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背叛的碎片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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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绝。”

听到克里斯汀的答案之后，马尔默依然翘着自己的脚，背靠在王座之上用平淡的目光看着克里斯汀。

尽管是他自己的提议，但他自己似乎也很清楚，克里斯汀不会接受这种结果。

“真遗憾，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接手这个王国，于我而言，只要卡莱恩体系能够传承下去，一切都无所谓。”

“但你的做法不是我能够接受的，在这一点上我不会接受任何妥协。”

“我想也是。”

马尔默轻笑一声。

“你这极端的理想主义者，自然不会接受这种选择。你和马尔默一样……马尔默将自己的理想冠以人类进步之名，而你也放弃了即成的好处选择了虚无缥缈的未来，明明只要你们肯让步，所有的一切都会好很多。”

“但是你的行为导致了众多的牺牲。”

“牺牲？你要明白，即使我不这么做，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在死去，无时无刻都有人在遭到迫害……为什么，因为人们的的述求是无止境的，有述求就会有争夺，产生冲突，但是卡莱恩不一样……能够满足所有人愿望的卡莱恩王国，将斗争的萌芽扼杀在摇篮中，人们可以满足自己的愿望，过上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但那只是假象。”

“即使是假象，也会有人去追求。”

“那样人类就不会再进步。”

“可是他们已经达成了他们最终的愿望。”

马尔默微微张开双手。

“克里斯汀，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社会进步，人们所掌握的知识变得更多，那么，不满足于现状想要改变，甚至是颠覆传统的恶人们，会利用这些知识干什么？你所谓的进步，带来的只不过是另一场灾难的开端。只有将所有人的思想统一，让所有人都做一个满足的美梦，和谐的秩序才会永远的存在下去。而其中产生的叛逆的个体，也能经由最少的人力而改正……”

“卡莱恩，在最初的预想中，并不只是属于卡莱恩之民的王国，而是属于全世界的理想国。”

“消除一切的斗争，吃饱穿暖，永远的和平……”

“这难道不就是人类所追求的最终的社会形态吗？为什么要纠结于止步？就算是止步，人类也已经抵达了最高峰，有什么好犹豫的？”

马尔默不断的述说着自己的理念……或者说，述说着对维持现状，让卡莱恩知识体系存在下去对人类整体都有利的证明。

“克里斯汀，你能明白吗？如果将这个选择摆在世界上所有人的面前，会有多少人选择追随你的信念？又有多少人会拒绝我所规划的未来？”

马尔默轻轻闭上眼睛。

“你只是单纯的想要大闹一场而已，克里斯汀。你根本就没有仔细考虑过它的珍贵性。”

“归根结底，你并没有找到能够反驳我建立这个绝大多数人都会喜欢的世界的理由。”

“所以，克里斯汀，你再仔细考虑一下……在那样美好的世界里面，你会成为唯一的王，你可以尽情的享乐，成为地上的至高位者，实现人民的梦想，成就无人能力的伟业，这是连曾经的马尔默也无法做到的事，你会超越【完美】，而你付出的代价只是换一个名字，可你，还是你。”

马尔默试图用语言让克里斯汀理解，但克里斯汀对此的反应依然和之前一样。

“我拒绝。”

克里斯汀没有放下手中的剑选择妥协，而是坚定了自己的意志，让自己握住长剑的手更加用力。

“你所描绘的不过是虚幻的家乡，你所瞄准的不过是人类怠惰的本性，但是，就算没有这些，没有幻想之力，没有理解别人内心的伟力，没有在一瞬间凭空造出一座城市的力量，可是人类拥有的东西，却在那之上。”

“无法理解的事物，终有一天会成为记载于书本上的知识，虚构出来的城市，也会成为一张设计图上的构想……就算没有幻想之力，人类也能做到同样的事，因为人类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坚强，人类会进步，会学习，从而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