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姬云的口才：大秦与墨家的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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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后来巨子还发动了墨家弟子帮助秦国，大大推进了秦国的变法，譬如大秦现在的国都——咸阳城，最初便是以墨家弟子为主建立起来的。而且，墨家还利用机关术为秦国改制武器装备，尤其是弓弩，秦国征服六国所用的最强武器，实际上也都是墨家为其设计制作的。所以说，秦国的崛起，强大，墨家算得上是功不可没！

可后来，强大后的秦国野心也逐渐大了起来，向山东六国露出了嗜血的獠牙。这样一来，秦国的所作所为便与墨家的教义发生了冲突，墨家就想要离去。

只是这时候的秦国知道了墨家的可怕，又岂能放之离去？因此，墨家遭到了建立以来的第一次浩劫！

最终，墨家虽然离开了，可高手几乎尽灭，诸多功法秘籍也丢失，甚至逃出的众人也因为意见不合分裂了。经此，墨家实力大损，当世两大显学之一的称谓也名不副实，直至百余年后的今天，也未能再回复昔日的荣光。

而这，也正是墨家极度仇视秦国的最根本原因！（最后这句是自己的推测，不过墨家和秦国的这段恩怨纠葛是有的。）

“哼，我们墨家从来遵循的便是非攻兼爱，反对战争。”班大师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生硬地道：“而嬴政野心勃勃，妄动战争侵并他国，死伤无数，导致无数家庭家破人亡，生灵涂炭，此等恶行，人人得而诛之。太子丹寻我墨家侠士刺秦，又有何错？”

“这下又变成了燕丹和墨家替天行道了？”公孙月河笑了，并且笑声越来越大，“人人得而诛之？野心勃勃？妄动战争？真是可笑之极！”

这下公孙月河直斥他们可笑，那是没给一点面子，班大师脸色更黑，端木蓉亦是愈加冰冷。只是还不等他们开口，公孙月河就继续说道：“自田氏代齐、三家分晋以来，七国君王谁没想过吞并别国一统天下？魏惠王、楚悼王、齐威王、赵武灵王、韩宣惠王，这些被称之为一代明君的国君哪一个又不是野心勃勃之辈？哪一个未曾发动过大战？”

公孙月河看端木蓉，淡淡道：“就算你们燕国的燕昭王，不也以乐毅为帅兵出齐国，这难道不是侵并？乐毅连下齐国七十余城，齐军死伤无数，这又使多少人家破人亡？那么，按照你们的说法，这些都应该是你们口中残暴不仁的吧？那又为何被人传颂？”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都是如此的尖锐，问得众人哑口无言。端木蓉和班大师更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嘴唇蠕动数次却什么也说不出。而天明和月儿两个少年人却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望着公孙月河，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这公孙大哥（哥哥）不止武功超绝，连口才也是如此了得！

公孙月河只是平静地扫了他们一眼，又恍然大悟般说道：“喔，我说的也不对。这六国的君王和秦国的相比还是有不同的，至少他们的运气不好……”

运气不好，什么意思？几人一愣。

“因为继他们之后的六国君王都是些无能之辈，靠着父辈的萌荫，骄奢淫逸，只会贪图享乐，再也没有了丝毫的进取之心！”公孙月河不屑一笑，“或者也正是他们这般没有了进取之心，才做不出侵并他国的举动，因而才被你们墨家划入了非残暴之列？”

“而且，我还听说燕丹小时与嬴政同在赵国为质，还曾一起玩泥巴（=.=）……这么说起来两人还算是发小吧？”

“后来两人回到各自的国家，嬴政在动荡的大秦政局中坐上了秦王之位，而燕丹却又被送入了秦国为质，这是不是说明了些什么？”

说到这里，公孙月河见端木蓉想说什么，直接打断说道：“别忙着辩解什么，这些都是事实，不是吗？”

“燕丹在秦国为质，数次出逃，甚至连母后病危的借口都用出来了……嬴政每次都饶恕了他，甚至最后还是放他归了燕国。但有趣的是，燕丹在离开之时，似乎还留下了‘今日之耻，来日必报’的言语！”公孙月河双眼一眯，意味深长地说：“而他一回国之后，便策划了‘刺秦计划’，这是不是也可以看做他的一种报复？”

