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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此刻心乱如麻,泪水落满脸颊,过了片刻,不远处传来人声唤他“小衍子,小衍子!”

萧衍只是抱着膝盖蜷缩在赌桌旁,瑟瑟发抖,口中喃喃不停。

“小衍子…”忽然萧衍只觉肩膀被人扣住,他赶忙丢开那人手臂,踢蹬几步,爬到角落转身惊恐般瞧了那人。

只见张磐靠着墙在向他招手,“萧衍,我受伤太重…过不去了…来你来…我和你交代些事情…”

萧衍的养父养母皆在来西州的路上去世,如今唯一一个亲人马叔也被贼人掳走,他此刻仿佛失了魂魄,木讷的看着张磐,也不答话。

“小衍子,你快过来,我有事托付你,如若这事办不成,别说鹤归楼,你也难以再见马晋风道长了。”张磐似乎瞧出萧衍心事,咳嗽两声缓缓道来。

“见马叔?”萧衍仿佛只听见这两只,他赶忙挣扎起身,拖着双腿也不知走了多久,才挪到张磐身边。

“小衍子,鹤归楼着此大变,我虽断了臂膀,调养个三五月却也无妨,可楼主...”张磐顿了顿,“楼主平生傲气,哪受得了这般委屈,当年老太爷临终前把这赌坊托于我二人,就是望我能助少楼主一臂之力。今日长恭双手尽废不说,胸前那一掌让他武功去了大半,今后不知再习武还能不能有所成,恐怕这对他的打击才是最大的。小衍子,鹤归楼并非小赌坊,老太爷师从青山派长孙无岳。鹤归楼平日仇家不少,我和楼主皆受了重伤,事不宜迟,你拿着老楼主的信物乾坤玉和我几个徒弟南下,去寻青山派。不求青山派帮我赌坊报仇,只望能借他们的威名保住鹤归楼一时。否则在关外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旦长恭振作不起来,只怕这几十年的家业就要毁于一旦了。”

萧衍模模糊糊听见张磐的嘱咐,心里还是想着被抓走的马晋风,“现今自己四下无亲,往后的路怎么走?”正当萧衍发楞之时“小衍子!”萧衍正了正神,只见张磐接着道“我说的你可听清楚了,马老待你不薄,我鹤归楼对他有恩,还望你看在马老的面子上...”话未说完

萧衍听见“马老”二字回过神来,“我非要去么?张师傅,我还是个不出世的小子。鹤归楼武师也有不少,我去有何用?”

“不,你必须去,你是马家养子,算起来这不得道门除了余炕这个传人,还有你这个后人,你以后极可能和余炕做个师兄弟。这样以鹤归楼和不得道门两家情谊,恐怕才请得动青山派的人。咳咳”张磐摇着头解释道。

萧衍木讷思索,忽然想起马晋风对自己的教诲和余炕的话,“我这般胆小,倒是让马叔和余炕都为我担心了…如今劫走马叔余炕的人武功高强…我也无能为力…可…可我还得在鹤归楼生活下去…”他心中定了片刻,缓缓站起身来“张师傅,我去的话…当真有用?”

张磐点了点头“当真。”言罢拍了拍自己肩膀“我瞧你平日和余炕都是个机灵的孩子,此番鹤归楼有难,还望你念在往日的情面上,帮我和长恭一个忙。”

“这张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无非也是为了救鹤归楼一场,自己以后还要仰仗鹤归楼这个盘口生活…”萧衍稍微恢复神智,他仔细一思量,只能沉声回道道“好,张磐师傅,我答应你,不过自我长大以来从未入过关,恐怕寻不到青山派所在。”

“无妨无妨,我叫徒儿张凯和罗游带几个好手随你一同去。青山派位处秦州和泷州交界处,到了当地你去打听青山派肯定无人不知。”张磐话罢,支撑起来走到楼边喊了一声,过了片刻才有人奔上楼来,来者皆是赌坊武师,大部分都是张磐的徒弟。

