建灌溉设施。

回溯历史，在１７４９年到１８世纪末这段时间，芬兰人口的空前增长（翻了一倍），迫使着瑞典政府急于促进农业的改良，继而放宽了对农场分割的管制。

于是，１７５７年开始授权圈地。

同众多西欧国家一样，芬兰也被迫走入“圈地运动”的农业近代化路线。

“去村里吧！”抛开心中杂念和手中杂草，少女迎着夏日暖风，跳上车厢。

紧跟着，马鞭一扬，抽响声中车轮再度旋转。

挽马们跑了近一刻钟，三辆外观一致的马车才趋近这座临湖的繁荣大村。

或许是渡口码头的缘故，村庄内人流不算稀疏，个别青年男女正亟亟期待着仲夏节之梦，相互欢悦嬉戏，偶尔也发出一两声娇嗔与惊呼。

“真可惜，若是没刺杀的话，在赫尔辛基也能举行一场盛大的仲夏节化妆舞会……”玛丽亚托着粉腮，一脸遗憾表情。

“我真不清楚一堆男男女女戴着羽毛面具穿着坦胸露肉的衣服在花园中窃窃私语偶尔也耳鬓厮磨更进一步钻进小房间里啪啪啪有什么好期待的？”

某人文不加点的爆出一连串攻击性吐槽，那升腾的阴瘴，几乎能填充整间车厢。

“娜娜莉小姐，您失态了……”

“我从不失态，只是单纯的嫉妒，嫉妒罢了！”

白森森的珍珠牙齿，在粉色唇瓣下琢磨，仿佛鲨鱼一般。

“是，是，小姐再过一两年也是大姑娘了……”宫廷女官的思路，明显拐向普通人范畴。

在玛丽亚眼里，小公主的嫉妒，只是单纯的对成人世界的美好想往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要跟我说大姑娘，那是诅咒啊……”

正当阿娜斯塔西娅欲将某些词汇归入“禁止事项”，车厢外复响起马卡洛娃的惊呼。

“见鬼，谁丫乱跑马？”

紧接着，马车猛一倾斜，窗外传来阵阵惊呼声。

一名骑着快马的年轻人，仿佛在逃避魔鬼，横冲直撞着窜出街巷，往村口的岔道急奔。

“怎么回事？”抓着车门上的撑杆，阿娜斯塔西娅还没弄明白缘由，前方又跟窜出三两个骑马汉子，他们一脸愤怒仪态，似乎在追赶先前冲出的年轻人。

直到两伙人皆都策马远离，路边才传来悉悉索索的芬兰方言。

“那个人，貌似是库斯吉宁家的？”

“是小库斯吉宁，他不是同韦尔科家的次女订婚了吗？怎么……”

“看来，我们刚刚错过了一件有趣事哦？”眨巴眼眸，小公主的唇角渐流露出一丝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