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相矜（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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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低头垂泪，忽闻屋门口，璟然轻轻的咳嗽一声：“咳，姑娘睡了么？”素素忙拭了泪：“先生有事吗？”说着站起身，打开房门。璟然有点讪讪：“呃，睡不着，想问问姑娘，家里可还有姑娘酿的酒？”素素一笑：“有呢，先生先回屋去吧，天冷，出来也不加件衣裳，小心冻着。”说着，从屋里拿了灯，往厨房去。

她从坛子里倒出一壶秋天酿的桂花酒，搁在热水里温着，又捡了几块自己制的菊花酥和栗子糕，送到璟然的书房。璟然只穿了薄棉袍立在书房门口，看着朗朗夜空。刚下过雪，院子里白了一片，在雪的映照下，通亮。素素嗔他：“要赏景，也披件衣裳，冻着了可怎么好？”璟然笑一下跟在她身后进了屋。

素素将东西摆在桌上，给火盆里加了碳，这边璟然已经拿出两个酒杯放在桌上。素素愣了一下，璟然斟了两杯酒：“可有幸与姑娘饮一杯？”素素一笑，拿起酒杯：“绿蕙不香饶桂酒，先生请，”璟然看着素素，耳根一红：“红樱无色让花钿。”素素放下酒杯，莞尔一笑：“说起来，醉吟先生好真是好酒之人，写了不少的酒呢！”璟然一饮而尽，又斟一杯：“人称白居易为诗魔，他倒也担得起酒魔这个称呼。 w.ｕknsh.c”素素笑：“酒魔，有趣。”

素素拿着酒杯，歪着头想：“球簇桃花骑，歌巡竹叶觞。”璟然道：“竹叶酒，”素素又道：“坐依桃叶妓，行呷地黄杯。”璟然一挑眉：“地黄酒。”素素来了兴致：“自叹花时北窗下，蒲黄酒对病眠人。”璟然笑：“你都说出来了。”素素点头：“酥暖薤白酒，乳和地黄粥。”璟然又饮一杯：“薤白酒。”素素眼珠一转：“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璟然觑她一眼：“诓我，这分明是李太白的诗。”素素笑了：“没喝醉。”

两人左一句右一句的对诗饮酒，书房里暖意融融，不时传出素素的笑声。不一会儿，酒壶就见了底，璟然还意犹未尽。

素素对着璟然一个长揖：“先生就饶了我吧，再对下去，不怕酒不够，我这儿刮肠搜肚都没得可说了。我明白了，您今儿是考我呢，我已经词穷，得了，您就打板子吧！”说完，伸出两只手。璟然笑着摇头，黑亮的眼睛看着素素：“素素…你家是哪里的？”素素一笑：“先生莫不是怕我跑了，不还你的钱？放心，我算着呢，等还上了钱才走。”说完，她快快将杯碟收拾好，盈盈一笑：“先生早点歇着吧！”转身出去了。

璟然走到书房门口，看着素素收拾完从厨房里出来，嘴里哈着热气暖手。素素看见他，忙放下袖子：“先生刚喝了不少酒，别在冷风里站着了，小心明儿头疼，”说完回自己屋了。璟然手里捻着酒杯站了很久，看着她熄了灯，眼中漾起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