“你们几个小子平时狐假虎威,此着赌坊有难你们都躲的远远地。”张磐望着这几个不成器的徒弟,一顿数落。

“师傅教训的是,但是我观楼主不敌对头,我们再上去也是送死,不如去通知官府,才好抓住贼人。”带头一个十七八岁男子,白脸长发,有些风|流之气却无威仪之严,双手一拱对张磐道。

“报官?哼,如果是三五个小毛贼我赌坊自己就打发了,如果连楼主都败了,那官老爷还敢来人么?!”张磐重咳几声,怒气上涌牵动内伤,嘴角渗出血丝。

“师傅,师兄也是好意,这不,我们听见师傅的号令立马奔了上来,如果师傅要罚还是罚我吧!”接话之人,黑面小目,宽额塌鼻,一双眼睛在盯着张磐打转。

“罢了罢了,你们这群胆小怕事的小子,今儿个交给你们一份差事,如果办不好等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咳咳”张磐把事情对众人交代一番,又喊了大夫照料了何长恭的伤势,这才松了口气。

“听好了,这位是萧衍,你们认识,算是不得道门的后人,如今托你们护他南下,往秦州交界处拜访青山派。记住,玉门关外常年凶险,一定要保护好他。”张磐回头对萧衍接着说“事不宜迟,鹤归楼平时结下的梁子不少,此事办的越快越好,你们午时过后就出发吧。”说罢,张磐叫了账房支了一些银两,然后回内院照看何长恭去了。

“你叫萧衍?你来这有大半年了吧!”白面郎面带微笑说道“我姓张名凯是师傅的侄儿,也是赌坊武师的大师兄,这番南下凡事我会安排好,定护你周全。”说话笑嘻嘻的转身离去。

“萧衍,你最好知道,赌坊中打杂之人地位最低,你虽是马叔远亲,但是也坏不得规矩,路上听好吩咐,不得有半点差池。我乃罗游,这次南下除了大师兄的话,你就得听我的吩咐。”白面郎走后,那个小眼黑脸之人,冲着萧衍傲慢道。

“还望几位师傅多照顾。”萧衍知道这几位都不是什么善主,也只能拱了拱手,他此刻心中烦闷不堪,希望这趟差事跑完以后赌坊实务井水不犯河水。

“我以后便要独自在这鹤归楼生活了么?”萧衍忽然喃喃自问,心中却不知所以,只能摇了摇头,随众人行去…

午时过后,张凯罗游等人用过午饭,张磐又叮嘱一番后,众人收拾好行头牵了马准备离开鹤归楼,可唯独不见萧衍。

“那臭小子人呢?”罗游颇有不悦“说好午时用饭之后出发,他莫非是个聋子?呵!怪不得只能打杂,天生的下人命。”这黑脸之人说话尖酸刻薄,处处现出挖苦意图。

“好了,罗游,萧小子第一次出远门,怕是还在收拾。”张凯摆了摆手“你去找找他,我料他还在后院收拾行装。”

“大师兄所言极是!”罗游赶忙拍起马屁“我马上就去,大师兄稍安勿躁。”黑脸之人言罢,转过头去,面露不屑表情向后院而去。

却说萧衍自从马晋风被抓之后,少有言语,连午饭都没有吃,便独自回了屋子发着呆。他瞧着院中旧事物,瞧着门口的干草,瞧着树上挂的红绳,不免双目又红了起来“马叔啊马叔…你怎么还不回来…”论寻常这个点,该是马晋风和萧衍吃饭的时候了。

萧衍如行尸走肉般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转着圈“马叔的茶杯…马叔的围棋…马叔的经书…”他忽然一愣“经书?”想着他翻过书面一看“《玉虚真经》?”片刻又忆起广凉师和马晋风的对话“他说吐谷浑的三皇子也想得到这经书,才把马叔抓走的?”他心中似燃起希望“我带着经书去那什么南柯堂是不是就可以换回马叔和余炕?”他想着似疯癫般欢喜,“有办法了,有办法了!”他开心般跑出院子,大喊两声,只把这沉闷之气和欢喜之气都尽皆发泄出来,“换回来..换…”忽然他又有些失落“换的回来么?那打伤马叔的老头也知道这经书,可不也无动于衷么?”他想到这里,心头又悲凉起来,可却多了几分怒火“没用的经书!没用!马叔都换不回来!没用!”他大骂两句,双手用力撕扯起来,只把这书撕成七八份,尽皆丢在空中,此刻的萧衍心中空空,本以为有了希望,可不到片刻又被扑灭,“现在除了苟且偷生,还能救回马叔么?给他磕了头,拜了师,也算不得道门的后人…如今见着灭门的仇人抓走马叔,却只能自顾自的偷生活着…”

