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过往之见（4）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女工的大门也准时的在佩特拉的第一缕阳光下打开，里面走出来的是一群女佣，她们会为今天宴会上的客人端菜倒酒——来自天朝的客人对于尼赫喀拉而已是如此重要，以至于涅芙拉塔要莱玛什扎用女宫里那些美貌的女佣。

??但这和里斯本特没什么关系，他看准时机，从那群蕨类植物的后面探出头看了看，在确认最后一名女佣从大门走出去以后，他很快的窜了出去，在卫兵还没来到大门的时候就冲了进去，快速的消失在大道上。

??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里斯本特轻轻松松的就进入了女宫，随后快速前往涅芙拉塔跟他说过的地方。

??绕过几根金碧辉煌的柱子，就进入了一条像是被荒废的小道，四周的植物把地上破碎的石制小道遮掩起来，这里远离女宫的中心，是女宫外墙和内墙的中间区域——就像在这金碧辉煌而极度无趣的任何一个地方一样，女宫的人们总是讨论着那些不被允许进入的禁地，有些可能是说存在诅咒，还有一些则是说那里曾经有位公主或者妃子死去，更有甚者还认为与古代神灵祭坛有关，流言蜚语和小道故事总是很容易在女宫内被夸大改编。

??沿着小道的痕迹往深处走去，里斯本特在路的两旁能看到开放的花朵，充满了生命力，草丛随着微风摇摆着身体，有时候他甚至能看到一两只白色带黑斑的蝴蝶飞过。

??走到尽头，里斯本特看见了一堵石墙横着摆在他的面前，延伸至左右。

??“所以，在哪里？”

??他想了一下，走到石墙的面前，俯下身子，看着那堆杂草，这堆杂草交织在一起，他们的枝干缠绕着，纠结着，绿色和微红色的叶杆密密匝匝，但是很显然，这些草并不是自己长在这里的，因为这些草不可能自己把身边的植物交织的如此致密。

??一把扯开草堆，一个泛着微绿色的木板出现在他的眼前，怎么看都像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的。将杂草扔在一旁，他很快的去抠木板与周边草地的间隙，湿软的泥土被手指拨到一旁，木板也逐渐可以用手指抠住它的底部，他很快一把掀开沉重的木板，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里斯本特极度厌恶的捂住鼻子，但没办法，他也只好去望一眼木板下面的情况。

??下面是由黄棕色石块砌成的通道，通道十分狭窄，大概只有一个人可以勉强挤得进去，而且一股很难闻的味道一直在涌出来，就像是肉块腐烂的味道，而且还有东西发霉一样的味道夹杂在里面。

??管不了这么多的事，里斯本特的一只脚先蹬住一个稍微突出的石块的一部分，随后将另一只脚也放下去，蹬住，靠着每个石块不规则突出的部分缓慢的往下移动。

??大概过了几分钟，他的左脚碰到了一股冰凉的液体，期间腐烂的臭味一直困扰着他，但是这感觉却一下子刺激了它的大脑，让他打了一个激灵。积水不深，大概只能淹没鞋底，而黑暗却已经包裹着整个隧道和里斯本特，他虽然是不朽者，但是他很不喜欢阴冷黑暗的感觉——但可笑的是，不朽者不能接触阳光，就像是佩特拉知道纳迦什和不朽者的弱点一样。

??“他从来没有保佑过人们。”

??暗自吐出一句后，里斯本特便摸索着隧道前进。石壁凹凸不平，他能想象到在建造这个隧道的时候工匠们无法做到近乎完美时的失望的样子，而且由于匆忙，这隧道还漏水。他的靴子走了几步就踩到了一团软泥一样的东西，他能感觉到这玩意粘在他的靴子上，他也只能一边走一边清理那些奇怪的物体。

??低矮的隧道迫使里斯本特弓着腰前进，而且时不时这隧道还会转个弯，就像是玩一样，可惜的是，里斯本特没时间玩。

??不知走了多久，他突然间在恶臭的腐烂味和发霉味中嗅到了一股味道，是的，充满了生命力，带些血腥味，年轻而且勃发——是鲜血，他清晰的闻出来是鲜血的味道，而且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股鲜血的主人是个青年。

??自从穿越棺椁峡谷来到玛哈拉克，他就没有鲜血可以饮用了，他的保镖们在突围战里不知去向，只能急匆匆的穿越努玛斯躲避追杀，来不及带上几瓶，但是幸好，还遇上了一群马贼，于是里斯本特很好心的为那里的人们去除了这个毒瘤，并且得到了一些补给。在消耗完这些补给以后，他终于来到了玛哈拉克，但是他忘了，玛哈拉克基本已经成了半废墟，没有食物来源，虽然他可以靠意志坚持一段时间，但是也会变得虚弱——在这个世界，孤身一人还虚弱不已，便是一个极大的弱点。哪怕之后来到莱弥亚，他也没能成功的找到一个有罪之人进行吸血，他的良心让他抵制这种行为，而他的身体却渴望着新鲜的生命之血，这让他一度陷入两难的境地。

