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以身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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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气渐渐消退，飒飒凉风带来了秋日的气息。

忙碌中，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杜采萱整日埋头于布料、丝线、花样之中，又要抽时间和二奶奶一道去天水街看看绣坊的装修情况，一天到头不得片刻休息。那个整日唉声叹气愁眉不展的杜采萱，消失在秋风之中。

她忙的不亦乐乎，哪里还顾得上别人？直到大奶奶找上门来，她才意识到那个不让人省心的赵姨娘，就快要生产了！

大奶奶长话短说，还说了一车的话。这乳母、丫鬟都是准备好了的，不叫她操心，只是她毕竟是孩子的嫡母，要给孩子添置衣服鞋袜一类，问她可都预备好了。杜采萱听了这话，脸不自觉的就拉得老长，她那边还有一堆的事儿呢！

这些东西，那位原主是早有准备的，要她准备，她还真不会。于是，也就一一的应了下来。

前脚刚送走了大奶奶，后脚就迎来了林姨娘。她手里拎了个小包袱，展开了来看，都是些给小孩子准备的东西。

“姨娘，这是送错了地方吧？”杜采萱不禁问道。

林姨娘道：“不曾。”她铺平了一件月白小夹袄，“我见奶奶这些日子忙的紧，恐怕是没时间预备这些，我就替奶奶备了些，奶奶看看，可还拿出手？”

杜采萱接过这件夹袄，看了看那细密的针脚，这功夫当真不差。“姨娘真是心灵手巧……”

林姨娘道：“能看得过眼就行，比奶奶的手艺是差远了。”

“姨娘过谦了。”杜采萱道，也就心安理得的将她送来的小衣裳一一收了起来。此时脸皮厚些，总比到时候丢脸的强。

她低头受着衣裳，林姨娘搅着手里的绢子，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道：“只见最近奶奶忙得厉害，听说是要和二奶奶一起做生意呢？”

“哦？”杜采萱将包袱系了起来，抬起头，同样漫不经心的道：“我哪有做生意的本事，不过是挣点零花钱罢了。”

林姨娘笑了笑，“奶奶，是不把我当知心人吧。”

这话说的严重了。她和二奶奶一起办绣坊，是正大光明的事情。只是她没本钱，对外说都是二奶奶的生意，她因绣活好，过去帮帮忙罢了。

“姨娘这话是怎么说的？”

林姨娘的嘴抿了起来，却还是挤出一个笑容，“奶奶，若是能挣点零花钱，也带上我一道，不知可行吗？”

杜采萱眨了眨眼睛，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自从温云泰挨打之后，绣儿与林姨娘就走的近了，这两个强强联合，压制赵姨娘和余氏，海棠苑也因此清净了。偏偏绣儿的妹妹绮儿，这些日子一直帮着杜采萱各处奔波，寻找绣活出挑的女工，言谈之间漏了风给她姐姐也是有可能的。这由此传到了林姨娘的耳朵里，也并不奇怪。

她要杜采萱帮她挣点零花钱，如何挣呢？这话说得含糊。

“这有何不可！”杜采萱笑道，“绮儿、梅心她们早前就拿着我画的样子去绣了，姨娘的针线比她们更好，到时候只管接了活儿去做便是了。”

你要我带你一道，我便带你就是。绣坊还未开张，女工很缺，兼职的也需要。

林姨娘垂了垂眼皮，杜采萱就知她说得并不是这个意思。要入股分红，这个主，杜采萱是做不了的。

林姨娘也就微笑着应下了。

杜采萱的好奇心却被勾了起来，想她堂堂一正妻，每月那么十两银子的月钱，置办些钗环脂粉、添置一两件新衣也就没了。她一个小妾，能有什么储蓄？

这话却不好再问了。后来将这情况向二奶奶一说，她叹了口气道：“她哪里能有什么银钱？左不过是想钱想疯了吧……”说着又看了一眼杜采萱，“你们家那位四爷，说他是多情呢，还是无情呢？娶了一个又一个，没一个是真心！房里一个比一个的美，他可是没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一边说一边不住的摇头，“看看、看看，把你们一个一个都逼成什么样子了？自家男人若是靠得住，房里的女人还会成天家想着怎么赚钱吗？”

正是这个道理。

林姨娘吃了温文远那一脚之后，温云泰对她宠爱有加，她却整日闷闷不乐，脸色一天比一天的白，身子也是一天瘦似一天了。可见，那一脚真是令她寒了心。

入夜时分，林姨娘房里的灯早就灭了，她却还没有睡下，披着外衣守候在窗前。

绣儿拎着一个食盒进了海棠苑的大门，她回头望了望，见四下无人，悄悄的合上了门。她没有走向自己的屋子，而是进了林姨娘的屋子。

林姨娘恭候多时，忙跑去给她开了门，低声道：“怎地这么晚？”

绣儿道：“四爷刚睡下。”

林姨娘也就不再多说，迎了她进来，探头出去看了看外面，见四下无人，忙合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