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记忆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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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眼睛中几乎没有任何情绪存在——或者说任何情绪都不能在他的双眼中停留长于一瞬的时间，看到林琪时他的眼中或许会闪过和“惊艳”相关的眼神，但下一刻他的眼睛就会恢复平静。

那就像一片大海，对大海来说，再大的风浪也不过是最表面的波纹。看着这双眼睛，林琪忽然间有种将要被溺死的错觉，她想要挪开自己的眼睛，却怎么努力都做不到。这双眼睛明明是银色，却给她一种漆黑如墨的幽深感。

仿佛处于虚空之中，身下的地面似乎变成了很远很远方的一颗黯淡星辰，四周是无穷无尽的虚无——恐惧感，终于再次出现。

“这种感觉……”林琪的呼吸紊乱起来，心脏超出了控制，开始剧烈的跳动，“云中之塔？！”

受到了相似的刺激，被封存在脑海深处的场景终于变成了她的记忆——“而我，伟大的大法师阿克斯·冯·赛多饰，传奇的云中之塔在此方魔界的代行者，将提前予以你奖励！”

雷鸣般的声音再次在她脑海中响起，藏在她身体之内的美丽身影猛地睁开双眼，放射出无穷的圣光。

林琪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状态，身躯的起源被从头回溯——从魔界中的血河虫卵到在血河岸边岩石上艰难蠕动的冥虫，在同类相食中脱颖而出，成为接触范围内最强壮的虫子；终于积攒够了足够的营养，虫子结蛹孵化出所有恶魔的最初形态——幼魔。

幼魔的生存同样坚信，原先作为食物的冥虫变成最危险的毒物，脆弱的幼魔被迫沿着血河向上迁徙，直到再次遇到了可以作为食物的同类——其他的幼魔。幼魔与幼魔之间的斗争烈度更大，伴随着更多的智慧碰撞，工具、陷阱、计策、谎言都可以用来当做武器。

从幼魔的互相吞食中的生存下来的幸运者才有成为真正恶魔的资格。而她，拥有足够的实力和幸运，在未知的仪式中进化成了一只魅魔，拥有大恶魔潜质的魅魔。

在成为魅魔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明白了自己的不同，因为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两种选择，一种选择是在成年后吞食一只雄性魅魔的心脏，从而拥有魅惑的粉**息，另一种选择是在吞食三名雄性魅魔心脏的同时，还要吞下灼热的岩浆。

心高气傲的魅魔选择了第二种，那是传说中的熔岩魔息。

熔岩魔息与普通的魔息完全不同，它不止能破坏肉体，还能烧毁灵魂，魅魔的灵魂在完成熔岩魔息的一刹那被焚烧一空，她的身体成为了另一个灵魂的完美容器，那个灵魂因为未知的牵引而投入了魔界，与魅魔的身体相结合，成为如今的夏奇拉?林?沙赫丝琪。

更多的信息涌入林琪的脑海，她渐渐能辨别出这些信息的来源，身体内的——更确切的说存在于她灵魂内的圣洁之灵，它似乎获得了更多的营养，由圣光组成的根须深深地插入到她的灵魂，更紧密地和她结为一体。关于她本身的信息被这些圣光组成的根须挖掘出来，成为了脑海中记忆的一部分。

林琪仿佛看到了她的脑海中有一颗大树正在成形，一颗颗的果实挂在树枝上，那是她每一天的记忆。她在这些记忆中找到了圣洁之灵在她身上出现的原因，那颗种子来自于她吞食的第一个人类女孩，她找到了圣洁之灵抵挡云中之塔奴役契约的全部细节，契约并未消失而是被圣光无效化，具体的远离超出了理解范围。

在记忆树之外，林琪找到了其他的信息，那似乎是其他人的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有些记忆的片段和眼前的人类有关，这些片段自动聚集成完整的信息，投入到她的记忆中。

“卢卡·西华，”她终于明白了心中恐惧的来源，“这个人，是一个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