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古有侠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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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李淳风就被自己院子里传来的声音吵醒了。李淳风揉揉眼睛，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披上粗布衣服走出屋子。他出来之后，往院子里定睛一看，便再也移不开眼珠子了。只见白天一身儒雅的书生装扮的父亲李播，此时换上了一身短打装扮，手持一柄银白的三尺长剑，正在练剑。看着父亲腾挪跳跃矫健的身影，李淳风不知不觉的看呆了。从后世过来的李淳风，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剑法。后世的那些舞剑，都是些表演性质的。看着好看，但其实并没什么实际作用。而看着父亲李博的剑法，李淳风分明感受到了一股股森然的杀气。没有什么大开大合的招式，也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但却给人感觉招招致命，式式夺魂。“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李淳风嘴里喃喃着。

“呼……”伴随着一阵长长的吐气的声音。李播缓缓收起了长剑。“风儿。”看着呆立在那的李淳风，李播道：“你不是对这些拳脚功夫不感兴趣的吗，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在这看为父练剑了？”李淳风楞了一下。原来，之前的李淳风只喜欢舞文弄墨，对这些武学和防身技击之术并不感兴趣。父亲李播也没有勉强他去学。“怪不得从树上掉下来就摔死了。”李淳风心里嘀咕着。“父亲，孩儿睡不着，就过来看看父亲练剑。”李淳风行了个礼：“父亲，没想到您的剑术这么好。孩儿真是大开眼界啊。”李淳风小小的拍了父亲一个马屁。“哈哈哈。”李播大笑：“些许微末之技罢了，防身尚可，上不了战场，亦登不得大雅之堂。”显然，李播对于李淳风的小马屁还是很受用的。“父亲，孩儿经过昨天的事情，想通了一件事。”李淳风对李播道：“孩儿想跟您学剑。孩儿觉得，光是博览群书是没用的。男儿立于世，还需有一副健壮的好身体，内外兼修方是正道。”李淳风很明白，在这个世道上，光懂得多还不行，爬个树都能摔死，懂得再多也是枉然。李播听了李淳风的话不由得一愣，自己这儿子经过昨天这一摔，似乎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啊。小小八岁的年纪，竟能懂得这样的道理。“风儿你说的不错。”李播整理了下衣服：“儒家有君子六艺之说。为父虽不是儒生，但是也赞同儒家的说法。之前为父喊你学剑，你说会浪费你读书的时间。如今想明白这层道理很好。”李播走上前替李淳风紧了紧衣服。“走吧，你娘熬了粥。吃过饭，为父有话跟你说。”李淳风应了一声，跟在李播身后去吃早饭了。

转眼吃过了早饭，李播将李淳风喊到书房。“风儿，今天既然你提到要学剑，为父也不瞒你。”李播坐下说：“为父的剑术习自于河南静云观至元道长。为父年轻时游历经过河南，有幸结交了至元道长。此人乃世间奇才。为父从他那里只习得了些许皮毛。”李播顿了一下：“我原本想待你九岁之时送你去静云观修习文章玄学。既然你现在有意习武，那就宜早不宜迟。为父安排一下，看过阵子就送你过去习武修文吧。”李播转过身去：“我稍后会和你娘商议一下。你下去吧。”李淳风应了一声，朝着李播的背影行了个礼，便下去了。李淳风心里很清楚，父母肯定是舍不得自己的孩子走得这么远。家里就自己一个独子，父母又是中年得子，怎么会舍得？看着父亲略显萧瑟的背影，李淳风心里也觉得难受。

