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兰兹镇攻防战（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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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兰兹河南岸的南方军团再度召开军事会议。比起昨天，将领们都显得有些垂头丧气，除了第七十二师师长雷蒙。

维庭坐在桌前闭着眼，没人知道他正在想些什么。当然，他这副样子落在雷蒙眼里，就像是落败的斗犬，连悲惨的呜嗷声都发不出来。

雷蒙高扬着脖子，轻蔑地环视席上的所有人，他的目光落在道威斯身上，嘴角不由勾起一丝笑意。他现在都有些感谢道威斯了，要不是他在侧翼打了个大败仗，把第六十三骑兵师的大部分兵力都折损了，大概现在雷蒙还没法这么趾高气扬的俯视别人。不过，虽然在心里他为道威斯的这场败仗叫好，但是嘴上他是不会说出来的，不仅不会说，他还要借这个机会，好好折辱一番维庭和道威斯。

视线绕过愁眉苦脸的道威斯，雷蒙又看向了闭着眼睛的维庭。哼，你不想给我立功的机会，现在可叫你吃到苦头了吧。雷蒙在心里冷笑着，看着维庭的眼神也愈发不屑了起来。

像是感觉到了雷蒙的目光，维庭睁开眼，冷冷地盯着雷蒙。雷蒙也不惧，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

“咳咳。”

达拉第咳嗽了两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维庭和雷蒙也看了过去。

“军团长阁下。”他首先向维庭微微欠身，“亲王殿下那边，有什么消息吗？目前对面兰兹镇的守军与芒斯特的军队已经合流，不是我们这三万人可以拿下的，我想还是请您先整顿好我们的部属，等待亲王殿下到了，再考虑进攻的事，不知您意下如何？”

达拉第恭谦的语气和态度，让维庭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他现在心里是真的感激达拉第这个时候的出声。虽然达拉第一向是墙头草，但是这个时候他依旧恭敬的把维庭当军团长，就是一种支持，这让维庭有了些底气。

但是达拉第刚说完，维庭还没开口，雷蒙就先抢过了话。

“达拉第师长，您说三万人？您看看我们现在还有三万人吗？第六十三骑兵师和第七十五师加起来，只怕也没您的第八十八师人多吧！”

雷蒙的话正击在维庭的伤心处，让维庭刚好看一些的脸色又沉了下去。维庭握紧了拳头，但是犹豫再三，还是松开了。现在他只有一个旅还有完整的战斗力，要是真的和雷蒙起了冲突，局势会是对他压倒性的不利。哪怕刚才达拉第对他表现出来支持的态度，但是维庭可不认为达拉第会愿意为他做到正面抗衡雷蒙的地步。

听到雷蒙的嘲讽，达拉第果然就只是赔笑着，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

虽然早知道达拉第不会为他真做什么，但是现在看到刚才还支持着他的人这么快就变了脸色，维庭心中还是不禁有些气结。

“现在要找人来承担失利的责任还太早了一些吧！”让众人有些意外的是，这个时候第六十四师师长巴赞却开了口，而且还隐隐有些不赞同雷蒙的意思，“越是这种时候，我们就越应该齐心协力不是吗？至少在亲王到来之前，我们应该拿出点战果来，不然南方军团的脸面往哪里摆？”

虽然巴赞说的道理谁都明白，但是谁都不会去听，就是说这话的巴赞本人也明白，现在要这些同僚放下互相之间的成见，齐心一致，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要是让会议顺着雷蒙的意愿走下去，那么这些人最后只会走向分裂，甚至同室操戈也不是不可能的。

维庭悄悄打量着巴赞，揣摩着他说这话的意思。昨天晚上的攻击，巴赞的第六十四师损失也不小，伤亡了也有千余人，如果不是后来有第八十八师接过了他的主攻，这个数字还会更大。当然，比起第六十三骑兵师和第七十五师来说，这些损失还算小的了。