萧衍还在发愣,忽然腰间剧痛传来,疼的他嘴角咬出血来。他回头看去,只见罗游双眼冷冷的看着自己“臭小子,还要老子来请你么?都说了午饭后出发,你便是个蠢猪笨驴么?还是瞎眼聋儿的货儿?听不懂人话?”

“我…”萧衍从未被如此骂过,不免双目发红,好不委屈“我想…”他想回答“找些办法寻回马叔”,却也知道面前这人对马晋风的死活是无动于衷的。

“你想做什么?”罗游见他还不起身,又一脚踢去,只把萧衍踢的捂腹流汗,“你还想让老子扶你起来?还不给我滚起来,大师兄可是等的不耐烦了!”

“嗯…”萧衍疼的头冒冷汗,呼吸不畅,“知道了,罗师傅稍等,我这就来!”

“还等?”罗游不悦,又出一脚踢来,此刻身后人声想起“罗游、萧衍,你们人呢?”

前者赶忙收了腿脚,回头看去,张凯拍了拍身上尘土,缓缓行了进来。罗游立马笑脸翻出,打趣道“这小子不知道在干什么,弄的如此之慢。”

“他才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慢些也是自然。”张凯见到萧衍跪倒在地,也是好奇“小衍子,你怎么了?”

“我…”萧衍本想告这罗游一状,可见对方双目寒寒,死死盯着自己,到底不敢开口“我…我肚子疼…不过现在不碍事了。”他单手撑地,缓缓站起“我…我去拿行头。”

“嗯,快些吧,师弟们都在等你呢。”张凯点了点头。

“知道了。”萧衍赶忙转头向屋内行去,期间经过罗游身边,后者冷笑般看着自己,萧衍不敢抬眼看他,只能低头悄悄走过。

到了屋内,萧衍想着一路定然颠簸,可是自己平日邋邋遢遢又没爹没娘,想来想去也就带了那本冲虚经和几个馒头。

“好了,我准备好了,张师傅、罗师傅久候了。”萧衍行了一礼,不敢得罪二人。

“知道便好。”罗游轻蔑般打量他一眼,回头对张凯笑嘻嘻的道“走吧,大师兄,此番南下还得只望大师兄带路。”

“嗯。”张凯点了点头,三人向楼外行去。

不出盏茶的功夫,众人已经全部到齐,片刻只闻张凯发号施令,上马扬鞭,向城外而去。众人渐行渐远,此刻的萧衍心里一突不禁回头望了望这鹤归楼,虽然才半年光景,自己和马叔,余炕在西州的日子也算快活,哪知道却突逢大变…今后回西州的日子,恐怕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想着想着萧衍叹了口气。

