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八. 感人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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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前太湖的蓝藻事件，给太湖周边的城市狠狠敲了一警钟，担负起全民爱太湖、治理太湖的重任，锡城人民责无旁贷。化工厂、电镀厂、造纸厂，一批重型污染企业彻底搬离锡城之后，碧波荡漾的美丽太湖，又重新开始孕育，这片有着三千多年文化历史的江南小城。

能够在太湖上承包船只用来经营招待，自然需要比常规饭店更加严苛十倍的审核手续，而且污水排放所投入的花费，甚至超过整个投入成本的一半。陶姜也听说过，锡城为数不多的船只，常常被新贵、生意人承包，用来朋友间的私人聚会，虽然船上的各方面硬件条件和普通的饭店比，相差甚远，却仍是人人趋之若鹜。

晶莹的玻璃杯中，翠绿的叶子，每一片形状几乎一模一样，转圈、转身、翻个跟斗，争先恐后地往杯口边缘逃去。陶姜注视着杯里的茶叶，耳朵里却忍不住听着船头几个男人在谈笑风生。

宋媛西则在一旁，抱着一只手机，讲个不停。估计是又有单位意向订购中秋节的礼盒，她对着电话流露出来的媚笑，隔着迟钝的10G网络对方应该都能完全感觉得到。

船头那里，有个黑影靠在船栏上，会不经意地朝她这个方向瞟一眼，转瞬又不见了。陶姜心头倏地一阵酸疼，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用手拨弄着玻璃杯，捏着杯口，转一圈，再转一圈。

几个凉菜上桌，叶柏章招呼汤局长和另外两个男人进来。陶姜从位子上半站起来，又不想完全离开，干脆把手包放在椅子上，一副我就坐在这个位子的模样，看几个男人互相在谦让座位。最终，叶柏章坐在了离陶姜最远的靠窗位子，汤局长坐在叶柏章右手边，正面对着船舱楼梯方向，宋媛西坐在汤局长右手边。陶姜左右两边分别坐了另外两个男人。

大家落座，汤局长发话，”刚刚小西的朋友大家都认识了。现在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今天的东家，叶氏泵业的叶总。“其实主要是向陶姜介绍的，他们几个之间早熟悉了。www.uknsh.后来陶姜知道，她左右两边的分别是张处和李处，都是教育系统里的老人了。

介绍叶柏章的时候，陶姜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只是微笑着点头示意，视线却从他嘴巴鼻子处扫过。两位处长很客气，都分别伸出手和陶姜认识，陶姜也不扭捏，右手自然地迎上去，轻轻地和对方一握，又轻轻地坐下去。等再抬起头的时候，明显感觉一道炽热的目光从某个地方直射过来。她不敢去看，自顾用手拨弄眼前的盘子和纸巾。

开酒、分杯，船上没有专业的服务员，都是自己动手。宋媛西开始招呼大家，白酒、红酒已经分好杯，等各自拿取。她给陶姜拿了一杯红酒，叶柏章自己拿了一杯红酒，汤局长和两位处长都是白酒。轮到宋媛西，她变魔法似地拿出来一杯椰奶，拖着长腔哀求道，“今天我实在不方便喝酒，特地带了瓶奶，昨晚刚刚挤了放在冰箱里的。我喝奶，可以吧？”

汤局长和张处哈哈大笑，叶柏章则不动声色。经过她一番打诨，就这样混过去了，倒了一杯椰奶，等汤局长再次发话。

汤局长举杯，一番感谢和欢迎，说得感人肺腑，末尾来一句一切尽在不言中，大家干杯。菜还没有吃一口，半杯红酒已经下肚。和酒坛里浸染出来的前辈一起吃饭，首先要练好酒量。

宋媛西见大家放杯，分别再加酒，服务得很是到位。到陶姜这里，陶姜朝她使个眼色，宋媛西倒酒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稍微滴了一小口在杯子里，就停住了。两人会心一笑。小姊妹还是知道护着自己的嘛，陶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