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过往之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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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干什么！

里斯本特再一次扶起身来，但是他的腿就像是抽光了所有力气一样，软绵绵的直不起来，而后的身体更是如此。

“该死的，血有问题！涅芙瑞塔你算计我！”

心里的叫声催促里斯本特，他知道这场比武的最后结果——就像是那些想挑战他的无知人类一样的结果。

但是他不能接受，哪怕是……哪怕只是为了……那或许并不存在的火花……

筹备工作几乎是在无声中进行的，安卡特领主带着涅芙瑞塔来到花园里，她的冠军勇士艾博拉什略带激动的把青铜短刀递给涅芙瑞塔，后者只是机械的将刀接过来，皮革包裹着的剑柄，很粗糙，剑本身就像是一个小刀一样，而对面的卡莉达也拿着一样的武器，只是想比起涅芙瑞塔来说，运用起武器来更加行云流水，而且她并没有穿仪式凉鞋，而是专门为战斗而穿的凉鞋——她早有打算。涅芙瑞塔的心更加沉了些

“何必呢，卡莉达。”涅芙瑞塔微微低垂着头，“不为什么，表姐。”

在祭司说出开始以后，卡莉达迅速出击，一阵身影掠过花园的草地，涅芙瑞塔来得及反应，但是她却把武器挥舞得像一根粗笨的木棒一样，在金属的撞击声中，寒光带着凌厉的势态刺向涅芙瑞塔的手臂。

涅芙瑞塔本能的想要挡住，青铜短刀的剑身成功挡住了卡莉达的剑尖，但是涅芙瑞塔还没来得及庆贺，手臂上传来的痛感就让她呲起了牙，左手直接将卡莉达推出去很大一段距离，黑色的血滴从她的手臂上流下来。

她是来真的。

卡莉达几乎没有停息，在一阵快步的奔跑中，寒光和剑影碰撞在一起，不断变化着位置，试图结束掉她这位表姐虚伪的生命。

但是她并不知道生命灵药带给涅芙瑞塔的增益。

每次都刺击在涅芙瑞塔看来都是可以抵挡的，就像是看慢动作一样简单的招架，她依靠这优势不断回击着卡莉达，而后者那骄傲的剑术此刻却只能堪堪抵挡。

她快步退后，随后咆哮着再次向前冲去，剑身放低，不一会儿就来到女王近前。涅芙瑞塔试图再次扭到一边，但她感到卡莉达的剑扎进了她的臀部。她大叫着，本能地再次摸向卡莉达的手腕，但这次攻击只是假象。卡莉达像蛇一样迅速把剑抽开，以一组快速而连贯的动作将剑锋带向涅芙瑞塔喉咙一侧。她用眼角的余光看见利刃向自己砍来。涅芙瑞塔大吼一声，再次召唤她的力量，向前冲去，深入卡莉达的臂弯。她表妹的剑失之毫厘，只在涅芙瑞塔的脖子后面刻下一道伤痕。

女王抱着她的表妹，过了一会儿，她能感觉到卡莉达的心在她薄薄的长袍里猛烈跳动。然后，她们分开了。卡莉达后退一步，表情呆滞着，目光落向涅芙瑞塔的剑柄，它正头朝下插在她的侧身上。她慢慢地、惊讶地用左手抓住那把剑，屏住呼吸，把它拔了出来。黑血从卡莉达身体的一侧流下。

涅芙瑞塔惊恐的看着她的表妹倒下，在那仍然能听清的心跳声中，一阵哀嚎声传来——那是安胡尔。

涅芙瑞塔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表妹倒在地上。一声叫人肝肠寸断的哀号打破了寂静，是安胡尔。

女王跪在卡莉达身旁。她的惊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伤。她想也不想，赶紧用手捂住自己妹妹身侧的伤口，但它还是血流不止。温润的液体流过她的手指，弄脏了她长袍的袖子。卡莉达发出哽咽的声音，试图移动，但她已经越来越虚弱。她睁大眼睛，疯狂地四处寻找着什么东西或什么人。

“哦，诸神啊。”涅芙瑞塔悄声说，“伟大的诸神啊。”她感到眼睛如火燎一般，但却无泪可流。她颤抖着用一只手抚过卡莉达的脸颊，那上面沾满了鲜血。

“原谅我，小雏鹰。求你，求你原谅我……”

涅芙瑞塔忽然意识到她还有救。她含住自己的下唇，使劲咬了一口，直到尝到血腥味也不松口，一直咬得嘴唇发酸。

涅芙瑞塔双手捧着卡莉达的脸，转动着，直到她们的目光相遇。她低下头，直到她们只能看到彼此的眼睛。

“吻我，”她对卡莉达说，“吻我，小雏鹰，然后你就能永远活着了。”

卡莉达僵住了。眼泪涌上她的眼眶。她颤抖着，双手无力地按在涅芙瑞塔肩上。她说话时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不。”

“求你了”，涅芙瑞塔靠得更近了，但她感觉到卡莉达在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她往后推，“我不想变成这样。我从来、丝毫都没想过要变成现在这副摸样，但莱弥亚需要我，尼赫喀拉也需要莱弥亚。求你了，让我们像以前一样，亲吻我，并再次成为朋友吧，卡莉达。”

卡莉达又抵抗了一会儿，然后涅芙瑞塔感到她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女王松了一口气，把她染血的嘴唇压在了卡莉达的双唇上面。

但她的表妹没有回应。卡莉达的身体完全静止不动了。

在漫长而痛苦的等待之后，涅芙瑞塔再次抬起头，凝视着卡莉达无神的双眼。慢慢地，她意识到人们在抽泣和嘶喊，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痛苦地哀嚎。一双手抓住了涅芙瑞塔的肩膀，把她从卡莉达身上拉开。她的长袍上沾满鲜血。

安卡特靠近她，在她耳边低语：“说点什么吧，”他催促道，“大家都在等待女神的裁决。”

涅芙瑞塔将目光落向表妹的尸体，感到自己的心也随之破碎。

在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人们听到女王空洞的声音响起：“正义已得到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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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下来的天就像是一片黑色的幕布，笼罩在这座黎明之城的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