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仇人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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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灰衣人突然窜出，显然刚才是他扔出石子打断陈二驹手中的长剑，而训斥雷慕枫的人也是灰衣人，灰衣人是谁？为什么要相助雷慕枫？接下来，便会揭晓。

只见那灰衣人挥着拳头，向陈二驹的头脸上急攻而去。他拳出如风，招招都在抢攻。陈二驹后退躲避，显得十分的狼狈。断剑不能再用，只好丢掉，也以拳术与那人对拆起来。

两人拆了十来回合，陈二驹的上路出现了破绽，那人挥指弹出，以一招手挥琵琶式，四根手指出其不意地弹出，弹在陈二驹的脸上。传出波的一响，显然那人的四指上灌注了深厚内力。陈二驹接连退了五步，最后屁股着地，颓然坐下。

陈二驹脸上显出四个殷红如血的指印，腮帮也肿了起来，仿佛嘴里打气，他张嘴一吐，竟吐出四枚牙齿。满面怒容，瞪着那老者。道：“你……你……哎哟……王八蛋……阿唷……痛……痛！”

陈二驹的半边腮帮肿得像个皮球，勉强吐出这几个字，已是痛得他额头上大汗如雨。恶狠狠地盯着那灰衣人，不再开口。他坐在地下，虽然满脸凶悍之色，但一时是无法作恶了。

那灰衣人打伤了陈二驹，这才转身，看向雷慕枫。大声道：“他要杀你，你就让他杀？你不会还手吗？为什么不反抗？”

雷慕枫这时已认出这灰衣人正是曾经遇到过两次的怪老头，前事历历浮现。在海上，自己和漕帮的十多名好汉遇上了大风暴，退到一个无名的小岛，在那里是首次遇到这老者。那一次，他使出七香迷魂散，混进食盐里，迷晕众人，劫夺了漕帮的一笔款项，大约是两百万两白银，却栽赃给自己。如今漕帮出动五百人马，前来捉拿自己和吴振声，以令自己处境艰危，这全都要拜他所赐。第二次遇到他是在不久之前，也就是昨天夜间，老者向雷慕枫袒露一切，雷慕枫得知所有事情后，深恨老者，出言讥嘲，气跑了老者。

原来这怪老头受了一顿讥嘲，大怒之下，甩门而出，但他并没有远离，而是守在这附近。雷慕枫和吴振声出了茅屋，过了泥潭，在树林里兜转，以及与漕帮的陈二驹等人动手，种种事情，老者全都是看到的。

这怪老头为什么会逗留附近，观看雷慕枫的一举一动。他用雷慕枫作幌子，误导漕帮的顾春来，误以为是雷慕枫劫夺了漕帮的银两，杀害了漕帮的帮众，让漕帮的人来追捕雷慕枫，这事已成功办到。按说他可卷着那笔款项，去好好的逍遥快活一番，就算他生来本分，不想去过奢侈的生活，那至少也可用那笔钱购置田地，或是开办拳馆，再不然建一间客栈，做甩手老板，如此一来，人生何等美妙。为何不去做这些事，反而在附近逗留，观看雷慕枫的一举一动，这样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吗？这里先不忙着叙述，接下来会一一告明。

如今且说，那怪老头虽然相助雷慕枫，打得陈二驹受重伤，雷慕枫--这位身世堪怜的主角总算是从陈二驹无情的剑下逃得一命。雷慕枫并没有半点意外之喜，也没觉得有半分受助的感觉。听到那怪老头的斥责，只是觉得十分的困惑。这遭瘟老头当天设下毒计，迫害我和吴叔叔，如今我们举步维艰，都是受他之害。他会好心帮我？

雷慕枫对那老头只有恨意，正想好好讽刺几句，忽觉脑袋昏沉，险些晕倒。那老头见他面色苍白，又见到地下血迹斑斑，知他失了大量的血，已很脆弱。叹了口气，向雷慕枫走去。

雷慕枫道：“是你害惨我的，你是坏人，我不要坏人帮我。”

那老头愣了一愣，大感意外，实在没想到，雷慕枫会说出这句话来。道：“我是坏人，可我偏要帮你。”

雷慕枫道：“你走开，你这遭瘟老头，你既然害了我，你就不配帮我。”说完，退了两步，他本想远远地避开怪老头，可是身子虚弱，退了两步后，脚下便很难移动，冷冷地瞅着那老头。

那怪老头没想到雷慕枫会如此倔强，记仇如此之深。大声道：“只要我愿意，我想害你就害你，想帮你就帮你。怎么样？你很不服气是不是？等你能打得赢我再说。”

那老头不等他说话，出指如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在雷慕枫肩头点了一下，雷慕枫顿时便动弹不得。嗤嗤几声轻响，那老头又已在雷慕枫的伤口四周点了四下，雷慕枫手臂上的伤口处血流变缓。那老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扒开塞子，一手抬起雷慕枫的手臂。

雷慕枫闻到了一股又辛又苦的药味，知道老头的瓷瓶里定是装得有金创药。雷慕枫记恨这老头，只想杀他而后快，或者被他杀死。宁死也不愿受他之惠，见他要给自己裹伤，翻着白眼，恶狠狠地盯着那老头。苦于手脚不能动弹，否则非和他拼命不可。

雷慕枫叫道：“你这遭大瘟的老王八蛋，武功高强，就肆意胡来。哼！你在我面前豪横，那只是小人得志，你有什么值得豪横的，你根本就狗屁不如。”

那老头浑不理睬，倒过瓷瓶，往雷慕枫的伤口上倒去。浅黄的药末一触及伤口，顿时传来了一阵剧痛。雷慕枫吃痛，叫了一声。怪老头道：“男子汉大丈夫，连这点痛也忍不住吗？”

在雷慕枫的心里，却有另一番逻辑。若不是这老头设计陷害，自己就不会遭到漕帮的追捕，不遭到漕帮的追捕，只怕这一辈子也别想遇到陈二驹，遇不到陈二驹，就不会被他砍伤，不会被砍伤，自己安然无恙，又哪里需要这老头用金创药来治伤，不需要他治伤，自己又哪里会挨痛？所以，归根结底，自己种种的不幸，皆是由这老头一手造成的。

雷慕枫道：“老混蛋，你害得我这样惨，等我学好了武功，我会打败你这混蛋，我先将你绑住，让你也动弹不得，然后将你的手指一节一节地剁下来。再在骨节上撒上食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剁下的指节我用牛油来炒，炒熟之后，拿去喂狗。让你亲眼看着你的手指被狗一节一节地吃下肚去，一天剁你五个指节，剁完了左手，再剁你右手。”

雷慕枫终于想到了一个十分毒辣的法子，如此折磨这老头，足以抵过自己所受的痛楚，方才感到有一丝快意。他可没去想，这件事情还只是仅存于他脑海里的想象，并没有成为现实。但只要想着今后定能狠狠地报复老头，眼下所受之罪，也就不觉得如何难挨。

在这期间，老头已为他止住了血，又撕下衣襟，在他的伤口处包扎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