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法师的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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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提亚，大图书馆。

卢卡·西华正独自一人呆在图书馆的老馆区里，愣愣的地看着眼前一排排书架出神。

冈提亚的大图书馆由原先的老图书馆扩建而成——卢卡·西华特色的扩建当然是与众不同的，原先的木质建筑被一个新的巨大的银色建筑从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完全裹住，被抬到几百尺的高空中，整座图书馆变得截然不同。

老图书馆中的存书都是上百年的古董，很多都具有很高的……考古价值——为此卢卡·西华从世界各地找来了很多精通书籍修复和保养的“抄书员”，把这些古老的书籍全部复制了一遍。

最初卢卡·西华并不认为这些原始的书籍能对他起到什么帮助作用，但在老图书馆的书籍全部真理完之后，他在惊讶地在其中发现了一些让他很有兴趣的东西——虽然记录方式原始而粗陋，但包含的东西对他有不小的帮助。

卢卡·西华出神的时间很短，一般不会超过一秒，这是由法师本身的特性决定的——这个世界当然没有“秒”这个时间单位，但有长度类似的另一种时间单位。

为什么明明是不同的世界，星空也是不同的星空，不同世界的人都喜欢把一天的时间分成十二等份？这个问题困扰了林琪很长时间。卢卡·西华不会因为这种问题困扰，他自小接受的教育告诉他，所有的世界中的一天的时间、一年的时间都是相同的，也从来不会出现同一时刻这个世界是白天哪个世界是黑夜的情况，单个世界中的不同地点也不会有时差存在。

这些都是常识——虽然是被灌输的。

所以当卢卡·西华看到那本名为“魅魔之书”的笔记本中记录的问题时，觉得会提出诸如“为什么魔界和界窗对面世界一天的时间是相同的”、“为什么魔界的星星的位置时固定的”之类的问题的恶魔真是脑袋秀逗了，也足够有趣，足以被他列为观察目标。

魅魔之书是卢卡·西华在那次交手的山顶捡到的笔记本——笔记本上用三种语言写下了“魅魔之书”这个名字，其中两种语言是卢卡·西华见过的，分别是人类通用语和恶魔语。另一种文字是魔法符文的一样的线条，卢卡·西华用了很多方法都无法读出其中的含义，仿佛这中文字不存在与这个宇宙中一般。

魅魔之书里有半的内容是用这种线条文字书写的。

卢卡·西华对此颇感遗憾，一个恶魔能有这么多的奇思妙想其实是很难得的事情。

“说不定这是她受到圣光眷顾的原因。”

卢卡·西华这样猜测，与这个世界的人不同，他并不认为恶魔这个种族是绝对不可能受到圣光眷顾的——毕竟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寻找原因才是最应该做的事情。

每次出神之后，卢卡·西华就会拿出魅魔之书看一看权当消遣，里面的很多问题同样是他曾有过的疑问，偶尔猜测一下那种不认识的语言的含义也能让他耗掉很多无聊的时间。与这个世界的人类相比，能写出这本笔记的恶魔反而是与他最相似的生物。

思想上的相似——这只恶魔和还未成为法师前的他有相似的思维方式。

除了那些不认识的字符，卢卡·西华已经把笔记上的问题全部记在了心里，现在把魅魔之书拿出来只是他无意间养成的习惯，算是他对自己未成法师前日子的缅怀。一个生物成为法师之后，世界在他眼中就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世界了，没有任何一个个体再会是他的同类，再也不可能遇到能相互谈论共同兴趣的人，再没有可以平等相处的生物。

除非遇到另一个法师。

除了有自我毁灭倾向的家伙，一个法师一般不会允许自己处于长时间的空闲状态中，卢卡·西华很快结束了无意义的发愣以及重复观看一本笔记的白痴行为，再次进入到工作状态中。

“龙血，恶魔血，王鲸血，巨鳄……”

银白色的金属盘漂浮在他身旁，一行行银色的字迹随着他的想法浮现，记录着他想要记下的事情，卢卡·西华一本本翻阅着“人造术士”的数据记录，寻找着他想要的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