看李播把母亲喊去了书房，李淳风见没什么事情，就打算出门四处看看。刚走出门，李淳风便听到有人在喊。“疯子，疯子。”转过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和李淳风经常一起玩的玩伴，名字叫小成。“疯子你没事啦，太好了。昨天可把我吓坏了。”小成跑过来喘了两口气：“没事就好，要不然以后谁给我们讲故事听啊。”小成嘿嘿的憨笑两声，上前拉着李淳风的手说：“走，疯子。我正要去找大毛二毛去掏鸟窝呢。本来想着叫上鼻涕黄，谁知他昨天不小心把自己的那件宝贝衣裳给挂了个大口子，叫他娘给揍了一顿，不让出门了……”听着小成在那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李淳风感到啼笑皆非：“哥都二十好几快奔三的人了，难道要陪这些还在流鼻涕的小毛孩去撒尿和泥巴过家家？！”想到这些，李淳风身上直起鸡皮疙瘩。一会的功夫，李淳风和小成就到了大毛二毛的家门口。看着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却比自己高了半个头，高鼻阔目头发有点发黄的大毛二毛兄弟俩，李淳风深深的怀疑他俩有西方人的血统。“疯子你也来啦，好的挺快的啊。我还以为你得好几天下不了地呢。”大毛话少，比较老实，站在一旁看着李淳风在那嘿嘿傻笑，二毛倒是很活泼，他拉着李淳风上下仔细瞧着：“昨天你把我们都吓坏了，小琳哭的嗓子都哑了你知道不。”“小琳？”李淳风忽然想起昨天自己躺在地上，旁边有个抓着自己的胳膊在那哭的秀气的小姑娘。“原来是她。”

小琳不是别人，正是李淳风的父亲李播的至交好友王绩的独女王琳。王绩与李播的年龄差不多，经历也差不多。同样是见不惯官场的阴暗，隐居在这小山村里，和李播两人时常谈经论道。王琳比李淳风要小一岁，两人从小玩到大，是青梅竹马的小伙伴。王琳和别的小姑娘不一样，她从小跟着父亲王绩读书，懂得也颇多。而且这王琳从小就跟李淳风关系很好，用之前的李淳风的话来讲，就是身后永远跟着个小跟屁虫。昨天李淳风从树上跳下来手里拿的油纸伞就是王琳从自家取的。王绩经常开李淳风和王琳的玩笑，喊着让他们定个娃娃亲。每次都把俩孩子弄得面红耳赤的。“我这不没事了吗，昨天那就是个意外。”李淳风拍拍二毛的肩膀：“走吧，我们去接小琳去。”二毛听了李淳风的话，朝他挤了挤眼睛，撒腿在前面一边跑一边喊：“去接疯子的小媳妇喽！”小成和大毛听了都哈哈大笑。李淳风也是一阵的无语：“这古代的小孩懂得也不少啊……”走了没多远，李淳风一行人就到了小琳家门口。还没等李淳风敲门，木门就“吱呀”开了。“王叔好。”李淳风一看来人立马行了个礼。来人正是李播的至交，小琳的父亲王绩。“是小风啊。我正想着带小琳去你家看看你呢。”王绩上下打量了李淳风一番：“该说的你父亲肯定都和你说了，王叔也不多嘴了。小琳昨天哭的不轻，这会刚吃过早饭，你进去看看吧。”王绩侧过身，招呼着一帮孩子进了院子。刚踏进院子，就看到听见声音的小琳朝李淳风跑了过来。“风哥哥。”小琳带着哭腔紧紧抓着李淳风的胳膊不撒手。李淳风看着长相清秀的小琳，心里百感交集：“上一世快三十岁都没和女孩子拉过手，如今这才八岁，就有这么漂亮的小女朋友。这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斜着眼瞅了瞅躲在一旁窃窃私语满脸贼笑的小成还有大毛二毛三人，李淳风满脑门子的冷汗。而王绩站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李淳风无奈的揉揉小琳的头发：“好了，小琳，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别哭了啊。再哭就变成大花猫了。”听到这话，小琳“扑”的笑出了声。看着小琳哭的红肿的眼睛，李淳风心里有些小小的感动。接下来，李淳风见过了小琳的母亲之后，就与王绩打了声招呼，带着小琳和玩伴们一起出门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