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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宣威府外一片花红柳绿,风景格外美丽,不少富贵人家和文人骚客均会选择在这个季节,去郊外踏春游玩,而本地的牛栏江正是宣威府人最佳的春游地点。
牛栏江的名字虽然起得粗俗,但是这里的景色却是秀美动人,因为牛栏河大部分河岸陡峭,水平面较低,引水灌溉农业并不方便,所以这里的堤岸和植被都保护得非常好。
这一日,沿江而行的官道上出现了一队人马,前面是五名骑着游春马,书生打扮的青年,优哉游哉地走着。
中间是一辆装饰豪华的大型马车,一看马车的外饰和拉车的马匹,就知道车内坐的人非富即贵,
队伍最后面跟着一辆普通的马车,马夫和厨子打扮的人坐在车辕上,后面还有**个徒步的仆役,小跑着跟上队伍。
坐在中间豪华大车里的正是宣威城中最大的珠宝店老板宋员外,今日他携美眷出游,还特意邀请了的几位府学的生员一同前往。
生员又称秀才,算是有功名的读书人,虽然是受宋员外邀请出游,但是还想着保持读书人的风度和气节,一个个骑在游春马上,昂首朝天,似乎本次出行并不能让他们开心似的。
宋员外员外并不生气,一来生意人心胸宽广,二来此行他还有别的目的。
宋员外邀请这些府学的生员同行,就是想多与文人接触接触,好显示自己不是只有商贾朋友,而在士林也是交友广泛。
再说和这些秀才搞好关系,万一他们将来高中,自己就多了几个当官的朋友,对未来的生意肯定是有好处,如果不提前结交他们,将来要花的成本会更高。
即使将来他们没考取更高的功名,年岁渐大,说不定会出来赚钱,这样就可以请他们来自己的店里就职,岂不一举两得。
宋员外从马车车窗里探出脑袋说:“各位茂才老爷,前方就到了宛水渡了,那里地势平坦、水流较慢,可以支下帐篷,小聚野餐一番,渡口还有船只和竹筏,适合在江上泛舟观景。”
前方的五名秀才都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人专门回答他,宋员外不以为忤,不一会儿众人就到了宛水渡。
这里果然是个春游露营的好地方,只见此地绿树环绕,草地似垫,牛栏江就在不远之处,河水清澈见底,是一处游玩的好地方。
宋员外一行人到达这里后,就停了下来,宋员外搂着两名美妾,陪着五名秀才到河岸旁观赏江景山色。
两名马夫把套车的挽马和五名秀才的游春马都牵到河边饮水吃草去了。
仆役从后一辆马车上卸下了大量的春游物资,琳琅满目、数量众多,很快就在草地上堆了一大堆。
四名仆役迅速支好了两顶帐篷,又在帐篷前的地上各铺了一张大餐布,各种备好的水果、糕点、凉菜等餐食迅速摆好。
离营地下风口十丈远的地方,宋府的大厨已经搭好了一个临时灶台,一口大锅架上,然后就有仆役将车上带来的干柴塞入炉膛点燃,油盐酱醋,还有各种提前切好、腌制好的食材也被取了出来。
大厨在几个仆役的帮助之下,很快就弄好了四五道拿手的大菜。
一切就绪,就有仆役去请老爷和五位秀才老爷回来用餐,五位秀才占据了一张餐布,而宋员外和他的两位美妾也占据了一张餐布。
剩下的大厨、仆役和马夫没有桌布,只能在一旁的草地上席地而坐。
宋员外率先举杯,向五位秀才老爷一举杯道:“各位茂才老爷,今日宋某有幸,能与各位一起同游,真是非常开心,在此我先敬大家一杯。”
宋员外起身,端着酒杯,向五位秀才弯了弯腰,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把酒杯翻过来给大家看。
众秀才毕竟此时吃人嘴短,态度不像刚才那么倨傲了,也纷纷举杯客气两句,然后把杯中酒饮下。
宋员外格外热情,专门把自己的两位美妾派过去给秀才们倒酒补菜,饮至一半时,又让两位美妾一位弹琴、一位跳舞,把五位**才子的热情都调动了起来。
而一旁的仆役、厨子和车夫席地而坐,就着些菜汤啃完干粮,然后就在一旁静静地等候老爷的吩咐。
秀才们酒过三巡后,也不如开始那么矜持了,每个人都变得放浪形骸起来,时不时“淫”两首歪诗,再讲几条未收录在《笑林广记》里的歪笑话,调笑调笑宋员外的美妾。
这一切落在宋员外的眼里,他并不生气,心中默念:“看来这个世上没有不屈服于酒色财气的读书人,这就好办。”
这一场野餐活动一直进行了一个多时辰,酒足饭饱之后,秀才们喊着要泛舟江上,宋员外自然要陪他们前去。
他们走之后,仆役们急忙上来收拾杯盘狼藉的餐布和草地,在老爷他们回来之前,必须把这里收拾干净。
秀才们欢呼着跑到渡口码头,这才发现平时在河上载客的小舟和艄公并不在河这边,对面的码头上也只拴了一只孤零零的小舟,艄公却不见了踪影。
牛栏江虽然只有十余丈宽,但是水深却有三四丈,没有渡舟和艄公,谁也没办法在江上欣赏美景。
秀才们开始以为艄公去对岸解手去了,可是等了一刻钟还不见艄公露面,不禁有些急躁起来。
都是喝了酒的年轻人,这会儿心情不爽之下,自然指着对岸痛斥起来,秀才骂人花样繁多,而且不怎么带脏字,骂得很是文明。
宋员外的两位美妾听了几句,觉得好玩,不禁掩口笑了起来,真没想到这些读书人骂起人来,也是这么不留口德。
秀才们看到两位美妾听得开心,骂得就更欢了,绞尽脑汁翻新着骂人的桥段,好显示自己的才学不俗。
足足骂了一炷香的时间,秀才们也骂累了,可是艄公还是没有出现,正当大家以为今天要败兴而归时,对岸出现了三个人影。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形挺拔、丰神俊朗的十六七岁的少年郎,他身着一套合体的黄衣,头扎书生巾,远远走来令人眼前一亮。
而他身后跟着两名从人,靠前的一位是名瘦小的灰衣中年汉子,年近五旬,长得狭脸鹰鼻、一脸风霜,还瞎了一只眼,看起来不似善类,但是看他对身前少年颇为恭敬的样子,估计是少年郎的管家。
走在最后是一位身高八尺的青衣大汉,方面大耳、步伐矫健,他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裹,手里拎着一根熟铜棍,看来是家丁兼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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