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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开始下着蒙蒙细雨,让整个江南蒙上了水汽,也为江南增添了迷蒙与神秘。
夹杂着雨滴,轻风吹拂进沈府的庭府庭院里边的园林里,这些融汇了古典艺术的建筑,是温陵与世无争,清新淡雅的最好代表,它没有皇宫的霸气,它是在外漂泊久了的人,最温暖的家,淡雅而又玲珑,凭栏木雕,镂空花窗,亭台楼阁,园林的美,是温陵最好的诠释。
冉冉檀香透过窗,眼前的温陵,宛如一幅浓墨浅彩的水墨画。
桌上,一杯热茶冒着热气,与烟雨混在一起,看不分明了。
唐逸被雨景吸引着,傅院长则是陷入某种情绪当中,缓缓说道:“科举制度延续上千年,期间多有变化,不变的是难难考,老夫列举一下作为开端的大唐朝吧。
大唐的科举尤其是进士科以难度高闻名,有“五十少进士”的说法。即便是忧国忧民的诗圣杜赋一辈子没能考上进士,而另一位大文豪韩叙从二十岁开始考进士,三次不中举,第四次考中,这年韩愈二十五岁,完全称得上是天赋异禀。
大唐的科考先是在地方进行乡试,通过的人再到礼部参加正式考试,乡试通过的名额是每郡一到三人。
礼部的进士考试共有两道大题,第一题为策论,根据考官出的论题写文章,一共有五个论题,也就是要写五篇文章,其中既有时政,也有儒家经典和历史题目。
第二题为帖经,类似于的古文填空,考生只需考死记硬背。
策论帖经全部通过的算甲等,策论和帖经都通过四道以上的算乙等,其余为不合格。这两道大题后又改成诗赋和经义,前者是写诗作赋,后者是标明经书文句的义理。
韩叙参加科举时还要加试第三题,内容是《老子》。
当时每年考中进士的大约有二三十人……考上进士只是获得进士身份,不能马上做官,还要参加吏部的选官考试,韩愈这一考就考了九年,直到三十四岁才考上,当时还有获得进士身份但二十年都没通过吏部考试的。吏部考试是面试加笔试,有四个要求,一是身材挺拔,二是言辞明辨,三是书写美观,四是文理优良。嗯,大朝的科考的确有些苦难……”
虽然不知道韩叙是谁,但能够被傅院长如此推举,想来在大乾历史上定也是位能人异士,即便如此这样的人才,参加科考也要考上九年之久。
考试时间如此之久,倒是让唐逸想起前世的科举的例子——范进。
范进总是被大家笑话,但不要忘了他考上举人的名次——广东省第七名,而且这考试还是三年才举行一次,想想这是个什么概念吧……至于被大家瞧不起的穷酸秀才,要经历县考、府考、院考三级考试且全部通过后才能获得资格,其中光是县考就要考至少五场,每场都要淘汰若干人。在清朝中后期大约每年产生二万五千名左右的秀才,全国共有四十六万,比例略高于万分之一,比现在华夏国的博士毕业生比例高一点,远低于研究生毕业生比例,所以,事实上范进五十多岁才考上秀才真的没什么丢人的。
傅院长微微停顿,说道:“如今大乾考试自然不可能如此之久,老夫一直认为,策论之道的技巧,便是“风恢恢而能远,流洋洋则不溢”。文辞要富有气势,像吹得很远很远的劲风,像汤汤流淌的江河,但又毫不过分。简言之,就是要求策论的语言文字要有表现力,要合乎文章的体式。”
“三王时期,君主与臣的贤能等同,所以,主臣之间,便同心协力,共同谋划如何治理天下;在大周灭亡,礼崩乐坏的春秋时期,当时的,五霸比不上其臣子贤明,所以,便将政事交托予臣下办理。这正符合不弃神明之德,不废圣贤之名,因此,他们才能在他们所处的时代建立功德。
人们总是把的科举视作八股文的考场,以偏带全,认为那就是不可取的老传统。
其实不然,在大唐时期,朝廷开科选士,向来以“策论”作为主攻,文采飞逸者更好,但你的见解独到,才是上上之选,故我才会一开始说道,圣上就当时的时政、农事、民风等问题出题,由考生对答,这就是对策。
譬如:皇帝问你,如何征服西夏,你来提出自己的想法、见解和观点,策论做得好,马上就可以外放做官,或者进入翰林培养。只可惜今人必须才加科考才行。”
唐逸对此非常认同,若是用他现代的目光却看,再同将高考同科考进行对比,不难发现,高考制度一直是以“掉书袋”为中心,考试的内容,无不是以你记住了书里的多少内容作为考试的依据,“论”一直以来,都没有被重视。
反观古代,士子聚会、将官言事、百官奏折、朝廷议政,无不是言来论去,讨论为纲,谈天论地,以见解评高低。唐太宗的贞观之治,也是建立在《贞观政要》诸位官员的经邦论道、极而言之的基础之上,故有“一言兴邦”,正是此理。
古人的策论集子,有论治黄河的,有论养军马,有论财赋税收的,有论办学治军的,当然也有讨论剿、抚夷人这样的实证之事,说的也都是国家大事。
其论也,除了篇篇充满了对人性的分析以及高度的政治智慧,附带着还有一个优点,就是文笔也好得不得了。
古人的策论写得这样好,但是如果把古代的“策论体制”搬到现代来用,不得不承认情况会变得非常糟糕,这样的观点似乎有些矛盾,其实不然,因为古代的文人都是读八股出身,四书五经很熟悉,仁义道德很熟悉,但那班君子除了心中自有一股浩然之“气”直冲脑门子外,一般来说是弄不清黄河几个弯的,也不知道马尾巴有什么用,治学只会教八股,当然还有策论,治军则未必知道一千兵一天吃几百斤米的,而偏偏治黄、养马、教育、国防、外交都是人命关天、国运关天的大事情,听凭这样大言炎炎的书呆子胡闹,自然是会让信息发达的老百姓提心吊胆,放不下心睡不安稳。
有些所谓的砖家,亦是如此。
古人写策论固然有书呆子胡言乱语,今天写策论的难道各个都是诸葛亮重生吗?你大国小民苛古而宽今,是何道理?
其实唐逸也知道,古代的书呆子并不见得比现代的书呆子更蠢,但是古代的策论作家有个现代同行无法比拟的优势,那就是这些前辈们都同时是一种叫做“官”的东西,这些东西写出策论来是要给圣上看,而皇帝看了一高兴,很有可能真的就拿着那张破纸签名盖章,文件下发,用来治黄养马收税练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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