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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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刚微微亮，李天然父子的房间外就有人在敲门。这是汉海村里唯一一家还在经营的旅店，店里这两天也只有他们父子两人，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搅。

李天然打开门，旅馆的老板正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外。对于这个拯救了汉海村的大英雄，而且还身怀绝技，店老板的态度很是恭敬。

“李先生，昨晚休息得如何？”旅店老板先客套了两句。

“很好，谢谢老板。老板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李天然当然不会认为店老板只是过来寒暄两句，开门见山地询问老板的来意。

“是这样的，”旅店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继续道，“咱们村子里近年也没什么旅客，本来岛上的船每周只通航两次。但李先生这样的能人，一定是常有要事在身，我们怕耽搁您的时间，村里特地重新开了一轮航班，送先生回岛外。”

听了店老板的话，李天然立马就明白，这是汉海村民在下逐客令了。想必是昨晚汉海村已经恢复了正常，没有了危险，但又怕自己查出些什么，这才急忙加派了一艘客船，送两人出岛。

李天然此行过来，本就是为了探查汉海村的异变情况，以及异变的原因。昨天根据安平的叙述，他已经知道了几分。虽然他还不太能想起黑色海域的事情，但他也知道，从这些村民的嘴里，怕是再也挖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而且店老板的态度虽然恭敬有加，但是从他的话语中，李天然也明白，就算是他不同意走，汉海村人也会强行把他们父子驱逐出岛。

“好，那就麻烦村里人了。等船准备好之后，我们就回岛外。”没有再作思考，李天然直接就答应了店老板。

见李天然这么容易就应下了，店老板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喜悦。他接到村里的任务，要来劝说李天然父子出岛的时猴，心里十分忐忑。李天然父子可不是普通人，别说李天然，光是李王不争那随手就来的“纵火术”，都不是他能惹的。

本来以为会费一些功夫，但没有想到李天然这么好说话，心里暗自庆幸，连忙接着说道，“船已经备好了，李先生和小李公子，现在就可以准备启程。”

“父亲，我们现在就走吗？”李王不争此时也醒了过来，刚好听到两人的谈话。听到李王不争开口，店老板背后一身冷汗。昨天他可是看到李王不争是怎么把李天然背回来的，这个看上去俊俏的小男孩，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李天然也有些惊讶，他也没想到村民们会准备地这么快，显然是从昨天就有了送两人出岛的打算。看了看有些心虚的店老板，李天然也没有多做为难，只是让店老板在外面等一会儿，他们收拾好了行李就出岛。

“父亲，我们真的今天就回去吗？”等店老板出去了之后，李王不争向李天然询问到。

“嗯。从村民们这两天的反应上来看，我们继续待在这里，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昨天遇到的那两个学生，估计也已经被老师监管起来了。”李天然肯定地点了点头，开始收拾出岛的行李。

“那安平······”李王不争的语气有些担忧。

李天然手里的动作慢了一些，瞬间就想起了祭海的老和尚，还有昨天一脸泪水的安平，微微地叹了口气，“这已经是汉海村自己的事情了，我们也管不了。”

李王不争想了想，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帮着李天然一起收拾东西。

两个人的东西不算多，很快就收拾好了。店老板一直在旅店大厅等着，又带了两个壮实一些的村民帮忙提行李。临到港口的时候，村里的几个老人都过来送别，大家像是约定好的一般，谁都没有再提到过老和尚和安平。

一些老人妇孺也赶到了港口，大包小包地带了一大堆特产，感谢这位拯救了汉海村的英雄。李天然努力地推辞了，但根本顶不住村里这些三姑六婆的热心，那些特产都被硬揣到了船上。

看着船上这些不算贵重的特产，李天然心里充满了矛盾。汉海村很多村民的生活都不算富足，海祭的祭品已让他们捉襟见肘，有的甚至已经拿不出来像样的东西，但还是用心筹备了他们的谢礼。

例如王良的奶奶，他的儿子早年出海的时候淹死了，只剩一个儿媳，也就是王良的母亲在外务工。老人家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方便，王良也因此寄宿在学校里。家里本来就过得拮据，但老人还是硬撑着身体，走到港口，把平日里自己也舍不得吃的风干鱼干送了过来。只因为她唯一的孙子王良，也是这场噩梦的受害者。

李天然虽然不知道王良的家庭遭遇，但根据穿着还是能感受到老人的生活不易，推辞再三，但奶奶却坚持这是她的一份心意。和王良家庭情况类似的妇孺还有很多，这次都尽全力搜罗了谢礼过来送别。

汉海村保留着“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朴素传统，是真真切切地感谢他们父子的帮助，这让父子俩都大为感动。但是面对相处多年的老和尚，他们又是以海祭那样的形式，剥夺一个无辜者的生命。李天然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评判这些汉海村民。

如果自己不是道门人士，而只是一个普通人，生在这样一个传统朴素的村子里，面对这种无能为力的灾祸，自己会不会和汉海村民做同样的选择？答案李天然也未可知。

李王不争也在思考着类似问题。不过他不懂那么多，他只觉得海祭活人的是坏人，但知恩图报的是好人，一时也不知道这些村民到底是好是坏。他问了李天然，但李天然也回答不上来。

就在父子俩都陷入了自我矛盾之时，脚下一声嘎吱的响声打断了他们的思考。

“谁！”李天然的反应最为迅速，前两天刚经历海难的他，对这片大海充满了戒备。特别是对于船底的动静，异常地敏感。

李王不争的木剑已经拔了出来，那声音就是从他脚下的木板传出来的。他脚下是一个储物的货舱地道，此时他的木剑正对着地道的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