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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她是个姑娘家,被冠上神童的名头,得陈大人看重,此间种种让湛非鱼名声臭不可闻,脏水臭水都往她头上泼。
湛非鱼不是读死书的酸儒,听马捕快说完后立刻道:“是曾家用银子收买了这些乞丐和地痞。”
上泗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要在三日时间把流言传遍也不容易,这其中耗费的银子可不少,这事怎么看都像是曾家所为。
林夫子也认为是曾家,湛老二害了曾夫人,曾家必定要报复,可湛家有小鱼这个读书人在,曾家为了杜绝后患,只有先一步毁了小鱼的名声,断了她的科举路。
喝了一口茶润嗓子,马捕快一脸的苦恼,“怪就怪在这里,我抓了几个乞丐,可不管如何威逼利诱,他们都没有开口。”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乞丐散播谣言是为了银子。
马捕快私下询问他们,即使说了,曾家也不知道,可他们死咬着不开口,着实怪异。
湛非鱼眉头一皱的思虑着,马捕快在对自己示好,二叔索要五百两赔偿时,马捕快明显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这一次流言他亦告知了夫子,还私下里调查。
不是湛非鱼小人之心,能和二叔交往的人,只怕不是什么善茬,马捕快的示好不过是非奸即盗,无利不起早!
至于曾家散播谣言也正常,湛非鱼疑惑的是这些乞丐,他们就算招了,得罪了曾家,不过是换个县乞讨而已,没任何损失,但得罪了马捕快就严重多了,轻则一顿打,重则都能被找个噱头抓到大牢里。
“或许是曾家给的银子多。”林夫子缓缓开口,看来五日后的曾家之行,自己必须陪着小鱼过去,秀才的名头不算多重,但至少能让曾家收敛几分。
马捕快也是一样的看法,没想到几个乞丐骨头还挺硬。
不对,这其中只怕还有什么……湛非鱼越想越感觉不对,可绞尽脑汁就是想不到关键点上,小胖脸都揪成了一团。
“小鱼不用担心,我已经交代下去了,这几日巡街会警告那些乞丐。”马捕快朗声保证,隐匿了眼中的得意之色,再聪慧也是个小孩子,于是就慌乱了,如此也好拿捏。
“呦,这不是林夫子,多日不见,林兄安好?”突然,一道阴冷嘲讽的声音响起,看似在寒暄,但阴阳怪气的语气明显是来者不善。
还在苦想的湛非鱼抬头一看,嗬,好丑!
从茶楼门口款步而来的中年男人不但矮他还胖,穿着一身深蓝色对襟长衫,广袖长袍不见半点文人的儒雅风流,反而因为他刻薄的长相显得阴冷晦暗。
林夫子面色一沉的站起身来,不动神色的把湛非鱼挡在了身后,回礼后冷声道:“张秀才。”
大堂里的读书人不少,但取得秀才功名的却少之又少,再者张秀才在上泗县开了私塾,认识他的人极多,这一刻众人纷纷起身问候。
趁着这些人寒暄的时间,湛非鱼低声道:“夫子,这就是弘源私塾的张秀才。”
“这些流言能传到县学,只怕他亦动了手脚。”林夫子眼神冷怒了几分,曾家是商贾,而且有为富不仁的恶名,县学的读书人不会因为几两银子给曾家传播谣言。
但张秀才却不同,他是读书人,和县学的教谕、夫子来往密切,更重要的是自己和张秀才有旧怨。
“小鱼,这一次是为师连累了你。”林夫子愧疚至极,若非如此,张秀才不会落井下石。
湛非鱼看着和众人谈笑风生的张秀才,转而看向跟在他身旁的张天豪和四五个学生,“夫子,之前我在文兴书斋和张天豪有过冲突,如此看来我和夫子不愧是师徒,竟有如此默契!”
林夫子被逗笑了,无奈的揉了揉湛非鱼的头,“你倒是看得开。”
“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既然是县令大人夸赞过的神童,夫子且看我大杀四方!”湛非鱼傲娇的一昂下巴,战意蒸腾,杀气十足!
“什么?这就是败坏我们读书人名声的黄毛丫头!”尖利声响起,刘姓男子怒视着湛非鱼。
其他人也齐刷刷的将目光看了过来,好似湛非鱼长了三头六臂一般。
面对众人或是恶毒或是鄙夷的眼神,湛非鱼大大方方往前走了两步,对着众人行了个礼,““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智者。今日所闻所见,让小鱼大开眼见。”
湛非鱼郎朗笑道:“诸位读圣贤书只为背后论人是非,口中说着之乎者也,内里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小鱼受教了!”
“你!”被讥讽男盗女娼的众文人们气的涨红了脸,他们之前那一句句诗词歌赋都在讥讽湛非鱼读书是为了谈情说爱,此时纵然怒火中烧,却也理亏。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张秀才正色的打量湛非鱼,之前还以为传言太虚,没想到一个乡野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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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还有这份沉稳。
湛非鱼眯眼笑着,落落大方、神态自然,“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诸位认为我沽名钓誉,不如大家比一场,诗词歌赋、时文策论,尽管放马过来,今日我若怕了,日后见到诸位必定掩面而走。”
嗬!见过狂生,却没见过这么狂的!
