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子卿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42封 万物之情各有其志,与子卿书信三十五年,书信子卿,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嗨,同学:
“你”印象里姥爷是一个怎样的人?先说说我的印象吧,他为人和善、聪明睿智,晚年双眸仍耿耿如星,他声音低沉,时而又有着丝丝梨园旦角的细腻。我永远无法忘记他语重心长说的那句话:“万物之情各有其志,若可能不要学我,更不要像我,好好读书要活的八面玲珑一些,过得恣意洒脱一些,家里的这些后辈孩子,你是可以的。”
过完那个暑假才升二年级的我当时怎么能理解这些话呢?彻底懂得姥爷这番话字面意思的时候,我已经是小学五年级了。靠着图书馆的几十万本藏书和中华辞典才寻到姥爷这番话的出处,他是想让我未来活成什么样子?还是云深不知处。参加工作后方才明白他是不想后人如他一样一根筋般,平庸到底碌碌无为的活着,一个家若想从社会的底层往上爬,因为心中那些高洁之念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异类,在某一段时间真的对工作对生活毫无助益吗?答案很明显,不是。
我也确实八面玲珑的活过一段时间,可我也只做到了那一段时间。我无论面对任何人都微笑着左右逢迎,工作中犯了错,我可以一口喝掉一斤白酒,当着所有同事的面向领导赔罪,喝到领导上前夺酒杯互相认错成兄弟。我可以因为财务部同事犯的错,为了那区区一百多万的预付款,我揽下所有的错误,陪着客户自己喝下两斤白酒,再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和对方聊到深夜,只是因为有了这一百多万全公司的任务就完成了,而最后力挽狂澜完成任务的人是我。我可以为了让某位领导高兴,两分钟内拖着他讨厌的人干掉四瓶干红每人两瓶,我可以扮演大醉让对方无所顾忌的说出他的心里话。可我并不高兴并不开心,我时常一个人到湖岸,到海边一坐就是半天,每一阵风,每一棵水草,每一位垂钓的人,我都觉得他们过得都比我自由。而我就算坐在湖岸,海边,我的手里永远紧紧的攥着手机,客户,领导一个电话我就要整理好自己出现在酒桌上。
姥爷,这是您想要我过得日子吗?如今的我已然知道当初的您到底是作何想法,也明白要澹然过上您说的那种生活,我必须跪着也要走完现在这段自己万分不愿万分厌恶的日子,因为那时候的自己能力完全不足以支撑,以自我为中心不理世事的想法。我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面对客户永远都不会犯错的人,面对任何人我能不开口就决不说话,只要开口那一定是在心里过滤了数遍。只要酒桌上不需要我去做什么的时候,我一定在心里跟自己说无数遍:“你喝酒了,你不要说话,你喝酒了,你不要说话,你喝酒了,你不要说话。”
有一次一客户在只有我们两个的酒桌上跟我说:“小徐,你才26岁啊,你现在这个样子成熟的太吓人了,你一个错误都不让自己犯吗?把自己变成一个工作狂,这是在将来你一定会让自己后悔的地方,什么年纪就该干什么事,不是吗?你现在就应该在大街上抱着自己的女朋友肆意亲吻,手牵手的去电影院。”
本来还想多说几句,听他说完我微笑着沉默了,一餐饭尽是我寥寥数语笑听他侃侃而言。
记得我负责的客户们觉得我有意思很好玩,把我当弟弟一样时时刻刻带在身边的日子,我知道他们在有意提携,将我介绍给那座城里我平时鲜能接触到的人们。我更忘不掉他们为了考验我将我灌到酩酊大醉,以为我再也听不清,消化不了他们讲什么的时候后,讨论接下来要干什么的样子。醉过知酒浓,醉过更知人本性,只要不是劣质假酒,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没有人会记不起来吧?
他们说:“熬鹰太难了。”
而他们口中的那只鹰就是摊在酒桌上,为了满足他们任凭他们倒一杯就端起来喝一杯的我啊。其实呢?他们还不是看到了喝完酒与不喝酒区别不大的人!但结果确是积极向上的,一顿酒感情深几分。因为他们完全信任这个实实在在笨笨憨憨的业务员,笨憨到他们坚定不移的认为这个小子绝不会有心眼在他们身上占便宜。其实他们从一开始就多虑了,我从来不会从他们身上沾一丝一毫的便宜,只会制造机会让他们沾公司的便宜,因为他们沾便宜需要我去争取的,而我无法争取到的一切我怎么会让他们知道,特意透漏给他们的信息,不过都是我100%可以替他们争取到的政策而已,他们得到好处挣到钱,他们对我的粘合度越高,这是从一开始我就要的便宜,长长久久都要的便宜。
然后他们把大醉的我架到车上,一路风驰电掣到了那座城市我平时看都不看的地方。大家或许不相信,在灯红酒绿的房间,任自己心脏随着那震耳欲聋的音乐,疯狂跳动到就要破膛而出,我一度怀疑那一晚我会因为心率过快而死在那家夜店里。任高挑漂亮的姑娘们再怎么作,我找了个机会把自己反锁在洗手间吐了一次又一次,没人记得自己这一生喝过多少水,但那一晚我绝对喝过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达不到那个量的自来水。
小学一年级的暑假转瞬而至,过完暑假就要进入二年级的“你”个子还是那么点,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大多像是使了化肥一样节节高的样子,娘很是担心未来的“你”会一直长不高。在家做完第一本被无数同学痛恨的暑假作业,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月呢。经不住“你”的渴求,娘给收拾了几件衣服让二姐把“你”送到了姥爷那里。
“姥爷……”跳下二姐的自行车打开门就往院子里面跑。
“哟,是谁来了?”这语气虽然是疑问句但话语间的喜悦说明姥爷听声已知答案。
“是我和姐姐。”
“姥爷。”二姐停好车子把两筐东西从车把上提下来走到姥爷跟前。
“今天没上班?”
“夜班,他非要来看你,我把他送过来这就回去了。”
“来就来吧,不用带东西,以后告诉你你娘,我吃不了太多东西。”
“没带什么,我娘说你喜欢吃山楂,就把去年摘的山楂从沙土里扒出来一些,另外几瓶酒,这个篮子里是我弟弟的换洗衣服。”
“给我吧,去屋里喝口水。”姥爷伸手要接过二姐手中的篮子。
“不用,不沉。”跟着姥爷一起到屋里。
“姥爷东西我都放在这里了,麦乳精豆奶粉你留着喝,酒你和我舅喝,山楂给你倒进这个盆里吧。”二姐进屋就把东西都收拾出来,
“你坐下休息会吧,喝口水。”
“我不坐了姥爷,我晚上还上班,我得回去睡觉了。”
“你娘,爷爷和家里都挺好的吧?”
“都挺好的姥爷,我不渴,你别倒水了,我回去了。”二姐制止了准备倒水的姥爷提着一个空蓝字往外走。
“来了走的这么急,水都没喝,路上一定慢着点啊。”
“知道了,姥爷。”看着二姐骑着车子消失在胡同拐弯处,和姥爷手牵手的回到家里。
“去年考试怎么样?有没有拿到奖状?”姥爷问。
“拿到了,全部100分。”
“考得好,中午让你舅母给你做好吃的。”姥爷眉角那五六厘米长的长寿眉随着笑容一动一动的。
“毛笔字练得怎么样?”
“还行吧?”
“还行吧?是什么样子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