大概是察觉到了维庭的目光，巴赞也将脸向主位的方向转过来一些，用余光隐蔽地朝维庭递了一个眼神。虽然巴赞现在的表情很是刚正坚毅，似乎是真心想要把大家团结在一起，但是从这个眼神里维庭却看明白了巴赞的真实想法，他不愿意看到军团被雷蒙主导，但是他也不支持维庭，显然这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在经历了一场失败后，南方军团目前还能觊觎军团长位置的也只有雷蒙和巴赞了。道威斯打了这样的败仗，不被撤职就谢天谢地了，而且以他的实力，也没资格去想军团长的位子；达拉第的实力倒还算完整，虽然损失了十几门火炮，但是其他的损失微乎其微，比起巴赞的第六十四师来说，他的第八十八师情况还要更好一些。但是达拉第原本就不是普里敦派系的人，一直以来的墙头草作风也说明了这个人并没有去争军团长位置的胆量。剩下的就只有雷蒙和巴赞了，巴赞虽然有不小的损失，但是部队战斗力还算完好，面对起雷蒙来，至少还有一些底气。

想明白了这些事，维庭也看清了自己这几位同僚的真实想法。显然，现在没有损失一兵一卒的雷蒙是压在所有人头上的阴影，他的第七十二师本来人数就最多，而且又是克努瓦耶家族出身，后台够硬，争起来，他是最有机会的那一个。而其他人虽然各有想法，但是基本都明白，现在必须支持名义上还是军团长的维庭，才能与雷蒙抗衡，单凭他们自己的实力，在雷蒙面前是招架不住的。

虽然明白巴赞和达拉第的支持都不是真心的支持他，但是这并不妨碍维庭利用一番这些人。“巴赞将军说的没错，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想要拿下兰兹镇，我们必须齐心协力，决不能像昨天那样！”

说完，他还郑重地对雷蒙鞠了一躬。“克努瓦耶将军，昨天是我的指挥失误，我在这里为昨天的无礼向您道歉，还希望您能摒弃前嫌，和大家一起同舟共济，共度难关。”

雷蒙的脸皮不禁抽搐了一下，比起维庭来，他可没有这长袖善舞的本事。虽然是克努瓦耶这样的老牌贵族、上流门第出身，但是雷蒙却是一个军人脾气，或者说军阀脾气，不像维庭能在军人和政客之间切换得如此自如。

维庭都这么说了，而且其他将领也都看着他，雷蒙只好僵硬着面孔，硬生生的说道：“本当如此，战场上我必定全力以赴。”

维庭抬起身子，虽然脸上还是一副诚挚的表情，但是心里对雷蒙却是更加的不屑。他刚才特意把雷蒙和其他人区分开来，就是在提醒雷蒙，不要和自己作对，哪怕现在第六十三骑兵师只剩一半人，但是他身后还是有三个师长的支持的。而雷蒙的反应也如维庭所预料的那样，虽然迫于压力承认了维庭作为军团长的权威，但是依旧是不情不愿的样子，这样也可以迫使其他几个师长继续留在自己这边。

暂时稳住了局面，维庭清了清嗓子，把话题又引回战事上来。

“目前康诺特的军队、帝都警备部队和芒斯特的军队汇合后，人数已经达到两万五千左右，虽然还不清楚昨天兰兹镇的守军伤亡如何，但是应该不会超过一千人。我们的部队经历过昨天的损失后，目前人数与对方只能说是旗鼓相当，已经不占优势了。而且从昨天对方展现出的战斗力来看，显然比我们之前预计的要高出不少，不仅装备精良，并且帝都警备部队的战斗力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弱。我首先自我检讨之前犯下的错误，是我的轻敌才让军团蒙受了如此大的损失，希望大家也能正视敌军，努力想出一个好的作战计划来。”

维庭的这番话比起昨天来，已经没有一点傲气，至少在将领们耳中听起来还是比较舒服的，就是雷蒙也跳不出刺来。

“敌人占据守势，防御工事坚固，更何况他们装备精良，想要正面强攻是行不通的。我看现在也只能在南岸和对方对峙，等待亲王殿下的援军了。”达拉第首先说道，这话和他之前说的差不多。他现在对攻下兰兹镇已经不抱太大希望，甚至可以说有些消极悲观的态度，只想等普里敦的援军来，避免自己的部队再有损失。

维庭皱了皱眉毛，他不太愿意就这样等着，要是由米歇尔七世来攻陷兰兹镇，那么他就没有洗刷耻辱，保住军团长位置的机会了。

不过他现在也不能再像昨天那样呵斥这些将领，毕竟形势不同了。他又看向了别人，想看看其他人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