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清醒点，克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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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血色沾染的火焰吞噬石砖，数秒前还是正常的街道，再次被战火覆盖。不过不同于之前，已经有所准备的克洛，并没有再次迷失其中。

垂落在身侧的右手，缓缓抬起，盯着前方无数用手指扣入肌肉，四肢拱起刺出肉色触手，仅有五官维持着人类模样的怪物，克洛将手掌，猛地攒紧。

黑气掠起，照亮夜空的烈火，尽数熄灭。而在漆黑之中，一道光芒，照亮了本是被火焰染上无数黒渍的大地。

怪物散去，光明重归，本是变化的世界，再次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操控着法术的手指，略微一顿，本盯在草药的双眼移向身旁，不知为何，珂尔加德突然感觉刚刚克洛的气势好像……认真了一分？

合起的双眼，再次睁开。克洛看向一旁递来目光的珂尔加德，抬起嘴角，露出了一道微笑。

“怎么了？”

“……不，没什么。”

与克洛对视数秒，确认自己无法从这位少女身上找出任何异常后，珂尔加德摇了摇头，将注意放回到了身前即将完成的草药上。

随着巫妖移回目光，克洛抬在脸侧的嘴角，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将左手举起，靠入之前抬起的右手，克洛将十指相扣，反过手，将双臂向前伸了伸。

绷紧的身体随双臂伸展，猛地一缓，感受着全身在这一下放松传来的舒适感，克洛轻呼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

克洛，既是亡灵，却也是生灵。

由于深渊的改造，克洛无需进食，也可以放弃呼吸，包括睡觉在内任何与生灵相关的事物，只要她想，便无需去做。

割开手腕依然会流出鲜血，但即使放空了所有血液，也不会对克洛产生任何生理上的影响。虽然……克洛对于割开自己手腕流出的究竟是血液还是充满深渊污染的液体持有怀疑态度。

回到身侧的右手，靠入胸口。透过用于遮体的外套，隐隐地跳动，传入克洛掌心。不同于被强制还原肉体但本身依然是亡灵的珂尔加德与里尔，克洛的心脏，一直在充满活力地跳动着。

这也是为什么她在之前的回忆中，可以直接免疫那道宛如一颗太阳般圣光制裁的原因。深渊虽然改造了克洛的内心与灵魂，但无论是圣女这幅皮囊还是已经与圣光共同存在了十余年的器官，都与圣骑士一样，成为了被圣光庇佑的存在。

圣光并非无法克制深渊之主，而是深渊之主使用的身体，早已与圣光融为一体。

……所以深渊这个东西，当年就是这么打算的吗？

思想，微微一顿。克洛垂头看向自己的手掌，以前从未思考过的可能，出现在她的脑中。

伊达尔唤出的圣光，让克洛真正意义上找回了属于“圣女”的自我。而里尔的出现，又让克洛本是尘封无数年的记忆，出现了几缕松动。这也让克洛真正开始沉浸于深渊之主与“克洛”的记忆时，发现了自己不曾关注过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