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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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认真的吗？”&1t;/p>

联军军营的营帐，打量着手中墨迹未干的信笺，布兰登的表情就像是变戏法似的不停的忽明忽暗；最后瞪着一双复杂到极点的红瞳看向黑巫师。&1t;/p>

“你指哪一部分？”躺在床上的洛伦挑起眉毛，疲惫的耸耸肩。&1t;/p>

与查卡尔一战的消耗极为严重；不仅仅是体能和精力方面，更是让之前还未从银盔山时缓过来的旧伤复。&1t;/p>

小个子巫师几乎是用绑的把他摁在床上，三令五申的警告黑巫师，要是他再继续这样下去，最多只剩下一年的寿命了；&1t;/p>

如果不是为了照顾同样身负重伤的阿刹迈大师，艾茵恨不得通宵达旦的监视某个“相当没自觉”的混蛋，免得他自己害死了自己。&1t;/p>

“全部！”&1t;/p>

布兰登瞪大了眼睛，仿佛只有嗓门再抬高八度才能表明他现在的心情：“你好像还没看清…这封信一旦如你希望的那样出去，会是怎样一个后果？！”&1t;/p>

“我父亲还有亲爱的皇兄就不用多说；圣十字教会，九芒星巫师塔，还有多年来拼命隐瞒这一切，让帝国能够始终保持繁荣稳定的各个势力，你等于是让他们多年努力毁于一旦！”&1t;/p>

“他们…会恨不得将你扒皮抽筋，削肉折骨的。”轻哼一声，布兰登摇摇头：“就不能婉转一点，非得要用这么极端的手段么？”&1t;/p>

“婉转一些…这听起来可不像某个‘丢脸皇子’会说的话，”洛伦淡淡一笑：“更何况，难道我们的康诺德皇储殿下，还能假装忘了曾经被我破坏了帝国总督制的那笔账？”&1t;/p>

“不论是他，还是皇帝陛下都已经想要杀死我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1t;/p>

“没错，但被他们盯上和主动找死之间，还是有区别的！”&1t;/p>

某位“丢脸皇子”殿下拼命翻了个白眼，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真是我以前的巫师顾问吗…因为我印象中的洛伦·都灵，绝对不会做这种主动找死还没有半点成果的事！”&1t;/p>

“你绝对比我还清楚，这封信就算如你所愿的送往全帝国也不会有半点用处——至少一半的人不会信，信的也会觉得是个阴谋，剩下那点儿人根本无关痛痒！”&1t;/p>

“没错，你不可能喊醒一个装睡的人。”洛伦耸耸肩，十分赞同他的说法：“这一点我承认，但…即便如此，这么做依旧是很有必要的。”&1t;/p>

布兰登没好气的盯着他：“给我个理由！”&1t;/p>

黑巫师没有立刻回答他。&1t;/p>

轻轻靠在床上，眯起了眼睛又吐了口气，仿佛在思考着如何回答布兰登。&1t;/p>

实事求是的讲，洛伦是害怕了。&1t;/p>

在断界山的时候这种感觉还不明显，但银盔山却是真的让他毛骨悚然…自从头到尾，就一直在被他牵着鼻子转来转去，始终无法夺回主动权。&1t;/p>

塞廖尔，他并不像是“猜”到了自己会前往银盔山，而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出现在那里一样。&1t;/p>

二者的区别在于前者要基于客观情况与变数，和对一个人的了解所作出的判断；后者则是不讲道理的神预言，就像提前拿到了剧本的演员，或者知道了剧透的读样。&1t;/p>

“……路斯恩，你的死导致康诺德错过北上的时机，法欧达找到了尼德霍格入口，‘亡骸者’重见天日；毫无防备的断界山。在腐尸魔浪潮下如摧枯拉朽般毁于一旦……”&1t;/p>

这是灰瞳少年曾经和洛伦提及过的，在前往巨龙王城时法内西斯告诫他的话；那时候的法内西斯，应该还没有彻底被塞廖尔腐化吞噬。&1t;/p>

这段话很关键。&1t;/p>

它就像是一个经历者的描述一样，能够准确的抓住每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好比于“因为路斯恩被救下，所以这个世界要进入另一个分支线”似的。&1t;/p>

这算什么，蝴蝶效应吗？&1t;/p>

面对这么不讲道理的敌人，洛伦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自己主动去干预某些事情，而且是大范围的干预，做出种种看似“不符合逻辑”，“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1t;/p>

救下波伊残军是第一次尝试，而这封信会是第二次。&1t;/p>

不过&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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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话，是不可能让布兰登接受的。&1t;/p>

“……归根结底，就是一个立场的问题。”放缓了呼吸，洛伦平淡的开口道：“你刚刚也说了，我们的皇帝陛下和康诺德皇储，绝不可能这么干。”&1t;/p>

“是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干！”布兰登再次翻了个白眼：“这又不是骑士小说！”&1t;/p>

“所以……”&1t;/p>

洛伦抬起头，诚恳的看着他：“为什么不呢？”&1t;/p>

嗯？&1t;/p>

布兰登感觉自己好像说了一句很了不得的话。&1t;/p>

…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干…所以……&1t;/p>

“我与艾克哈特二世陛下以及康诺德皇储，分别接触过一次；对他们的了解还停留在很浅的层次上，但有一点……”洛伦慢条斯理的说道：&1t;/p>

“他们都是擅长利用局势的人，能一眼看清事情的走向；即便出现突状况，往往也会被他们用各种手段‘修正’，最后变成他们所希望的情况。”&1t;/p>

“御前审判，就是最好的例子…即便没有我，巫师学院依旧不可能被教会打垮，二者还会保持着一定的平衡；可从头到尾，你都看不见皇帝陛下亲手参与过的痕迹。”&1t;/p>

“但他绝对插手了！”布兰登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微微的不满与畏惧：&1t;/p>

“永远保持表面上的客观中立，不偏袒任何一方，就是父皇最热衷表现出来的形象——因为公正的审判者比事事躬亲的独裁者，更能得到敬畏和爱戴。”&1t;/p>

“至于敬爱的皇兄…哼哼，他就是父皇的影子，只不过更年轻一点！”&1t;/p>

黑巫师深表赞同。&1t;/p>

面对康诺德和面对艾克哈特二世的感觉是一样的，后者还有更轻松一些。&1t;/p>

但这并非是因为皇帝陛下更“公正”…恰恰相反，是因为康诺德还比较年轻，容易情绪化，会偶尔的表露出些微的情绪和好恶。&1t;/p>

“即便他们现了这些问题，先想到的也绝对不是让所有人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而是倾其所能的掩盖，来维持帝国表面上仍旧稳定繁荣的假象。”&1t;/p>

黑巫师目光灼灼：“因为相比较改变局势，利用局势，心照不宣对他们更有益处。”&1t;/p>

话语间，洛伦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过往的种种；&1t;/p>

埃博登的邪神躯壳与圣血药剂变成意外，由被灭族的贝利尼家族承担了全部的责任；连帝国军团士兵被杀害，最后也不了了之；&1t;/p>

断界山的魔物入侵，情况分明已经凶险到需要帝国做好全面动员的准备，可结果也只是让帝都的贵族有了更多的谈资；&1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