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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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似飘絮，清风微拂流萤般漫天飞舞。

女子搀扶着孤月雪，素手为他遮住飘雪。

“公子来自何方，可有归处？”女子轻柔道。

“自苍茫而来，无归处。”孤月雪摇摇头，失魂落魄道。

“公子有伤，又无归处，不妨去小女子洞府静养。”女子沉默了片刻犹豫道。

“那便叨扰了。”

女子搀扶着他，寻向万山深处，白茫茫的雪地上人影远去，离人间越来越远，淹没在风雪中。

风依旧在呼啸，人间还是人间，青山远人间为雪白头，林深不见鹿细水涓流，山谷空幽万籁俱静，云雾灵秀仙踪渺渺。

灵气凝成清泉从石上流过，从山口流出蔓延，流入世间成江河湖海。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此泉却没有冻结，极其神异。从泉间走过孤月雪心神忽动闭上双目。

风起，剑鸣，雪之巅有人剑舞。

那白衣无尘污垢似生于雪中，他紧闭地双目轻轻颤动仿佛为红尘所伤，手中三尺白剑斩过一片片白雪，剑光雪影洒落了空中，凌乱了风雪。

“你看到了吗？”孤月雪问道。

“看到什么？”女子疑惑地看着他。

“没什么。”孤月雪微笑，此景刻画在其脑海中不可语，那招式孤月雪似曾相识。

梦中斩雪，流离于世间，似要斩尽世间雪。

“雪黯天。”西灵那个飘忽凡尘之外的飘逸男子，只是他为何在此出现。

生于雪却为雪所伤，同是天涯沦落人，孤月雪眼角低垂悄然神伤。

然而他只剩几十年寿命，流年易散，何必伤怀？

寻秀气青山至深处，洞府在悬崖边上可窥幽谷。

孤月雪止住了女子，盘坐在洞府前，任白雪飘洒在身上。

“姑娘，我传你呼吸吐纳之法。”孤月雪道。

“公子可是神仙？”女子感到格外惊奇，这一路走来孤月雪却依旧有几分神采。

“我哪是什么神仙。”孤月雪哂笑，看着眼前这个眉目与故人有几分相似的女子思绪渐远。

待他回过神，孤月雪将呼吸吐纳之法传给了女子，便在旁边闭目打坐。

光阴飞逝，一年后，那女子感应到了天地灵气，想必这奇女子应也曾江湖留下故事，众生皆在江湖争渡间，她远离人间，绝迹江湖。

又是三年，江湖深处，洞府前岁月流转人影不动。

人间又飘雪了，孤月雪睁开双目，拍落白发上的雪花，在府前扫雪，等待着黄昏的到来。

多年打坐灵气无丝毫变化，他彻底放弃了。

夜间星辰入怀，白马西风，一个俊秀得妖异的男子驾着风雪而来。

他施展轻功在山间飞跃，很快寻到了洞府前，他直接无视了孤月雪执刀站在洞府前。

那人薄唇透明如蝉翼，狐眼妖邪。

“你还是找到这。”清幽声音从洞府中传来，有几分超凡脱俗之色。

人世间总有许多恩恩怨怨。

“我为寻仙来。”男子邪魅一笑道，丝毫没有相见的喜悦。

“你的祖上出现过仙人，必有仙踪。”

“你还不肯放弃？。”女子。

“没错。”男子双眼微眯冷酷道。

“阻拦我的人都被我送下了地狱。”

“你为了达到你的目的害了多少人？。”女子苦涩道。

“我的仇人都下了地狱。”男子阴笑道。

“我还要得道成仙，独步天下，让江湖传唱吾名，世间流传我的传说。”

他眼中赤裸裸的欲望好似一团火。

“仙？圣人不出，世间岂有真仙，长生不过是众生无尽的贪婪。飘雪的江湖，飘血的江湖，纷纷扰扰，苦的是众生。”

孤月雪暗叹悄无声息地离去了，此处亦非归处，而那女子足以应付一切。

孤雪万仞山，曲径通幽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月雪瑀瑀独行，步履蹒跚，为这风雪所醉，何处是归途，何处潦倒此生，他亦不知。

年少时想仗剑天涯，江湖道远，踏遍青山，少年心已远。

漂泊在雪深处，抚雪别青山，踏雪入归程，雪地上去时痕迹，慢慢被风雪覆盖。

孤月雪走出了很远，终于看到一座客栈在山脚下，客栈庭前落雪，蓬门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