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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全世界的最后一丝光线,在黑暗当中燃烧殆尽之后,取而代之的,则是那没有一点点暖意的白炽灯灯光。
不过,在陈熙和刘温延的心中,那一方斜阳,缓缓的升起,然后深深的刻画在他们的脑海当中。
这一个关于斜阳的故事,叶怀瑾采用的是第一人称。
因为主角是一个女人,所以从叶怀瑾的口中蹦出来之后,两个人都觉得有些怪异。
但是,很快,这般怪异的感觉,被叶怀瑾细腻巧妙的构造,以及紧张的剧情给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叶怀瑾并没有过多的情绪暴露,只是把他那炉火纯青的写作技巧以及讲故事的功底发挥到了极致。
陈熙和刘温延的脑海当中,立马就给这一部作品下了一个定义:杰作!
大杰作!
他们想起了之前的那本《人间失格》,是的,大庭叶藏。
虽然叶怀瑾笔下人物的名字都那么的怪异,看起来不像是本国人,但是,这对阅读丝毫不会产生任何的影响。
若把《人间失格》比为无限涌出、吞噬读者的岩浆,那《斜阳》就是历经打磨、精心切割的钻石。
两个作品的表现方式有着乾坤之差,但若追寻本质,两者便出于同一处、同一个信念。
刘温延能够感觉到这是两部单独的作品,但同时也是互通的。
他似乎明白了一件事情。
认清两者之间的相似于不同之处,且加以分析,似乎能够更加充分的了解到眼前这个宝藏男孩深埋的内心深处的灵魂。
《斜阳》的故事背景似乎在一个十分惨烈的战争之后。
听叶怀瑾的阐述,老刘和陈熙能够感觉到故事里面当时的社会进入混沌时期。
社会变得更为平等,因为更多人将获得追求财富名利的机会。
但与此同时也意味着更多的竞争,邻人与邻人、低层与高层、党派与党派、民众与政府之间的竞争,为了爬上社会的阶梯的竞争。
这就是所谓的“道德过渡期”。
社会失去固定性,人的命运不再被出生定义。
但同时人也无法享受像旧时一样与世无争、安守本分的生活。
因此那些缺少与世界竞争的能力的人,便受尽折磨。
在这样的社会中挣扎的直治在遗书里写到:“我还是死了好。我没有所谓的生活能力。没有因为钱的事与人争执的气力。”
直治以这样一句话为遗书收尾:“姐姐,我是贵族。”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老刘有些恍惚,也有些唏嘘。
当时,他也是花费了很长一部分的时间去研究《人间失格》这本书。
而现在,叶怀瑾讲述了这个故事。
他很清楚,并且很肯定一件事情。
直治、大庭叶藏、与和子的妈妈是同一类人。他们始终没有为获取活下去的能力,而牺牲心中旧的道德观。
他们并不是和子口中的“道德过渡期的牺牲者”,而是跟随那旧的道德一起毁灭的、最高贵的、贵族。
“牺牲者。道德过渡期的牺牲者。我和你一定都是如此。”
此话所指的“牺牲者”则是如同和子与上原一般怀抱纯粹,却忍痛将其割舍并发起革命之人。
和子的革命是背弃道德生下上原的孩子。
上原的革命是贯穿他“贴着标签的不良”精神。
和子在寄给上原的最后一封信中写到:“我们(和子与她的胎儿)会与旧的道德战斗至终,像太阳一样活下去……革命还完全没有进行。还需要更多更多的、可惜又珍贵的牺牲。”
陈熙和刘温延没有经历过战争,但是他们能够想象出那种战争,新老思想交替的惨烈。
虽然这个故事发生在别国,但是,总感觉他们亲身经历了一般。
要是叶怀瑾出生在那个时候,也许,是一个革命思想家吧。
陈熙和刘温延对望一眼,都没有说话,因为叶怀瑾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倾斜的太阳是贵族的黄昏、革命者的黎明。
通过人间失格,他们知道了在那个国度有一种人叫做贵族。
《人间失格》可以说是对一位贵族的心理的聚焦与放大,但同时它跟《斜阳》又完全不同。
在《人间失格》里,叶怀瑾把有关的时代背景故意留白、集中描述主角的心理,为的是展现出“贵族”不仅仅存在在战后的社会里这一概念。
他故意遗漏一片拼图,进而使得整幅图更为完整。
理想的纯粹与现实的浑浊之间的斗争一直存在;漫天战火在人的心中、与时代无关。
这一刻,等到叶怀瑾把这个故事全部都讲完之后,两个人懂了。
他们的心中那种沸腾的情绪,再也无法抑制住。
他们不由得为眼前这个少年身体当中潜伏着的伟大的灵魂而感到敬畏,而感到敬佩!
毫无疑问,这种人,就是时代所孕育出来催生新思想,过度一个时代的先驱者。
他的灵魂,是伟大的!
恍惚之间,因为刘温延对文学有些极其敏锐的嗅觉告诉他,很有可能,眼前的这少年,笔下所诞生出的文学,极大程度上,会用他自己的名字来命名。
叶怀瑾文学——永恒的青春文学。
因为,似乎总是同时也只可能在叶怀瑾的作品当中找到一个主人公。
一个保持了纯粹性却长不大的“永远的少年”。
即便从封闭的自我走向了广阔的社会,走向了成熟,而不能不向他挥手作别。
但这个“永远的少年”也总是会在所有人的内心深处唤起一种深深的战栗和乡愁般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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