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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哺安心中的慌乱越来越浓,他不知道便宜老爹将他叫到一侧究竟是何事,但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在之前的时候,他也犯过错,且最重不过在祠堂里罚跪,最后他跪着跪着就习惯了,有时候便是双腿间还会偷偷绑着一个软垫。
而今这般,显然不是什么罚跪,进书房,意味着更加隐秘,意味着更具有深意。
反正从哪个角度来看,吕哺安都没有觉得自己所做之行,除了偷奸耍滑,并未其他之害。
而且如买卖万卷书局书册一事,皆是你情我愿,便如当下,万卷书局刊印之书册,也没有被列为禁止什么的。除了书局本身被查封外,余者一应照常。
怀揣着这般忐忑的心里,吕哺安一步步走进了上次他偷看的书房大门之外。
他本人其实很少进老爹书房的,一是没有要事,二是老爹不让他进,担心他会将东西弄乱了。
于今日,他才有时间,好生的打量下内部。
可以说,老爹吕夷简的书房里的书真多,书架更多,这些密密麻麻的藏书,若是他去看的话,铁定一辈子是看不完的。
就在之思维有些飘散,目光左右乱动时,吕夷简正好看到幼子这一幕,冷哼道:“还不快把门关上!”
爹吼我了!
吕哺安心神突然安了下来!
还别说,老爹严肃时,让人害怕,但若真的回去揭过这一篇的时候,反而会将表情表现在脸上。
于吕家这么长时间,尤以观察老爹这么长时间,此为吕哺安渐渐悟出来的道理。
他迈着胖胖的两条腿,忙向着后方的房门跑去。
当之重新走回来的时候,正巧看到自家老爹已经坐在案几之畔,正翻阅着什么。
其之目光,则是示意自己坐在对面。
吕哺安也不敢乱动,小心翼翼的坐下,身体前倾。这等模样,仿佛回到了初上学堂之时,面对那位严肃的徐夫子时的模样。那也是吕哺安在乡下岁月中,最为担惊受怕的时光。便是他学不会知识,许夫子经常的用戒尺敲打他的手背,有时候,即是个人之手背也被打得通红难忍。
吕哺安当时还想着,等他长大了,定要徐夫子好看,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到他长大,也就在去岁的时候,年迈的徐夫子便已经去世了。而之也被接回了吕府,便是再也没有机会。
学着当年徐夫子教授过的一个词语,或者,这就叫做物是人为吧!
于端坐之间,吕哺安有些胡思乱想。
他亦在思索,老爹叫他来具体何事?
看这模样,难道是想把他再弄回乡下?想到乡下经常有老鼠,即是环境也没有东京城内繁华,吕哺安可是一百个不愿意,他本人更是宁愿被暴打一番。
正是这般焦急的等待着,关于他命运之审判,慢慢揭开了新的一篇,且看正翻阅着书册的吕夷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然后,他抬起头,道:“今日朝会的时候,太后、官家和我,已经李迪他们,共同商议了下,做出了一个决定!”
一个决定!
这个决定莫不是和自己有关?
哎,不对。
他自己又没有犯事,便是商议,也应该和刘平有关才是,毕竟这次犯事的是他。
吕哺安心中腹诽,但面上依旧保持着恭敬倾听的模样。
见幼子如此这般,吕夷简心中一叹,他这幼子还真是个人精,这若是于朝堂为吏,定然是个不干实事,天天闲逛,又为阿谀奉承之辈。这样下去,可不正是毁了吕家的声望,甚至于未来,败坏吕家门庭吗?
即于此,吕夷简心中再有多少不舍,当下也是渐渐下定了决心,经过后续之事,说不定磨砺一二,自家之幼子能有所改变。他也不求幼子以后变成多么顶天立地的好汉子,只求的他能更成熟稳妥一些。
儿行千里母担忧,幼子之生母去世的早。作为其之父亲,吕夷简这几年也一直没有怎么管理,当下,只好狠下心来。
“爹,你们做了什么决定!”见老爹不说话,只这么望着自己,吕哺安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出言问道。
他心里实则还在嘀咕,和我没关系,一定和我没关系。但之颤抖的双手,另有紧咬的嘴唇,实际上已经出卖了他本人的心理。
吕夷简的语气微微一顿,似在思考怎么说出,又似乎是林割爱想到了什么,他最终长长一叹,语气有无奈,也有憧憬。
“便是朝廷与太后、官家商议,面对当今西北战事之危机,而东京城内之纨绔子弟,竟是不知晓报国之恩。
所以,我等决定,从东京城内,各府上纨绔子弟中,抽选一批,以做从军。
老幺,你正在此列!”
吕哺安的脑袋轰的一下,他的脸色,直接变为惨白。
对于西北战事,这两天里,东京城内正是处于热议之际。
原因很简单,党项人出尔反尔,这些时日内,于大宋之土,又有掠夺。
此便是战事加紧之主要原因。
而面对西夏之兵力,宋军可以说是非常之狼狈,以节节败退也!
宋军的士气,则是在一连串的败仗之下,被打击的越来越低。
胜利,似乎已经变成一个很遥远的事情。
如于当下,去战场之上,不就是等于送死吗?
从吕哺安的心底出发,他宁愿是回乡下,也不愿意和西夏人作战。这太没有确定性了,说不定去的时候,活蹦乱跳的,等过上两日,就尸骨无存了。
战场之上,谁分得清,你是哪家权贵,在敌人眼中,都是要被消灭的敌人而已。
他很想出言问一句,爹能不去吗?
但见老爹凌厉的眼神,吕哺安硬生生的止住了问话的想法。只是现在,整个人变得甚为颓废,即是腰也直不起来了。
见此,吕夷简摇了摇头:“事情没你想象的那般眼中,作为功勋之于子弟,你等并不是冲锋陷阵,多于后方从事,便是阵前之主将,也会有分寸的。”
这句话,让吕哺安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
他今次却是换了一个问题,主动问道:“爹,您方才说,东京城的权贵子弟,也就是说,此去西北,保家卫国,不是儿子一人,而是很多人?”
吕夷简悠悠的望了眼幼子,心叹自家这儿子,平日看着挺聪明的,但是到了面前,于今日,怎么反应这么慢?
可一想到幼子之远离,或需要几年才能回来,吕夷简也没有出言打断什么的,而是坦诚都:“徐国公,孙尚书,武将军……这些府上,都会派出子弟前往。还有一些,便是全凭自愿了,但为了向朝廷表达忠心,另有各家之关系在,想来去的人不少,五六百人应该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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