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酒与白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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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将尽，灰蒙蒙的街道上几处高温钠灯橙黄的光，明暗不定。发电机嗡嗡的声音穿透整个营地。

李尔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强忍着爆裂的精神错乱之感，就着昨夜残存的雨水简简单单抹了一把脸。

“你醒了，怎么样还好吗”

伴着充满磁性的声音，一道魁梧身影从隔壁出现在李尔的视野中央。

从他现在的视角看，确实是只能称为魁梧的身影。虽然被冰凉的雨水刺激的稍微清醒了一些，但精神的错乱之感还是很强烈，看周围的东西都是恍恍惚惚。

不过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呵，你知道的，老毛病了，好不好又如何！”李尔愤怨且又无可奈何的说到。

“早习惯了，走吧朋友，喝一杯，我会好上不少，真该在家里存些货的，你懂的...”

“好吧，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尤格很无奈的给予了答复。

尤格全称尤格.梅尔森，两年前他十二岁，跟随父亲外出打猎，很不幸被鬃狗群围攻，父亲为了保护他失去了生命。他自认为被李尔所救才活了一命。

李尔却从不认为尤格是他所救下来的，之所以会收留他在身边也是考虑到尤格当时年幼，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里自己也缺一个帮手。

只是两年过去两人的关系从淡漠到相依，飞速进展。

说起来，到目前为止，李尔与之相关为数不多的记忆便是那遍地狼群的尸体。没有血腥的场面，狼群死的安静而诡异。

“走吧，尤格，扶我一下”李尔不再去想尤格到底是怎么被救的，他又是怎么出现在当时的场景中的，大脑越来越混乱了。

“李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两年了，每天都是这种情况，真不要找医生去看看？”尤格表情难过，却也知道他是不会去看医生的。

李尔虽然听到了尤格的声音，却没有搭话。他能怎么说？难道说老子真的脑袋有病，然后让那海莉去治疗？鬼知道所谓的海莉医生会不会给他治死了。

此刻污浊街道上已是人影三三两两。老麦的酒馆已经经营了一宿，独有的发电机还在嗡嗡作响，因为电压的不稳定，门头灯的灯管昏黄且明暗不定，有种恐怖电影的感觉。

这对怪异的少年组合来到酒馆的门口。透过有些旧暗的玻璃门窗可以看到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影晃动。

李尔知道这些人大多是营地自行成立的守夜卫队成员。尽管两年来已经经历了很多，他还是有些不大习惯新的生活方式，这是个崇尚自然法则的时代，强者生存弱者苟活或者死去，简单明了。

深吸一口十月雨后夹杂着莫名污浊冰凉的空气，感受着身体传来无尽的对酒精近乎贪婪的需求，李尔催促着加快脚步走向酒馆长条吧台

老麦，酒馆的老板。

此时看到李尔走过来，顿时脸上堆满了笑意。因为某种关系，他一直以来对李尔都颇为客气，此时大声的招呼起来。

“嘿，李小子，您今天气色真不错，喝点什么？”老麦问道。

李尔无奈的眼睛看向别处，天知道他此时脸色怎么会好。两年来近乎每天早上都会爆发的精神错乱令他饱受折磨。脸色惨白能好看到哪儿去？

“麦老头，您可真是好眼光，照常，三杯酸啤不稀释，黑面包，另外给尤格来杯白开水”李尔丢出几枚铜板出去。铜板与吧台碰撞的声音叮铃作响。

身旁，尤格表情淡然，自从两年前一切就都变了。李尔，自己的这位救命恩人常令他感到云遮雾罩异于常人。

比如说酒这种东西，当今整个营地也不会有谁过问是否必须要成年才能饮用吧？明天是否还能活着都不好说，谁会在意这点小事儿？

答案是：李尔在意！

他曾问李尔：“为什么自己不能饮酒？”

李尔说：“不满十八岁未成年人不得饮酒。”

又问：“您这模样怕是比我还要小把？”

答：“嗯…你不懂……”

李尔说你不懂的时候有种似是而非的感觉。

“非得当我喝白开水的时候您喝那什么酸啤吗？”

“不是想要喝酸啤，讲真的真的难喝，只是身体有需求，懂？”

“嗯！！……”

未成年不需饮酒搁旧时代算是个理由，可身体有需求算什么鬼！

眼看李尔喝下一杯，一杯，又一杯酸啤，眼神也越来越清明。尤格停止了回忆那略显奇葩的对话，艰难的嚼了几口硬邦邦的黑面包。

“牲口”他默默的小声嘀咕。把酸啤作药物当白开水一样一杯接一杯喝下去那能是人干的事？

周围的老酒客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有新面孔此时看到李尔喝酸啤的方式早就目瞪口呆惊掉下巴了。

他们在李尔之前从没见过有人能完整喝完哪怕一杯酸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