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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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就算马文胆子再大，也不禁紧张起来。如果只是被枪对着的话还好，在他身后的列车上，也有两千的帝都警备部队士兵，真发生冲突的话他一点也不心虚。

但问题在于，出现在他面前的是赫卡里姆·诺·维庭。

马文是一个老兵，换句话说，他是一个有着高级军衔的兵痞。马文参加过十年前的西里西亚战争，那时的他还只是一个大头兵，不过，就像那场战争造就了梅特涅侯爵等人的辉煌一样，马文也通过在战场上立下的功绩，达到了人生的巅峰。原本以他的出身，又没有什么后台背景，是很难在这个年纪做到校官的，但算是他命好，得到调入内政部的机会，才能够换掉自己的肩章。

对于马文这样的人而言，最害怕的是两种人，一种是像欧内斯特子爵那样一眼就让人生畏的类型，还有一种，就是官位大得可以压死他的人。

维庭正好就属于后一种人，虽然他的两度反复使他的军旅生涯基本作废，再也不会有升迁的机会，但是他毕竟是将军，手下依旧统领着上万人的南方军团，就算是欧内斯特子爵站在这里，也要被维庭的军衔压一头。

“将军阁下，”面对虎视眈眈的维庭，马文硬着头皮举起手，向维庭敬礼，“我们接到亚历山大殿下和陆军部的联合命令，必须在后天中午之前赶到德为得，所以……”

“所以什么？”维庭冷冰冰地打断了马文的话，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感情，就像是在看战场上的敌人一样，“我接到的是鲁道夫元帅的命令，在亚历山大殿下登基之前，鲁道夫元帅依旧是全军最高统帅，他的命令是最高优先级的。”

“可是……”

“立正！”维庭突然大喝了一声。

马文下意识的就踏步踢腿，站直了身姿。

“少校，或许你在内政部待得太久了，以至于连军队的规矩也忘了。”维庭走上前，拉起了刚才摔倒的亨利，“在长官说话的时候，你只要听着就可以了。”

维庭的话让马文很尴尬，只得站在原地，既不敢继续向前，也不好就此后退。而维庭似乎也有意保持这样的状况，也不出声，就让马文那样立着，被一帮南方军团的士兵看笑话。

“我要看看鲁道夫元帅的命令。”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马文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有欧内斯特子爵出头，他至少不必这么尴尬的站着了。

维庭的视线越过马文，看向徐徐走来的欧内斯特。他不禁皱起眉头来，在兰兹镇的时候，他们曾是敌人，后来又变成战友，但是这样的关系却始终没给两人见面的机会，直到现在，维庭才第一次见到欧内斯特的真容。

面容并不算有多突出，中规中矩的长相。就像大多数这个年纪的男人一样，欧内斯特的唇上留着一撇胡须，稍稍为他增添了几分威严。虽然相貌并不突出，但是维庭还是可以感受到欧内斯特身上独特的气质，冷漠，由之带来了威严，因为不可靠近，所以对这个人的想象总会是完全照着他的表面去猜测，猜测他是不是由内到外都是冰块构成的。

“元帅阁下身在南特列，自然不可能送书面命令过来，要是你质疑的话，就自行向鲁道夫元帅询问吧。”

维庭的回答和亨利几乎一模一样，而这也让欧内斯特更加起疑。鲁道夫元帅对维庭的讨厌是欧内斯特亲眼见识过的，而且按道理讲，他是刚从鲁道夫元帅那边过来的，要是元帅真的有这样的命令，为什么不直接在出发之前就交代自己，而要假一个不受信任的维庭之口来转达呢？

欧内斯特带着白色绸制的手指互相摩挲着，他想起刚才维庭的语气，尤其是那一句“在亚历山大殿下登基之前”，总叫人觉得，现在应该为前途担忧的维庭似乎有什么靠山，底气都硬了不少。

是贝利亚吗？欧内斯特想道，因为维庭本就是由第三课的瑟雷西·达克斯达策反的，所以要是他和贝利亚有什么联系，也并不让人觉得奇怪。

收回思绪，欧内斯特抬眼看着维庭，两个人的年纪差的不是太多，但是此时的境遇确实两个极端。欧内斯特因为兰兹镇一战的功绩，已经受到了明确的嘉奖令，而且在战争结束后，皇室还会考虑授予他一个真正的爵位，可以说现在的欧内斯特正是节节高升的时候。而相比之下，维庭虽然地位要高于欧内斯特，可以因为他的两次叛变，前途基本算是没有任何希望了。

不过维庭并没有从欧内斯特的脸上看出任何的得意之色，连丝毫的表情都没有，让人不知道这位冉冉升起的新星，心里在想些什么。

沉默了许久，欧内斯特果断转过身，往回走准备上车，而马文看到长官的举动，立刻就跟了上去。

“让列车长准备启动火车。”欧内斯特没有回头，也没有可以压低声音，在马文听到吩咐的同时，后面的维庭也听到了欧内斯特的话。

“杰里柯上校，”维庭大声喊着，“你难道要违抗元帅阁下的吗命令吗？”

“要是他们阻拦，不要管，直接撞过去。”欧内斯特像是没有听到维庭的喊声一样，依旧用平静的语调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