“胡说八道！”端木蓉生硬地呵斥了一句。

“是不是胡说还真的很难说。”公孙月河也不生气，只是继续问道：“或许其中真的有燕丹担忧国家的安危这个原因存在。可让我不解的是，如果他真的那么担忧国家的安危，那么他在实施了这么一个刺秦计划之后，应该会去改变一下自己国家腐败的朝堂？整治一下腐坏的军队吧？”

“可事实上他并没有，丝毫没有！”公孙月河摇头道：“不要为其辩解，也不要说什么燕国朝堂形势恶劣！当初嬴政继位秦王之时，秦国朝政可比燕国凶险不知几倍！一个雁春君，燕丹是有那个能力解决掉的吧？”

还能说什么？端木蓉不知道，班大师不知道，盖聂也想不出。这公孙月河将点点面面都说道了，他们虽然有心反驳，却真的无言相对，正如公孙月河所说那般，这些都是事实。

“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刺杀计划之上，想着嬴政一死便可万事大吉，难道燕丹不是有些异想天开吗？”公孙月河摇了摇头，叹道：“这不是百年甚至是数百年之前了，那时候各国之间实力相仿，若是国君被刺便会引起动荡，极有可能导致国家的覆灭，所以诸侯才会惧怕墨侠。而现在，大秦经秦孝公之后数代君王百余年的壮大，早已一国独大，实力足以倾轧众国，简单的刺杀根本不可能改变任何事情！专诸刺王僚的故事也不可能再度上演！”

“退一步讲，即便那次刺秦计划成功了，嬴政为荆轲所杀，可又有何用？扶苏议政早有数年，嬴政若死，他直接便可继位。而朝堂上，内史腾还在、李斯还在、尉缭还在……秦国便乱不了；军队中，百万雄师仍在、王翦仍在、蒙武仍在……秦军就散不了！反之，燕国一样逃不了灭亡的宿命。甚至怕是会更快、更早地覆灭在大秦复仇的铁蹄之下！”

公孙月河说道这里略微一顿，而后将视线落在了盖聂身上，兀地一笑，说道：“而且，虽然我不知当年在咸阳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刺秦计划失败的原因绝不会是因为盖先生！”

此话一出，几人比之前听到公孙月河说的所有话的反应都要大。端木蓉和班大师同时脸色一变，神情复杂地看向了盖聂。而盖聂的脸色也是一阵变幻不定，有无奈、有迷茫、有痛苦……握着渊虹的手越来越紧，甚至都发出了轻微的“咯咯”声！

将盖聂的反应看在眼中，不过公孙月河却还要继续说下去，“这个原因究竟是什么我并不想向盖先生打听，也没兴趣知道。不过盖先生在嬴政身边护卫多年，可以说是靠嬴政最近、接触时间最多的几个人之一，那么盖先生应该很清楚，就算排除所有的外在因素，仅凭荆轲想要刺杀嬴政的几率绝对是零！即便他的‘惊天十八剑’号称爆发力最强，即便他接近嬴政十步之内！”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盖聂身上，.ukasho良久，盖聂才长出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是的，你说的丝毫不差！”

盖聂的承认让端木蓉和班大师这两个知道荆轲是何人、也知道荆轲有多强的人一阵惊骇。当年答应让荆轲前去执行计划，很大的原因便是因为他的惊天十八剑的威力和爆发力。而且为了能接近嬴政十步以内，更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大将樊於期自杀献出的首级，以及燕国督亢军事地图！

而现在，盖聂却是承认即便这一切都如预期那般上演，却也没有丝毫机会能杀死嬴政！这一刻，他们对当年咸阳宫发生的那一切开始真正重新思考起来！

“所以，在根本不了解嬴政以及他身边暗卫实力的情况下便策划了这个行动，并且加以执行，你说这个计划是不是真的很愚蠢、很疯狂、很不切实际？”

班大师几人都已经深陷思绪之中，听了公孙月河的话都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而天明和月儿虽然不知这一切究竟如何，但是听了这么多也大致明白了不少，所以也是点了点头。（话说天明你真的听懂了？天明：没懂！但是赶脚好厉害的样子！！！）

公孙月河没有再说话，也没有打扰几人的思忆，双手负于身后望着远方，脸上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燕丹和嬴政、墨家巨子和大秦帝皇，秦国与燕国的国仇、秦国与墨家的恩怨……

这一切还真的是有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