“萧衍!你小子快点跟上,懂点规矩好吗!?”不远处的罗游扯着嗓子对萧衍喊道。

“来了,罗师傅。”萧衍拍马赶上,不一会就出了西州城大门,再一回头除了能看见城门的影子,哪还有什么楼哪还有什么余炕和马叔。

出了西州后,众人一路向东南而去。大漠白昼似个火炉般烤人,晚上又像冰窖样刺骨。张凯和罗游为领头,两人好吃懒做,平常日过五竿才启程,午饭过后还要小睡几个时辰,到了晚上常常饮酒到子时之后。这样一路慢慢悠悠,第二个月才刚刚看见玉门关的影子。这两个月来,沙漠行程十分艰苦。罗游好拍马屁,凡是张凯说的,罗游立马就去置办,不过这可苦了萧衍,在武师队伍中,本来跑腿的最年轻的武师,可是萧衍一来这活就落到了他的头上。早上萧衍要早起生火热饭,晚上要给众人添柴放风,遇到十分闷热的天气还要拿着竹扇给罗游等人纳凉。萧衍从小生活艰苦,这点倒也无所谓,然而最可气的是那罗游常常在他面前卖弄身份,时而指指点点,轻着调笑谩骂,重着拳脚相加。萧衍一旦早饭烧晚了,亦或是晚上端茶倒水的活没做好,就是一顿毒言。更有时候,罗游等人喝的烂醉如泥还拿萧衍做个假人,比划点拳脚,没摔断几根骨头,也是他的造化。这两月时光,萧衍被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恨不得有了马晋风那样武功一掌把罗游的打出几丈远方才出气,之后转头一想如果把武师都得罪了今后还如何回鹤归楼,他到底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想着想着萧衍叹了口气,默默忍耐了下来。

这日众人到了沙州,李凯行在前头,折扇轻摇,罗游屁颠颠紧随其后,拍马溜须。

“哟!有趣事!大师兄快看!”罗游赶忙殷勤般抬手指去。

“什么趣事啊?”张凯闻言笑了笑,侧头看去,不免一愣,“怎么回事?”

“怕又是欠债的老戏路了!”罗游咧嘴一笑,颇显滑稽。

萧衍扛着行李走在最后,眼见张凯罗游停了下来,也终于松了口气,暂且放下沉重的行囊,得了歇息,“累…累死我了…”他擦着汗,却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渐渐挡住了面前视线,“发生了什么事?”萧衍一愣,好奇起来,赶忙找了个土台爬了上去,向前望去。

只见道旁酒楼中,一个玉冠锦服的胖子提着鸟笼傲然而立,身前几个侍卫般的灰衣人紧紧围着一个老叟,目露欺凌之色,后者唯唯诺诺,双手颤抖。酒楼内多多少少七八桌,也有不少江湖打扮的剑客、武者。

“怎么了?罗游,你去打探一番。”张凯眉色轻扬,似有不解。

后者赶忙点了点头,一溜小跑的入了人群,左询右问,不多时回道张凯身边,恭敬道“回大师兄,确实是这欠债的原由。”

“哦?仔细说来我听。”张凯傲气道。

“是!”罗游点了点头,说道“这老头姓王,本是沙州阳门楼的掌柜,可去年开始便没有缴那入商道的银子,得罪了万家商庄的人,今日人家上门来收这酒楼了。”

“原来如此。”张凯点了点头“早年圣上定下的天下大同之策,统商道,灭江湖。如今商道尽归万家,这入门的银子也是该缴,在理。”

“可不是么?”罗游嬉皮笑脸,附和道“这老头拖欠两年的银钱,如今白纸黑字,万家手里可是有凭有据,这也算他倒霉。”

二人说着,那酒楼旁的老叟已然爬起身来,跪地磕头,“龙老爷,这些年关外商客渐少,酒楼的生意不好做啊!而且我也才差了八百多两,再容些日子,老夫定然如数上缴!”

那姓龙的胖子得意般上前几步,轻蔑的打量着老叟“王掌柜,你要是欠个五两八两的,还用我亲自来?这可是八百两雪花银啊!”

“老夫知道,这八百两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可…可这些年,沙州的生意的确一年不如一年啊,你这利钱还按往年的收,老夫真是…真是缴不起啊!”那王掌柜面露无奈,双手拱起,乞求道。

“什么?”龙姓胖子闻言眉色一变,“那按你的意思,倒是我不该来收这酒楼了?倒是我成恶人了?莫非你是说这万家不该统这商道,你是说当今圣上国策有误?害了你酒楼生意不好?”

“不不不。”王掌柜闻言面色发白,“我怎么敢说圣上的不是,我怎么敢…我…”话未说完,只听噗通一声,那龙姓胖子一脚踹翻对方,冷冷道“今日你交便交了,如若交不足,你这酒楼老子收定了!”

