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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不太远的路，其他人告辞了，剩下了两个人，押着段承?往村外走。段承?还不知道这两人是谌玉清和谌玉正。
谌玉正问道：“哪里来的一股子骚味？”“这还不晓得，他拉在裤裆里了。这还是好的，我遇到过拉屎的。”“那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就这样。”“太臭了。”“走一段，风一吹就没有了。”
段承?没工夫理睬他们的谈话，走起来以后，浃湿的裤裆开始碍事了。两腿内侧，因为尿水浸泡已经松软了的皮肤，在艰难地忍受着布料的摩擦。特别是，出了院子、下了坡之后，微风习习，使得两条腿凊得很，同结了冰差不了多少。其间的东西，不论属不属于段承?的身体，都是多余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做了鬼还要受这份活罪。他只能叉开两腿走路，像一条没完全站直的蛤蟆。
段承?突然发现，他这样走路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防止裤子往下溜。自从下午去乡公所前捆过一次腰带，一直到现在，又跑又跳，还和人扭打，如此剧烈运动，腰带硬是没怎么松。他还担心过，裤子溜掉了，阎王会不会召见他。现在没有这种担心了，因此他会心地笑了笑。
他四处打望，没见着周围有其他小鬼忙碌，甚是冷清。下了一道坡，还能看到月亮。这是月亮，月亮上的桂花树都清清楚楚。.kａshu. 先前也是有桂花树的，也是月亮，不是太阳。段承?再次四处打望，这不是岩脚吗？从那座桥过去可是继父的家呀。什么地狱？这儿可是自己小时候撒尿和泥的地方呀。
段承?还是不愿相信，自己仍然活在阳间，他想：或许是要把以前走过的路再走一遍才能去见阎王吧。知道了这一程式，他也就心安了许多。走在前面的谌玉清说道：“你呀！要想开点，来生做个好人，莫让人这样厌恶。”“一定！一定！我什么都不图，连投胎做人都不图，我就想跟着你们混。”“还想混？不行了。你说这些都没用了，下去跟阎王去说吧！”“我是要跟阎王说的，跟你也要说。”“嘿！你还想通了。既然这样，你说个死法，我成全你。”“还要什么死法？我不早死了吗？”“啊！你把我们当成摄魂的鬼呀？也对，我们是来摄你魂的，不过不是鬼，是人！”“你骗人。”后面的人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骂道：“你才骗人！”这一脚让段承?感觉到了疼痛，段承?这才相信可能自己并没有死。
段承?被推搡着上了桥，这桥中间桥墩右边石板的一角不实，不注意踩着了有可能掉下河去。先前不这样，是前些日子修桥时留下的隐患。段承?猜想，前面那戴帽子的肯定不知道，让他掉下瞧去，最好掉下去就别起来。可接下来的事情，又没有随他的愿，那人踩着了石板的那一角，但没掉下去。段承?随后试了试那块石板，一点都不虚，一定是有人把青石板垫好了，垫稳了。他暗暗骂道：“真缺德！有事做，没事做呀？这样的事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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