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双向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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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格斯特神父看着不知道隐藏着什么危险的海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乳白色的不明液体。

“从彼方而来，还彼方回去，仁爱之主的光辉挥洒万界，带着黑暗与污秽无法接受的善意降临……”

欧格斯特神父的双眼变得纯白，嘴中念念有词着打开了瓶子，里面的白色的液体如同脱离了重力的束缚，全部都飘了出来，在神父的身前悬浮。

“神迹，死域者的天堂。”

神父右手一挥，纯白色液体散成了雾气，慢慢地落向了大海。

……

“最后，王子吻醒了因为吃了毒苹果而心脏停止跳动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一起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这就是白雪公主的故事。”

戴维坐在幽灵船上，在周围游荡着一只鲨鱼、围绕着一堆尸鱼的氛围下，为了将莉蒂西雅带出“人类很凶残”的话题，正在讲童话故事。

在等待人类经过这片海洋的这几天，虽然莉蒂西雅声音让人很享受，但是说话内容都是对人类单调的抱怨，花样都不带多的，戴维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唉？就这样结束了吗？那用苹果骗人的坏皇后呢？”

莉蒂西雅似乎并不满足于故事的结局，连忙追问她关心的皇后的结局。

“哦，对，皇后好像受到了惩罚。”

经莉蒂西雅一提醒，戴维也想到了自己没说的地方。

“嗯嗯嗯，坏皇后受到了怎样的惩罚呢？”

“好像是被邀请到王子和白雪公主的婚礼上，被强迫穿上了被火焰烧得通红的铁鞋子，然后不断跳舞，直至生命结束。”

“啊？怎么会……那么残忍吗？”

皇后的下场有点超出了莉蒂西雅的预料，甚至有些害怕，她脑海中甚至浮现了皇后穿着烧红铁鞋，在一脸的痛苦与绝望中舞蹈的身影。

看到莉蒂西雅颤抖的壳身，戴维也觉得有些疑惑，为什么童话故事里会讲这种残忍的刑罚。

‘难道是我记错了？’

另一边，莉蒂西雅的思绪开始逐渐发散，声音颤抖着呢喃着。

“皇后嫉妒人长得好看就买凶、伪装、下毒，公主没经过允许闯进别人的家里吃别人的食物、睡别人的床，王子居然还会强吻一具尸体，呜呜呜～接受了大量知识教育的王室都这样，人类果然好可怕！”

“额，这个……”

戴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角度刁钻，他也觉得好像莉蒂西雅说得好有道理。

“嘛，人心复杂嘛，勾心斗角不是挺常见的吗？”

“可是，这么小的事也跟同族勾心斗角吗？人类都将同族的生命都看成如草芥一样卑微吗？人类果然是残忍的生物……”

戴维有些无语，怎么又绕回来了。

虽然他嘴上说着自己身为死灵已经是人类的敌人，但是他还有自己是人类的思想，不会因为人类对莉蒂西雅她们一族的迫害，就将人类打上渣滓的标签。

就像人类将猫狗关进牢笼里贩卖，为它们带戴上项圈，会有人觉得自己侵犯了狗权猫权，觉得人类残忍无比吗？除了一些过激分子，大多人都不会。

即使是现在，戴维也是因为莉蒂西雅长得和人类几乎一模一样，才对她和她的种族的遭遇感到同情。

要是莉蒂西雅只是一坨会说话的贝肉，戴维觉得就算看见有人类当场用油生煎了她，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觉，更别说只是捕捞买卖了。

总之，戴维不想谈论人的善恶，只能敷衍道：“放心，上帝会给那些残忍的人的惩罚的。”

“这怎么可……上帝？那又是谁？”

莉蒂西雅在壳里鼓着腮帮子，努力思考着。

意识沟通虽然能够直接传达想法，但是也不能让人瞬间理解对方。

比如莉蒂西雅传达了“维朵维克”这个名词，戴维脑海里会出现相应的画面，也就明白这是“鲨鱼”的意思。但是如果戴维传达了“手机”的想法，莉蒂西雅脑海里有画面但没有相应的概念，还是无法理解的。

戴维也明白这点，解释道：“额，上帝的话，就是创造万物的主，全知全能的神。”

“啊？这不可能，这种……祂怎么可能存在！”

壳里的莉蒂西雅瞬间瞪大了双眼，似乎特别惊讶。

“哼！幽灵先生你肯定又在骗我，除非其他的神灵都陨落了，不然这种存在不可能诞生！”

“哈哈，神这种东西只是信仰，当然……”戴维原本想感叹一下莉蒂西雅的天真，然后他突然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地询问道：“你是说其他神灵？神真的存在？”

“嗯？”莉蒂西雅先是有些奇怪，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戴维是个会逐渐遗忘幽灵，说道：“幽灵先生真是的，这也能忘记，神当然存在啊！祂们是世界的法则秩序的化身，自然力量的主人，与天地共存的永恒存在！这是所有种族都知道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