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民主是大势所趋，必须由我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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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达的议会大厅内，高朋群座。

往昔能容纳数百上千人的公国四级会议召开场所，今天倒稍显清冷，裁缺着不少记者。

事实上，自１８０９年３月在波尔沃召开等级会议以来，议会便一直成为公国政治的基础。

教士、贵族、商人、还有农民，这四个等级的代表纷纷通过议会来阐述意见，并确保对沙皇的忠诚誓言同一系列具体事务挂钩，其中包括税收、芬兰军队的未来、行政委员会的组成等。

如果说公国政府是圣彼得堡意志的延伸，那毫无疑问，议会则一直是芬兰本土的心声，地位无可动摇。

从四级议会到立法议会，议会的组织结构和遴选方式与时俱进，但有一点不曾改变，那就是代表民意陈词。

眼下，众民选代表们依党派分片群聚，在这座经历过半个世纪风雨的古老礼堂内裁决议案，构思公国应欲指向的未来。

“下面，请芬兰女大公，阿娜斯塔西娅·罗曼诺娃殿下陈词……”

副议长完成礼宾的职责后，将发言席交予矮他整整两个头的帝俄小公主。

浑不介意着用椅子垫足脚下，阿娜斯塔西娅一跃升向高空，令腰际线微微超出讲坛。

在这种情形下，她比谁都更醒目。

“芬兰的诸位民意代表……”通过碳粒式麦克风及相关电音器材，女声在广阔空间内回荡，“我首先要说的是，请大家为不幸蒙难的前议长大人默哀一分钟。”

言罢，阿娜斯塔西娅主动在胸口画出十字，并用右掌按抚心前。

如此应景的建议，无人敢予以反对。

是故，数百号男女人物，皆被迫应允着装出一副沉痛悼念模样，生生压住了气势。

“默哀礼毕！”

等时间拖长至两分钟，阿娜斯塔西娅才慢腾腾开口，结束了这段静默岁月。

接下去，她开始讲述正题：“有人问我为何要来芬兰，要来赫尔辛基，我将坦荡无私的告诉他——我是为和平而来！”

自第一句始，阿娜斯塔西娅便开门见山。

她目扫众席，完全不需要稿件支持，恣意张扬着陈词。

“可是呢，我很失望，非常非常的失望！如果说初见是一种美丽，那赫尔辛基给予我的感动，仅仅只持续了两天，对，短暂得令人连回味都显多余，仿佛晨雾云烟，虚无缥缈……”

列席的记者们用纸笔速记飞快，并不时流露出懊悔目光。

他们埋怨小公主的芬兰语太过流畅，连摘录都显得有些迟滞。

“我不想否认，在公国事务的处理问题上，帝国确实有欠考虑的地方，并且行事过于简单粗暴，也伤害了不少芬兰人的感情，可是……”

蔚蓝的瞳色横扫扇面，犹如精神浪潮般席卷诸议席。

“可是就像一句俄罗斯谚语所述——阿谀虽没有牙齿，但乐于接受它的人，连骨头都会被它啃光。”

“诸位敢扪心自问，芬兰人在维持友善，相互宽容的角度上，真心一点错误都没有，一点纰漏都未犯吗？将责任完全归咎于别人，肆意纵容过激主义在公国蔓延，忽略恐怖分子在公国境内频频出没，今天或许只是前议长阁下，问题明天呢？明天又会是谁？是你，是我，是诸位家人，还是赫尔辛基街头的普通市民？”

尖锐的问责，令保守党席位泛起阵阵低语。

他们大都表示赞同，用颌首来体现内心倾向。

“或许有人会说，刺客大都是外国人，是俄国人，芬兰人只是其中的极少数，且年轻人大多容易被热血冲昏头脑，走岔了路……”

视线转向国民进步党席位，盯着那几个脸色不豫的议员。

“但问题是，没有浇灌，没有施肥，秧苗岂会结出累累麦穗？没有买卖，没有追捧，北极熊的毛皮难道会自己长腿织成衣物？”

这一番讵问令瑞典人民党露出看笑话的神情。

“我尊重每一个人表达想法的诉求，我尊重每一个人追求族群认同的诉求，我尊重每一个人渴望历史家园的诉求，我同样尊重每一个兄弟民族在大俄罗斯邦国中寻找自我定位的诉求……”

“但是！”声音再次转折，宛如洪峰倾泻，“但是每一个尊重都是相互的，都是公正的，它或许不对等，却必须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