这若是个世家子弟或者青年俊杰也就罢了,看着刚到桌子高,胖乎乎白嫩嫩的湛非鱼,被挑衅的众人气的牙痒痒。
“不知天高地厚!”刘姓男子怒声高骂,一手指着湛非鱼,似乎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你入学不过数月,四书读了吗?五经会治吗?就敢大言不惭,简直不知所谓!”
张秀才原以为湛非鱼是个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稳重性子,不曾想她竟然夸下海口挑衅众人,这样自取其辱的黄毛丫头,和她论输赢倒贬低了自己的身价。
“那就来比吧!”张天豪大步上前,十四五岁的年纪最为冲动,更何况之前还有仇。
湛非鱼闻言一笑,成了!
刘姓男子这些人再生气也不会和自己来比,谁让自己年纪是最小的,赢了是胜之不武,但若是输了,那就名声扫地了。
唯独张天豪少年意气,自然不会错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那比写诗?”湛非鱼脆声问道,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透着狡黠和灵动,这明显是有备而来的。
趾高气昂的张天豪刚要应下,张秀才却笑着阻止了,意味深长的开口:“湛小神童你入学时间短,只怕还没有学会作诗,既然如此不如比做对子。”
看湛非鱼这胜券在握的模样,张秀才知道她肯定准备了好几首诗。
其实在场的文人都一样,谁都没有七步成诗的天赋,所以私下里都会琢磨几首诗以备不时之需。
张秀才还帮张天豪润色修改过,让他都背了下来的,足足有二十多首,不管是梅兰竹菊还是春花秋月,但凡诗会、文会可能写的题目张秀才都准备了,如此一来张天豪在文人圈里也有少年诗人的名头。
林夫子无语的看着笑得得意的张秀才,他一直知道对方狡猾,可见张秀才轻易上了套将作诗改成了做对子,林夫子心绪复杂难辨,这真正“奸猾”的却是自己的小弟子。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策,我想赢还得比一场,夫子,我还得继续读书啊!”湛非鱼感慨着,一脸认真的反省。
“别贫了,担心阴沟里翻船。”林夫子无奈的摇摇头,原以为是个稳重好学的小姑娘,不曾想内里是个狡黠顽劣的。
张天豪早已迫不及待了,高傲的至极的瞥了一眼湛非鱼,“我出上联八个字:一二三四五六七。”
马捕快在双方冲突后就退让到了角落里,和乐山居的掌柜的、小厮站一起,文人的事,他一个武夫掺和不了,也不想掺和得罪人。
可听到这上联不由一愣,马捕快脱口而出道:“不是说八个字?”
在场的人有识破上联玄机的,无声的笑了起来,就等着看湛非鱼出丑。
“我对下联八个字:孝悌忠信礼义廉。”湛非鱼朗声开口,下联一出,众人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上联八个字却只说到七,忘八,谐音:王八。
湛非鱼同样犀利反击,廉字后是耻字,无耻!
乐山居的老掌柜笑着解释了一番,马捕快听的一愣一愣的,都说读书人骂人不带脏字,今日他是见识到了!
“轮到你出上联了!”张天豪高傲的开口,自己四岁启蒙,至今读书十年,她九月入学,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也敢和自己比,不知死活!
湛非鱼余光一扫,见乐山居的墙上悬挂着一副秋日独钓图。
莞尔一笑,湛非鱼沉吟了半晌后开口:“我出上联:一帆一桨一渔舟,一个渔翁一钓竿。”
在场的人都是乐山居的常客,听完上联后齐刷刷的转头向着墙上的画看了过去,这上联出的不凡,可要对出下联?
不说张天豪,就连张秀才和林夫子都开始思索起来,要说难也不难,上联中不过用了五个一字,关键是下联的意境,对子虽不比诗赋,但上好的对子也讲究立意。
等了片刻,看着似笑非笑的湛非鱼,想的脑壳都疼的张天豪怒目相向,恶狠狠的开口:“我对下联:一桌一椅一书房,一个文人一支笔。”
输了!在场的人摇摇头,Uw.uksho这下联对的太差,也就是对仗工整而已,完全没有意境可言。
丢了脸的张天豪怒不可遏的一脚踹翻了凳子,怒声骂道:“你笑什么,你若能对出下联算我输!”
这上联明显是因为秋日独钓图而出,就不存在事先准备,张天豪怒视着湛非鱼,他倒要看看她能对出什么下联!
“湛小蒙童可有下联?”有人迫不及待的问道。
之前只当湛非鱼名不符实,但看她对的下联和出的上联,便知道湛非鱼腹有诗书,七岁之龄,读书不过数月,能出此上联的确也几分才情。
湛非鱼看着画作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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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拍一呼一声笑……”
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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