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一十一）韩荐朝回到了龙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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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1）

听说鹰形山上放了好大一把火，客居洗马岩背后的韩图树、韩图江坐不住了，催促韩荐坤、韩荐朝回龙潭司探明情况。两兄弟被催得没有了办法，昨天一大早来了一趟大洞，和这边的亲戚商量。谌向氏说：“莲妹娃的爷前两天来过一趟，哪有那么快。别急着回去，农时耽误了就误了，回去也赶不上了，想办法多备一些中稻的种子，今年只种一季，中稻产量高，里外里也亏不了多少。”她还说：“那大火也是没必要担心的，要烧早就烧没了，回去也起不了作用。明天，你两兄弟回去一个，去看看也好。”

谌向氏的话在理，韩荐坤回去一说，韩图树、韩图江同意照她的话去做。今天，韩荐朝早早吃完饭，准备回龙潭，没料到鸿娃吵着闹着要跟着回去。韩荐坤说不服了他，说道：“那你回去吧！米姑娘你也放心，我们回去的时候，带着她一起。你爷的事情一定很多，回去后，一定要听你爷的话，不能到处乱跑。你答应不？”鸿娃答应了。

一路上，往龙潭司方向走的人很多，各种信息不绝于耳，这使得好些人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回龙潭。越靠近龙潭司这些人心情就越急，有些人甚至跑了起来。韩荐朝死死拉着鸿娃，不松手，还不停地说：“你答应了的，要听话。”过了梓坪，韩荐朝又对鸿娃说：“你没听他们说，赛龙桥不准小孩子过去吗？”鸿娃争辩道：“以前也不准过，不只是小孩子不准过，大人也不准。我不还是过去了。”韩荐朝说道：“是呀，大人也不准过，小孩子就可以钻空子过去。现在，专门对付小孩子，你们就没空子可以钻了。”鸿娃找不出韩荐朝话中的毛病，也就没有再辩驳，老实了一些。韩荐朝又说：“只要你听话，我回去就想办法，让他们放你过去，我有亲戚管这事。”鸿娃这才放弃了挣脱韩荐朝，一个人去大黄沙的企图。

两人到了老街没有找到人，才找到牛马场来。

韩宏林搬出谌玉乾前两天叫人送过来的藤椅，坐在牛马场外的栅栏边看着鹰形山上渐渐减弱的火势，他很奇怪这火怎么能烧这么久。韩荐朝走过来喊他，他才从似醒非醒中抖擞出精神来，说道：“你们回来了。”“您坐在这里干什么？”“看火。你知道吗！都烧了整整两天了。”“长娃仔呢？”“在里面。你们都回来了吗？”“没有，我先回来看看。”“这小孩是谁？”“您忘记了！大黄沙吴教习的孙子。”“哦！是的。吴教习怎么样了？”“不晓得，我们才回来。”

韩宗长走了出来，说道：“爷！您回来得正好。联保的人说破泥坳还没有人去找他们，一些事情不好安排。我准备去，可只能等到晚上才有空。”“久娃仔呢？”“和别动队去南山界了。”“去哪里干什么？哪里又没有打仗。”“也在打。”“只听说江口打得厉害，没听说南山界也在打。”“五爷也在那里。”“哦，昨天我看见了毛毛，你放心，红头花色的，比先前漂亮多了。”韩宗长没有说话，倒是韩宏林说话了，他说：“这么看来，都会变好的。一开始觉得他来得不是时候，成了拖累，没想到现在倒成了欢喜的了。都会变好的。”

不久后，韩荐朝去了小黄沙，可鸿娃没去成大黄沙。大人们告诉他不能去，因为还没有整理出来，好多东西小孩子不能看，看了会做噩梦。鸿娃说自己都在鹰形山上打过仗，还有什么没看到过。韩宏林说，有这么个规定，人家在路上挡着，谁都没有办法。鸿娃不再多说，和金娃玩了起来。

金娃有许多子弹壳，是别动队的姐姐们去大屋山之前给他的。鸿娃在鹰形山看到过很多比他的大得多的子弹壳，那时候不知道这东西还可以用来垒房子。金娃垒不好房子，一点都不会。鸿娃知道弹壳能吹响，拿起一颗，吹了起来。小子弹壳吹出来的声音尖些，好听些。金娃也照着鸿娃的样子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