??越往里走，这股味道便越来越浓厚，他甚至一度怀疑那些腐烂的臭味是不是没有了，直到又一次清醒过来叫他保持理智为止。

??就在黑暗中，一堵木门出现在他的眼前，黄褐色的门板堵在他的面前，而散发着生命气息的气味就是从门板的后面传来，勾着他的魂魄。

??很轻松的推开了门板，吱吱呀呀的声音传到他的耳中，就像是尖刺一样，但是他顾不了这么多，一个跨步就越过门槛，进入屋内。

??“你来了啊。”一个尖锐的男性声音传来，里斯本特下意识的转过身去，心里已经想起了攻击咒语——不远处站着一个佝偻着身子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学术长袍，亚麻色的腰带缠在他的腰上，左手中还捧着一本翻开的书籍，他的面前则是一杯放在桌子上的血色液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索伦（W''srn），一个学者。”

??莱弥亚皇宫

??东方人的祭司们盘腿坐在王后面前，背部微微拱起，手掌压在大理石地板上。嗡嗡的无言之歌填满了虔诚静思之厅。他们全神贯注地闭着眼睛，古怪毡帽的帽檐下闪动着汗珠。六位老人同时发出了一股低音，涅芙拉塔能感到自己的皮肤都在跟着颤动。从丝绸之国代表团脸上幸福的表情来看，他们似乎觉得这声音很令人振奋。但她觉得这噪音让人深感不安——而且似乎还没完没了。涅芙拉塔头一次因为自己被要求在公共场合佩戴面具而感到由衷的庆幸。东方喉音大合唱的持续时间越长，她就越觉得害怕。

??皇室代表团的观众们正以一种较为文明的方式围观着这一切，而在平时，这些天朝（Celestil）大使身旁总会萦绕着奇怪的声响，但这之后就会被进来的使节团仆人和女佣们围得整个大厅都水泄不通。

??当天朝的使节团最终到达以后，整个代表团正好可以在王座高台前坐成一道宽松的半圆弧，这为整场会面带来了一种异乎寻常的亲密气氛——几乎像是酝酿一场阴谋一般的亲密气氛。这里的主持司仪先是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来背诵王后的血统，接着再花更长的时间背诵大使的血统。之后，大使会通过他身边作为高级官员的翻译发表讲话，长篇大论地向涅芙拉塔致意，重申天朝对这一切的认可，并希望与黎明之城继续和睦相处。

??然后大家会用茶。这种奇怪的东方饮料被盛在小小的陶瓷杯里，对涅芙拉塔来说，这玩意儿尝起来就像加热过的洗澡水，但她还是会礼貌地点点头，假装感兴趣地听大使的侍臣们详细讲述这些树叶一样的东西在他们看来有多么讲究和可口，以及带来的益处。

??等到茶杯被收走，大使们向东方的神祈祷并感谢茶叶带来的诸多祝福之后，会面也就进行到了以传统方式互表敬意的时刻。涅芙拉塔代表国王收下了一副精美的东方弓箭，还有一箱诗集、四五箱华丽的丝绸长袍和一批来自天朝的香料。

??当然，卡莉达也得到了一份礼物——一只猎鹰，就像卡莉达想的那样，据说是皇子亲自收藏的猎鹰，给予卡莉达就是当做两个国度友好的象征之一。

??会见帝国代表是涅芙瑞塔现在唯一能参与的官方活动。多年来，莱玛什扎国王再也没有在节日时向他的子民开放过宫殿，所以涅芙拉塔现在大部分时间都被关在女宫内。她被允许负责接待这些东方人的唯一原因是莱玛什扎对丝绸之国冗长且无聊的礼仪从来都没什么耐心，但他又不能冒险用一名大臣代替自己，这样肯定会冒犯他的前盟友。这也是当国王带着军队前往玛哈拉克时她被赋予大权的主要原因。相比与东方帝国发生外交事故，王室丑闻和内战的风险简直微不足道。自战争爆发以来，来自东方的官方访问通常是一年一度，帝国代表团年年到访，前来向莱弥亚收取货款。先王莱玛什佩特拉在一个多世纪前——通过分期付款的方式——向东方帝国购买了一批龙粉和龙杖。距离下次付款的期限只剩不到一两个月，因此，一艘没有事先通知的帝国船只此时抵港，引得莱弥亚宫中上下十分好奇。

??王后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正打量着东方大使那一身的金碧辉煌。天朝肯定不会仅仅为了社交来往就将一位皇室宗亲送到水晶洋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