“你!!!”王掌柜双手颤抖,指着对方,口齿难言。

“我怎么了?你看看这还是什么!”龙姓胖子伸手掏出一张字据,却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阳门楼每年须缴入门利钱三成,三千两整。

“我…”王掌柜看了一愣,不免灰心丧气,坐倒在地。

“爹!”忽然楼中行出一个女子,似二十出头,素面秀眉,有些姿色。

“哟,女儿倒是生的不错!”龙老爷笑了笑,引得周围侍卫热闹片刻。

“你们这群强盗!如今的沙州还能与五年前相比么?商队客者早就少了大半,这利钱却还是一分都不减!”女子愤愤道。

“呵!怎的?我这可有字据,不服?咱们见官?”龙老爷冷笑道。

“我…”女子听得一愣,也答不出话。

“来人,去楼里面那地契搜出来,然后喊着俩父女卷铺盖滚蛋!”龙老爷冷哼一声,喝道。

“遵命!”几个侍卫应声后推开那父女二人,入了酒楼。

“求…求各位好心人,谁能帮帮我,老夫的确就差八百两,再过两月定然能还上。”王掌柜此刻又沉沉跪下,向四周磕着头,“这小酒楼是孩子他娘花了全部嫁妆才建来的,若是没了,我父女可如何活下去啊!求求你们了,老夫求求你们了!”他说着声泪俱下,哀嚎动人,只把额头的磕出了血。

众人立在酒楼旁,均是木然而视,除了叹气摇头,都是不言不语。

女子似乎想起什么,赶忙奔到楼中,“这位大侠,我刚刚听闻你说曾在中原行侠仗义,小女子今日有一事相求,还望帮我劝动万家的人,多宽限几…”

“慢!”那剑客摆了摆手“这是你们的家事,在下不能插手,再说白纸黑字,人家可是有凭有据。”

“可…”女子也是急的昏了头,不知如何是好。

“姑娘,这是刚刚欠你的酒钱。”那侠客此刻扫了眼,不好意思掏出一些碎银子。

“你不是刚刚说没有银子么?”女子一愣,原来这侠客入楼前说想讨些酒水,可又道自己银两不足。王掌柜平日施善不求报,也是允他入内,上了一壶酒。谁知这侠客为了不惹上这祸事,居然不惜丢下脸面,从怀中掏出酒钱,提着酒壶就往外行去。

“慢!”忽然一个江湖人士起了身,喝道“好个忘恩负义的贼厮!”

“我忘恩负义又如何?怎么?想管闲事?”出楼的侠士冷冷道,“万家的字据可是有圣旨可依,你想作甚?”

“你!”那江湖人士一愣,又沉沉坐下。

女子见有人为酒楼出头,赶忙几步抢了上去,跪倒在地,“求求大侠,帮帮小女子和老父,求求大侠。”

“姑娘…”江湖人士赶忙避开,“我…我也不敢和万家作对,和万家作对,便是何朝廷作对…”

“不…不…”女子连连摆手,“我就是求大侠出面,帮劝劝万家多宽限两月就好..”

那江湖人士连连摆手“我哪有如此大的面子,你还是问问这些人把。”他抬手一指,在座武林人士皆是低眉不语,或而避身躲开,有的更是携着行囊离楼而去,也不顾桌上还有酒菜未食。

“你…你们…”女子连连磕头,四处乞求可也无人回应,不免停了哭泣,厉声笑了起来,直叫闻着生寒,视者垂目“你们也算侠客?!也算江湖义士?刚刚还在酒间说自己多么多么威风,做了多少侠义之事,我瞧都是一群猪狗不如的缩头乌龟!哈哈哈哈哈…”

“丫头,你怎么了。”王掌柜赶忙奔了上去,却是见着自己女儿有些失了心志,大笑不止,“龙老爷,求求你了,老夫求求你了!”

“哼。”龙老爷冷眼旁观,只觉这对父女是逢场作戏,当下喝道“怎么了,还不动手?”周围侍卫闻言,赶忙几步奔了进去,大肆查抄起来,不多时寻了地契交给龙老爷,后者点了点头,淡淡道“明日午时前,你们父女就得滚蛋,否则,咱们官府见!”说完,带着一并侍卫打手,扬长而去。

“爹…”女子神情木讷“我们…我们的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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