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游传》第203章。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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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辞从未见他哭的这般伤心过,不禁为之情动,立在一旁,也跟着潸然泪下。
一面掩泪,一面劝慰道:“幕……幕哥哥,你别难过……探子回报说并没有发现霜儿妹妹的尸体,兴许……兴许是被人救走了也未可知。而且你奶奶临终前还有遗言。”
她其实也不知道落小霜的生死,只想着如何能让云游心里好受一点。
云游几欲有了寻死之心,只盼能早些与她们团聚,听溪辞这一说,略微收神,哽咽道:“对,对,霜儿……霜儿妹妹不会死的,我也不能死,我要找到她,奶奶……奶奶说了什么?”
溪辞抹了抹泪水,长吸一口气,叹声说:“奶奶说云儿是个心地至善的好孩子,她叫你要坚强的活着,切不可为了她再寻仇生恨。这一切都是命数,不要怨责任何人,她不希望你带着仇恨活下去,世间仍有大爱等着你去寻找。”
说完,溪辞不禁颇为佩服道:“奶奶的胸怀真是让人无法企及,想必定是观音大士在人间的化身才会有这样常人无法做到的高度。倘若,倘若……”
她一声叹息,蓦地想起为了仇恨终生不忘,活在痛苦中无法自拔的师父三姑。
她们二人对于仇恨的理解天差地别,以至于教出的孩子虽同为亲兄弟,却也性格迥异。
若然都如她奶奶这般作想,世间又哪会有什么仇恨生出呢?
云游听了心中一阵酸楚,想奶奶到死还在为自己着想,生恐自己为难,因仇恨而违背本心。
其实在得知她们的噩耗时,云游并没有想到什么仇恨,只是觉得了无生趣,心如刀剜,痛苦至极,想着解脱才好。
莫说不知是何人所害,即便知道了,报了仇又能如何?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这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哪怕有天自己为人所害,亦不希望后辈亲友将这种仇恨传递下去。
到了他这该结的便都了结了,没有谁对谁错,吃不吃亏一说。
奶奶一生善良,吃斋念佛,心性随和,安之若命,以大爱对待芸芸众生。
云游耳濡目染,言传身教,不知不觉间便在顽劣不羁的浪子外表之下,心中却早已种上了一颗大慈大悲的普渡众生之心。
是以多见他犹怜世人,爱心泛滥。
当下听得遗训,蒙头以被子擦脸,收拾好心情,苦笑着拍了拍小白马的脸。
“不错,我要坚强的活下去,不只是为了我自己,更为了霜儿妹妹还有你……”
溪辞听了,心下松了一口气,登时释然,笑说:“幕哥哥,你能这样豁达的想,自是再好也没有了,那我们……我们何时离开这里?……白马妹妹多次向我表示不喜欢这里,我……我也不喜欢这种打打杀杀的地方。”
云游倚在床头,笑了笑,脱口说:“那好,我们回……”
他立时一呆,“家”字没出口,悲从中来,回到哪里才是自己的家?
想自己终究是一个无家可归,孤苦无依的可怜孩子,不由得黯然神伤,又怔怔落下泪来。
溪辞见他扑簌簌落泪,心中一急,愧疚道:“幕哥哥对不起,我……我不该在这时候说种话的。”
云游哭了一会,双袖一抹,如是孩子心性,长吐了一口气,坐起身,强作精神,朗声吟道:
“山雨湿路人,何言怨天青?
久旱有甘露,病树生万春。
天下之大,还会没有我小张仪的安身之所么?我想好去哪了。”
溪辞一怔,皱了皱眉,向云游奇道:“去哪?”
“那风老头对我百般信赖,我又如何忍心一再推辞?名门正派也好,邪魔歪教也罢,这些又有什么关系。水星城,就去这了……”
溪辞听了一惊,脸色倏变,想要说些什么,又复止了下来,低着头,不发一语,表情愁苦。
伏在床边的小白马则兴奋的拍手笑说:“星……星星……好……”
云游笑着拍了拍她小脸,见溪辞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禁柔声问道:“溪辞妹妹你怎么了?我去那里你不高兴么?”
