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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长柄眉间刀自斜下往上提撩，在空中划出一道灿烂的银弧！
一滴血珠甩出刀尖，溅落在不远处的雪地上，成为殷红斑斓图景中的一部分！
最后一个女金士兵浑身颤抖，终于支撑不住，捂着脖子，扑倒而毙！
青年回刀入鞘，环顾战场，但见枪折剑断，流血漂橹，战死者的遗体或伏或卧，惨烈至极！
“大人，此番战罢，想能令那骄恶的女金旗人肝胆俱寒，数年不敢犯我汉明边疆了！”一个甲胄破烂的军官亢奋地说道，他面红耳赤，兀自喘息，想已累得精疲力竭！
另一人听他说完，接口道：
“我关辽铁骑神勇无双，便翻尽史册，堪并立而论者，不过虎豹，玄甲，背嵬寥寥数支而已。更兼袁大人智计无匹，护军爱民，倘朝廷……”
他话刚说到这里，青年眉毛猛地一竖，大喝道：
“噤声！”
先前说话之人立时住口，他左顾右盼，禁不住冷汗涔涔而下！
青年一声唿哨，战马奔纵而来，他翻身上马时，蓦地一声长叹，心中暗暗补全了那一句部下未曾说完的话：
“倘朝廷能清肃纲常，选贤任能，进使黎庶安康，上下一心。何愁蛮夷不灭，江山不宁！”
“回城！”青年抛却纷繁的思绪，马鞭一甩，与麾下骑众径归本营。
一个月后。
绣州城中。
刑场上捆缚着十来个关辽铁骑部将，人人作怨毒悲愤之色，除了居中而立的那个青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监斩台上，一个面白如纸的太监拿着明黄圣旨开始宣读。
“辽州袁犯，擅杀岛帅，与夷议和，市米资敌，其罪甚焉，百官愤慨，万民恨极。朕顺天应命，岂能稍纵？着该犯凌迟处死，家眷仆役等流三千里！”
那太监说到这里，顿了顿，待场下人人变色，才又满意地继续念道：
“袁犯罪恶滔天，其麾下死忠亦助纣为虐，该有怙恶不悛者十二人，着立斩，以儆效尤！”
太监宣旨完毕，刑台上顿时响起一片叫骂诉冤之声。
监斩官哪去理会，他冷笑两声，一令掷下！
十二个刽子手的厚背钢刀举过天空，在烈阳下折射出森森寒意。
青年闭目待死，心中默念：
“愿来生一派昌明，当再为世人征战一回！”
钢刀落下，正要血溅当场，忽然一切都静止了！
…
“呛啷，呛啷，呛啷……”
铁锁叮当，发出断续的清脆之声。说不尽古时英豪，道不完今朝忠烈！
一个白衣文士，披头散发，戴着重料缓步走回牢房。
不少同监手撑囚栏，眼望白衣文士，虎目含泪。他们知道，这一面便是永诀！
“大人！陛下诚意相请，您何以如此执拗！殊不知，我南朝几多英杰，尽往北而拜。所谓的，不也是天下苍生，合族之幸？”一个身着夷元官服的炎人苦口婆心仍在劝说。
白衣文士于破漏的芦席上盘腿坐下，听完对方的话，嘴角一勾，语带厌恶和不屑道：
“仲畴，此等言语，难为你还未说得厌烦！可我，却实在懒得再说了。人各有志，你又何必强我所难？”
“丞相！”那着夷元官服的炎人竟上前两步扑跪在白衣文士面前呜咽道：
“皇帝已下旨，您若再不允可，便即...便即处死！那是万事皆休了！”
白衣文士一笑，朗声说道：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那炎人乍闻此言，浑身一震，如遭雷击。他一边起身，一边喃喃念诵着白衣文士适才说的两句话，忽然惊叫一声，又哭又笑，状若疯虎地向外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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