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来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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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嘈杂而又整齐的蝉鸣声，此起彼伏，一声声知了，似乎在和教室里的老师作对，可悲谁也听不懂它们的语言，千晓卉将目光从窗外的绿树中转过来，心道，这节课可真是让人困意横生。

她看了一眼手中刚拿到的讲义，标题《九歌》两个大字，再次提醒她走错了教室。千晓卉当初选的是当代诗歌，这是却是一节古诗词鉴赏课。（讲义也皱了皱眉头，同样嫌弃的看了一眼千晓卉，人家明明很高大上好嘛。）

千晓卉知道自己走错了教室，刚刚她几乎是被人流推进这间教室的。其实，在她穿过那条林荫路，拐拐绕绕，走到这座教学楼前时就有点后悔了。

这是一座古老的洋楼，门口的石牌记录着它的历史。因为疏于管理，建筑外墙布满了藤蔓类植物，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连几扇对外的窗户都要被覆盖了。这让千晓卉觉的透不过气来。

她晓得学校有几处老洋房，被征用做教学空间，要不是这节选修课，她很少愿意靠近，被植被铺满的墙壁，总觉阴郁了些。

跟着在几个学生，她走进木门。木地板和楼梯伴着往来的学生，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人很多，冲淡了老房子的本应有的寂静感。

伴随着一阵嘶哑铃声，人群突的匆忙起来，通道狭小的阁楼似乎承受不了这样的热闹，咚咚咚快速的脚步声，像极了心脏的跳动，只有向前的步伐，哪里有后退的余地。

千晓卉进了这间教室，在门口顺理成章被递了一份讲义，她回头看了一眼门口，仍然是只进不出的状态，只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好。

“今天继续讲《九歌》。”讲台上的老师是一位两鬓花白老太，虽然年过半百，却没有一般老人的慈祥，表情十分的严肃，而她讲的课也如同她的面容一样的严肃。

头顶的老式风扇嗤嗤的转着，虽然隔着窗户，那热气仍然在室内蒸腾。教室里充满了日头蒸干了水分的蔫蔫气息，千晓卉觉得自己也被感染了，正是午后困顿的时候，此时无论是什么课都难以以抵挡睡意吧。

老太咳了咳，提高了嗓音，“关于作者屈原的生平，上节课已经讲过了，这里就不赘述了。”边讲边瞥向讲台下的学生，似乎很不满。于是放下手中的文本，踱步到教室中间来。

千晓卉强打了一下精神，想认真的看一下讲义上的文字，却觉得眼前一片模模糊糊的，文字似乎飞了起来。

她揉了揉眼睛，待睁开眼睛一看，只觉得那白纸黑字幻化成一幅水墨画。远远望去一片云海，也不知是云在山间，还是山在云间。那云如水流动，缭绕其中，变幻莫测，千晓卉觉得自己的身体也跟着飘了起来，呼的一声鹤鸣，惊醒了她。

“《九歌》是在先秦民间祭祀神仙的乐曲基础上创作而成的，诗歌中形象的刻画了诸多远古神仙的形象。”老太还在不停的讲着。

都梦到腾云驾雾了，这是有多困，千晓卉心想，不然就这样悄悄闭上眼睛睡一会吧，选修课嘛，老师也未必真的有心管。

“这本是唱出来的歌词，但因时间长远，谱调流失，虽有人仍在研究，但我们已经很难找到它曾经真实的发音了……”

听得老师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她下意识的努力睁开眼，眼前却又是那片云海，场景拉近了很多，这里似乎是一个水池的造型，只不过池中缥缈仍是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