溪辞低着头,双手勾着手指,有些埋怨的语气说:“你要去哪,那是你的自由,我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女子,又怎拦得住你?只是……只是……”
她兀自说着,突然长长的睫毛眨了几下,便顺着眼角滑出两行泪水,半点也不含糊。
云游心中一动,忙问道:“只是什么?”
溪辞抽抽噎噎说:“只是我将不久于人世,我想……我想多陪在幕哥哥身边,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不去……不去那什么水星城,不要为那魔头效力么?”
云游一愣,原来她一直念念不忘的便是时刻督促自己不要误入歧途。
心想溪辞妹妹对于正邪之分,成见颇深,一时也无法分解,可她终究是出于一番好意,然自己不去水星城,又能去哪呢?
溪辞见云游面犯难色,复又低声说:“我不该让幕哥哥如此为难的,就当我没说过吧。”
云游笑了笑,想到小仙女清羽灵,抬头道:“要不……我随你去普陀山,只不知你那师父还欢不欢迎?”
溪辞听后,连连摇手,急说:“不……不不,你不可去,师父……我们普陀山全是女子,有一位男子已是破例,不能再容许有男子加入了。”
“我就随口一说,你那么紧张干嘛?”
“幕哥哥,你就连我最后一个心愿都不肯答应么?”
溪辞以企盼的眼神,抬望一眼,怯声发问。
云游招架不住,心一软,拍了拍胸口,朗声说:“我答应了。此生决计不入水星城,不为那风老头效力便是,如违此誓,便让我身入万丈深渊,不得好死。”
他说完顿觉耳熟,有些后悔,然话已出口,覆水难水,想男儿大丈夫去哪不能容身?非要屈膝于那魔头座下不成?
溪辞见云游应得干脆,先是一喜,随即又想,他最擅长的便是哄姑娘开心了,我这么逼他答应又有何用?
真是好笑,当真将他当成了守信的尾生了么?
小白马趴在云游身下,仰头指了指他的眼睛,张口咿呀说:“哥哥……星星……”
云游看着她一笑,溪辞望着云游,皱眉道:“幕哥哥,你的眼睛好像比以前更明亮了,像……星星。”
云游微微一笑,适才一顿大哭,将他在世间沾染的尘埃洗尽了大半,目若秋水,清澈如泉,眼神也愈发柔和。
次日天方放白,云游张眼便看到床头留有一封书信。
他略感好奇,缓缓拆开,见得信头直呼“幕哥哥”便知是溪辞妹妹所写,看了一遍,笑了笑,与自己心中所想也无多大差别。
其实自打那日上元节从金兰城出来,溪辞一直跟着云游寸步不离便有所疑。
只是不知她竟是奉了师命,前来探明自己意向的。
一旦云游生出倒向魔教的念头,便要立即设法杀了他,以绝后患。
无怪溪辞总是担忧云游入了魔教。
信中说她一开始便是有意安排与云游相识,依师命负责以美色诱其上当,以为己用。
云游不觉笑了起来,想难怪那些日子里,这丫头照顾自己时,眼神总是怪怪的。
后来她又遇上了莫疯子,说对云游从未有过爱的感觉,只是要好的朋友。
一直是在欺骗他,欺骗自己,好似一生都在为别人而活,从未有过自己的生活。
溪辞心里始终有份负罪感,每每听云游提及那魔头,正邪颠倒,让她三观重塑,对世界也多了一种全新的认知。
长期处在内心折磨之中,终于决定放开手,不留遗憾,痛痛快快的为自己活一回。
信中说她无法完成师命,又不忍再这么欺骗朋友,是以不辞而别。
并告诫云游不要总是那么轻信女子,有时候女子坏起来是他根本想象不到的。
云游笑了笑,想原来她师父三姑一直对我都是如此忌惮,为了维护小仙女,竟甘让溪辞妹妹冒险,羊入虎穴,也难怪她不让我上普陀山。
在这段位朝廷效力的时间,他在江湖上已是臭名远播,料来会有此节。
接下来的日子,云游闭门静坐,回溯过往,情由种种,始作俑者直指自己,不由得痴痴而笑。
似有所苦,似有所悟,何去何从,皆是身不由己,自然随心,一切已是最好的安排。
云游一生放浪形骸,深以出世之法而行,想拥有王摩诘那种晚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超脱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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