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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曾经的他的心血,明天将和其他垃圾一起,被运出医院,运往垃圾处理区。
秦腾的情绪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他又开始自言自语——原来不管当天发生了什么,他都会紧紧遵照着自己想象出的世界的规则,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周恒看到了罗经理。
这是他向罗经理提出在这里工作一个星期的时候。
可是为什么要在这里工作呢?既然秦腾选择了赴死,为什么他还要工作?
一开始,周恒百思不得其解,可当他跟着秦腾,站在打饭的窗口,拿起打饭的勺子时,他感受到了秦腾的感受。
——那是一种周恒从来没有过的满足感。
秦腾还是冷言冷面的,他拿勺子分饭的时候,每一份饭的分量都是一样的;当来盛饭的人端着他打的饭离去的时候,秦腾的眼睛有那么两秒是跟着那个人离开的。
……周恒不明白了。
秦腾是一个憎恶社交的人,他会因为班子茜让他出院、进入社会而萌生自杀的念头,可为什么在临死前的一个星期,他又要为这些人服务?
秦腾为什么这么自相矛盾?
服务这些他不喜欢他的人,他又为什么会产生满足感?
照理说,周恒此时是和秦腾发生共情的,那么周恒应该能明白原因。
可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那就只能证明,就连秦腾自己,也没办法解释自己的这个举动。
这一切似乎都是下意识的举动。
而周恒还没从如麻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一阵铺天盖地的饥饿感,眼看着就要将他吞噬。
秦腾都饿得手发抖、站不稳了,他还是拒绝进食。
后来的周恒回想起和在弥留之际的秦腾共情的时候,还是打了个巨大的冷颤——饥饿的感觉太难受了,他也明白了为什么王一其总是说“人在饿肚子的时候最凶恶”——那的确是,诸拢在那个时候都已经饿得几乎要原形毕露了,要不是杨灵打昏他,后果终将不堪设想。
秦腾慢慢放下饭勺,转身就往他心爱的杂物房里去——在外人看来,那是一间普通的杂物间,在他心里,却是能给他平静的“天堂”。
他选择在这里死去。
******
周恒一个激灵,猛地从地上跳起来,也驱散了包裹着他身体的那些属于秦腾的能量。
他仿佛死后劫生一般,一只手撑着墙,一只手撑着腰,不断干呕着……他的头仿佛就要炸开一般,让他不由得发出了难耐的低吼声。
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不让小志和杨灵他们冲出来保护他。
“这是我要承担的,你们不要插手。”周恒嘶哑着声音,警告道。
杨灵他们只好重新退回到意识深处。
等头痛的感觉稍微消散了一点,他无力地靠在墙边,大口大口喘着气。
——除了不清楚为什么秦腾要在死前的一段时间里继续工作,秦腾为什么要自杀的原因,也呼之欲出了。
而这也是班子茜隐瞒的事情——她没有将院方劝告秦腾出院的事情告诉他们,这说明了班子茜和院方已经意识到,秦腾自杀是因为抗拒出院。
可是班子茜和院方的出发点有错吗?
周恒甩了甩头,他知道这也轮不到他来评价,他现在只为秦腾的死而感到可惜。
可是说可惜,秦腾却是甘愿赴死的,周恒又有什么立场感到可惜呢?
“别想了。”白西安低声地在周恒脑里说道,周恒疲惫地点点头,转身便拉开了房间的门要出去——
他看到了班子茜。
******
许井天听完了代表院方的班子茜的话,轻轻点了点头:“那就结案吧。”
在医院的这几天里,她和同事找了很多和秦腾有过接触的医生和护士、甚至是病人谈话,他们的说法很统一,就是秦腾平日没有和人结怨。而当秦腾在房间里死去的时候,所有人也都有不在场证明。
再加上班子茜和她说的,秦腾是因为抗拒出院而选择出院的事情,这让她知道,在华立医院的调查,也是时候结束了。
“我们劝了他好几次出院的事情,每次他都拒绝了。但是最后一次劝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我们就以为他答应了。”班子茜的表情很悲伤,在她看来,她不仅要为秦腾的死负上责任,她还无比惋惜秦腾竟然会以这么一个壮烈的方式,来反抗院方的安排。
她觉得自己难辞其咎。所以即使一开始为了医院,她选择了隐瞒,但是终将是敌不过良心的谴责,她还是选择了坦白。
在坦白前,她来到了秦腾死的时候的杂物房,想好好和秦腾道声歉,却撞见了一脸苍白的、正从里面出来的周恒。
当然,她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许井天。按照许井天的性格,如果被她知道周恒出现在秦腾死亡的房间,一定又会死死揪着不放。
班子茜站在院门口,目送着许井天的警车慢慢消失在前方的尽头,回过身,她看着前面这栋白色的医院大楼,心中满是苦涩。
******
周恒以为秦腾的死已经告一段落了,却没想到在出院的时候,他碰到了秦腾的父母。
他们是一对老人,脸上的皱纹全刻上了悲伤的情绪。周恒当时正在前台上和前台护士们告别,一听他们说他们是秦腾的父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和愤怒,一时间占领了他的胸腔——
“你们为什么没给秦腾回信?”周恒站在老人面前,气势汹汹地质问道。这副阵势不仅把老人们吓了一跳,U w.uukanshm就连周恒脑里的那些人格都吓得魂飞魄散。
“祖宗……祖宗,你别这样……”万年不现身的艺术家此刻却神神叨叨地在周恒后脑勺里念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看秦腾都没了,你在这里追究也没用啊……”
“你们为什么搬家了都不告诉秦腾?!”周恒没有理念念叨叨的艺术家,反而更加大声地质问道。
老人们却一脸迷茫,他们仿佛听不懂周恒的话一般:“小伙子,我们……我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腾给您们写信了。”周恒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连忙收敛了一下,但还是不依不饶:“您们却一封信都没回,那些信还因为地址错了而被退回……”
“我们没搬……”
“那地址是怎么回事?”周恒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秦腾的信,举到老人面前。
他脑里的人格们倒抽一口冷气:“——你拿人家的信干什么?!”“——你在哪里找到的?!”
老人们接过信,眯着眼一瞧,随即重重叹了口气:“那傻孩子,写错地址了……”
周恒定住了。
老太太颤巍巍地拿着信,指着秦腾写的地址,慢慢说道:“我们家是在老街五号,他那傻孩子,从小就认错成老街九号,我们一直给他纠正都纠不过来……老街九号早就没人住啦……我们当然收不到信了……”
周恒望着泪流满面的老太太,内疚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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