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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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上虞后刘成叫来袁信，让他带人清扫城内五斗米道余党，然后刘成开始清点此次收获，首先五斗米道教主孙恩授首、王虎和王家人一个没跑掉全被抓回，五斗米道除了被杀五百多人，被俘虏的教众也有两百。而刘成的军队也死伤近三百人，其中大部分是在许允之冲阵和丘尪抢夺城门时被杀。

今日刘成也第一次见识到了古代猛将的实力，自付若是在空旷的平原与猛将作战，百人战必败无疑，恐怕连逃跑都困难。千人战战阵也会被那些猛将靠着自身勇武很快撕破，不过刘成也有可能靠着系统士兵的悍不畏死用密集阵型把他堆死，但胜负不过五五开。只有到了五千人的战场刘成才有把握一战制敌。

想到这里刘成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暗道侥幸，若非一开始就把孙恩枭首，若非除开孙恩声望最高的卢循被堵在墙上无法指挥，若非系统士兵的悍不畏死根本没有士气一说，若非五斗米道的教众见他凭空召人士气最后崩溃了......刘成静静思索着，说到底我还是太小看了古人！！！

上虞县衙，中堂堂阶之上，一面巨大的猛虎屏风遮蔽了后面的斑驳土墙，中堂还是那个中堂，屏风还是那个屏风，刘成端坐着，听着外面已慢慢消失的厮杀声。

五天之前刘成到此两股战战，今日刘成却已成为了上虞这座县城的主人。

“扑通。”

王虎、王伯二人被带到堂上，被背后兵丁一踹，脚下一软跪倒在地，满眼浑浊地盯着刘成，兀自不敢置信这次变故。

傅亮被推进了中堂堂阶之上，就见刘成笑盈盈地端坐在中堂，下面跪着两人，皆两眼发直，发呆地依旧咧着大嘴，犹如木鸡。

“啪。”

或是傅亮的到来醒了王虎，一颗头颅噼里啪啦地撞在地上，没口子地开始告饶。

“大兄，我该死，我不是东西，但求大兄给个痛快......还请大兄往日情分上饶恕我一家老小......”

刘成却并不理会王虎的哀求，直直看着傅亮，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

“傅兄，我们又见面了。”

傅亮走近两步，平视刘成半响，对着刘成拱手一礼：“傅亮，见过将军。”

刘成见傅亮尚算镇定，微微颔首，挥手遣退了一干卫士，微笑道：“傅兄倒是胆识十足，当日君历经刘某出大丑一幕，就不怕刘某杀人灭口吗？”

“将军欲成大事，岂会做出如此不得人心之事。”

刘成点了点头，算是揭过此事：“傅兄，现我为上虞之主，还望傅兄襄助一二！”

“臣傅季友，见过主公！”

刘成顿时大为惊讶，以为傅亮答应如此痛快不过缓兵之计，细瞧傅亮神情又是不像，却不知傅亮心中也在骂娘，在傅亮看来与孙恩同为南渡世家，就算不答应为其效力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而刘成是谁啊，一个敢杀官造反的铁官徒，一个敢冒认大族的奴仆，一个反手就招出无数兵丁的妖人，有什么事是刘成不敢做的傅亮不知道，但一定不包括宰了他祭旗。

他傅亮也是有大功名心的人物，岂会甘心就死，这世上之人，凡有大功名心的，自然不会将什么颜面、礼法看在眼中，而且傅亮看来光凭刘成招出无数兵丁的法术就大有可为，最少刘成活着、孙恩死了，活着的最少比死了的强吧。

“季友，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指点！”

“主公请说？”

“在下百思不得其解，孙恩是如何判定我是冒认彭城刘氏，而非世家出身的？”

“原来是此事。这只能怪主公阅历不足，彭城刘氏在永嘉南渡时就已南渡，后随王导击杀江南宗贼，建侨县无算，可惜征虏将军后续无人......按例举秀才，州主簿，郡功曹，非四姓不选......”

“四姓？”

“哈哈......主公真是实心人。郡姓者，以中国士人差第阀阅为之，凡得入者，谓之四姓。凡四世有三公者曰膏粱，有令仆者为华腴，尚书、领护而上者为甲姓，九卿若方伯者为乙姓，散骑常侍、太中大夫者为丙姓，吏部正员郎为丁姓。”

“言下之意，门第高低全看父祖的官职，彭城刘氏现在已经算不上世家大族了？”刘成听得都有些傻了。

只见傅亮右手点着手心继续叙说：

“今龙骧将军刘牢之都管兖、青、冀、幽、并、徐、扬七州及晋陵军务。谢玄曾举为其参军，谢家岂会囚禁主公而得罪刘牢之？”

刘成这下才听明白，现在的彭城刘氏和他以为的彭城刘氏根本不是一回事，他所认知的彭城刘氏是在刘裕成为南朝刘宋开国皇帝后才发展起来的，现在应该叫京口刘氏，而现在的彭城刘氏虽只算下层世族可是名头并不小，不过永嘉南渡时刘建跟着大世家抢江左世家的地盘，因为表现的太活跃被抛出来当了背锅侠，现在按照惯例根本轮不到彭城刘氏出来当官，他说祖父在彭城为功曹时，就已暴露。

而且谢玄是现在北府龙骧将军刘牢之的举主，说明谢家与刘家关系很铁，不会为了一些钱财就撕破脸皮抓他族人。饶是刘成在现代时就经常上网厮混，也闹了个大红脸。

傅亮想是看出刘成的尴尬，立即解围到：“高门世家虽然每每以传承千年为论，其实也大多冒认而已，像汉末颍川荀氏，号称传承秦丞相李斯老师荀况。但是荀淑的祖父辈，他甚至都已不姓荀，而是姓孙！也即是说，汉末名士荀彧，其祖父的祖父，其实姓孙不姓荀。但是，颍川荀氏，依旧往荀况身上靠。又譬如法正，法孝直，他们法家，都改姓法四五百年啦，一样往齐国王室田氏身上靠。这并不是说法正、荀淑冒称祖先，而是姓族大家，往往主动吸纳勋功人士，壮大门户。好似刘氏宗室，倘若哪一支脉数代贫寒，宗室族谱就不再记录其传承。然而，倘若刘氏后代，突然出现杰出人士，譬如刘表、刘焉、刘备等等，汉庭必然为他们重新续写族谱，引为汉室宗室支柱。这也是汉世族姓风俗之一......”

刘成摆摆手，止住傅亮话语，告诉傅亮无需多言，转向王虎父子。

“抵足而眠、互称兄弟，却抵不过米贼挥手一招？”

“大兄，事已至此，无话可说，但求大兄给个痛快......还请大兄往日情分上饶恕我一家老小......”

“呵呵，既然不想说那就别说了，季友跟我出去看场好戏，来人，把他们给我一起带上......”

刘成来到城门口，只见中央跪满了身穿黄衣的五斗米道教众和王虎、谢礼一家老小，周围除了刘成的数百军队，还有被刘成强拉来的上虞全县豪族小民，一层叠一层足有四五千人之多，只见刘成披头散发的走到中央一个刚建成的土台上面，两手高高举起，在空中挥舞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