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残破的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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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没有离开德为得几天，可是再看到这座熟悉的城市时，皮特首相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对帝都有些陌生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空气中还残存着浓厚的血腥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经历一场大战的德为得空气中并没有太多的硝烟味道，反倒是血腥味十分浓重，皮特首相刚进入城区，一闻到这个味道，都不禁感到有些反胃。

兰兹镇到德为得的距离不算太远，在收到德为得一战胜利的消息后，亚历山大和皮特首相等人连夜赶回帝都。不过，让老首相有些疑惑的是，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下达的战斗指令，关于军事计划的一切细节他居然都记不清了。

“德为得……”亚历山大望着凋敝了不少的帝都，不禁流下泪来，“终于……终于是回来了！”

听到亚历山大的感叹，皮特首相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他看着激动不已的亚历山大，心中也是戚戚然。他们这些在德为得住了一辈子的人，对这座城市难免有特别的感情，帝都的荣光都展现在这座城市中，而像如今这样，遭遇战火的蹂躏，残破不堪、破败凋敝，这狼狈模样的德为得，让皮特首相心中在痛惜之余，也不由的升起了怒火。

“帝国何曾有过这样的狼狈。”皮特首相凝视着看着街道的尽头，眼神显得十分坚定，“即使是革命时期，那些嚣张的领主们也没有胆敢进攻德为得，可是现在，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肆无忌惮地践踏着以往的底线，将我们一代又一代传承下来的传统弃之如敝履，殿下，这样的趋势决不能纵容。虽然米歇尔七世和贝利亚这两个元凶已死，但是，我们必须要给世人做出榜样，决不允许再有人如此挑衅帝国和吉昂皇室的威严！”

皮特首相这一番话听在亚历山大耳中，让皇储殿下连连点头，现在亚历山大最想干的事情，就是重塑吉昂皇室，或者说他个人的权威，即使不能像他父亲尼古拉一世那样令群臣俯首帖耳，至少也要让外界知道，这个帝国威严如故。

当然，这可不是皮特首相的本意。

“说起贝利亚来……”亚历山大擦了擦眼泪，皱起眉毛来，他忽然想到了之前奥布莱恩男爵发来的电报上附带的一则消息，“您怎么看杰里柯这个人？这一次，他又把敌方首脑的首级取了下来，这份功劳，似乎不奖赏不行，但之前他明明应该是被贝利亚以‘与南方叛乱有关联’这个理由给监禁了起来，他是什么时候放出来的？”

“就是内政部事件那一次。”听亚历山大提到斯温，皮特首相才想起这个年轻人来，虽然之前受伍德的托付帮斯温求过情，可皮特首相本人还没有正式见过斯温，“您忘了，帝国议会召开的时候，他也出席了，就和卡特琳娜殿下坐在一起。”

“是吗，我有些记不大清了。”亚历山大有些狐疑，这部分记忆若有若无，关于斯温的印象很模糊，“那位伯爵本事不错嘛，才来帝都几个月，就把我的女儿勾得神魂颠倒，还敢和我这个父亲顶嘴，真看不出来他有本事取下米歇尔七世和贝利亚的首级。”

皮特首相微微低着头，这个话题让他感到十分尴尬，毕竟这算是亚历山大的家事，他不太好置喙。不过，低着头并不意味着他就看不见亚历山大的表情了，仔细打量着皇储的面孔，皮特首相心里也想起了另一件事。他作为首相，自然时常出入提亚马特宫，因而也很容易就可以从宫廷侍从口中得到一些消息，比如亚历山大对大公主与杰里柯伯爵关系亲密这一点十分不满。

“应该说是虎父无犬子吧，杰里柯子爵如此英勇，其子想来本事自然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想到伍德之前的托付，皮特首相还是为斯温说了句话，虽然他也知道，斯温和欧内斯特实际上是水火不容的状态，“尼古拉一世陛下临终前嘱咐过您，要给杰里柯子爵一个正式的爵位，同时晋升杰里柯伯爵的头衔为公爵，这一次他们父子再度立下大功，不妨就把这上次应许给他们吧，想来他们父子都会感激您并且更加忠诚地为您效劳的。”

亚历山大缓缓点了点头，虽然对于卡特琳娜的事情还有些介怀，但是对于及时前来救援他的欧内斯特，皇储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当然，他还不知道杰里柯父子间的矛盾。

“那么就这样吧，等这些事情完成了善后，就劳烦您在这件事上多费心，想一个适合欧内斯特的爵号吧。”说着，他又抿起了嘴，有些不太情愿的问道，“您觉得，卡琳和杰里柯伯爵相配吗？年龄上倒是合适，不过一个小小的午夜伯爵，要娶我的女儿，要娶一个吉昂，这似乎有些……”

“殿下，”老首相出声打断了亚历山大，“现在是午夜公爵了。”

“好吧，公爵。”亚历山大皱了皱面孔，显得不是很高兴，“那么，您的看法呢？”

“确实是一桩很般配的婚事，只是不知道公主殿下和杰里柯伯爵是否愿意。毕竟，那位公爵还是年轻了一些，虽然一直以来表现得确实很成熟稳重。”

“您这么想吗……”

亚历山大皱起了眉头，比起斯温，他更介怀的还是卡特琳娜表现出来的那种对他本人的威胁，甚至，在这个女儿身上，亚历山大总觉得自己隐隐看到已故的父亲尼古拉一世的影子。所以，如果能够用婚姻把卡特琳娜嫁出去，那么她的名分会弱了很多。

想到这里，连亚历山大都忍不住在心里自嘲，或许是贝利亚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以至于亚历山大有些草木皆兵，连自己的女儿都怀疑起来。

或许是我太紧张了吧，亚历山大心里想道。虽然帝国历史上不是没有女皇，但那都是极特殊的情况，毕竟，男性优先的继承法，对公主们而言可不算太有利，哪怕卡琳真的表现出了作为一国之主的器量，她也很难绕过两个弟弟，而且除了阿列克谢和保罗，还有贝利亚的那几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