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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讲座还在继续。
在那个被拿来作为直觉学派根据地的不大不小的庄园中,陈锋的身体已经离开,但他的精神却在此长存,鼓舞与激励着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用他们被世人不解,又或是嘲笑的方式,做着只属于自己的一分努力。
其实,在被嘲笑为废人时,每一个直觉学派中的人并非真的毫无情绪波动。
但他们选择了这条路。
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们不打算回头。
他们期待着在场中的随便哪一个人,能在决战日前拿出份有用的成果。
哪怕是一份也好。
起码这能说明其他数千人的努力并非真的毫无意义,只不过是很遗憾的没能成功而已。
他们的遗憾不只一份。
今天好不容易请来了大家的精神领袖。
但这位精神领袖却并未如大家所期望的那样,分享他驾驭直觉的方法,更没说点任何鼓励人心的话。
他是天才,但又比在场中任何一个直觉学派的其他人更特立独行。
他的步伐是如此的飘忽,让本就已够飘忽的直觉学者们也望尘莫及。
直觉学者们不理解陈锋为什么会选择将研究方向调整向历史,正如别人不理解为什么他们会放弃正经的理论与实践研究,转而追求那虚无缥缈远胜手中砂砾的直觉。
他们没能得到精神领袖的认可,也正如他们不认可陈锋的考古项目。
大家不欢而散,甚是遗憾。
但在场中的人,没有一个动摇。
直觉学者们也没在心中怪罪陈锋。
或许那才是正确的答案。
真正的直觉,或许正是无法用语言去概括,只能意会,无法言传的飘忽不定的灵感。
恰如二十世纪测不准的电子,以及打开箱子之前的薛定谔的猫。
时间,依然在滴答滴答的走。
学派执事们齐聚在马蒂尔德博士旁边的另一张桌子上。
大家并未交谈。
有的人低头,有的人则闭上了眼睛,在心中推演着自己的项目。
有些人偶尔会涌起一缕拿起草稿纸,又或者回到实验室进行验证的冲动,但过往的无数次失败尝试,让他们克制着这种无谓的念头。
在得到最终的答案前,如果动了纸笔,又或是进行了实际的验证,那么就不再是直觉,又回到了过去的研究的桎梏里,等待自己的必然是再一次失败的痛楚。
在这样悲凉又带着宁静的气氛中,陈锋再度回到了会场。
有人看到他,脸上逐渐绽放笑容,想与他打招呼。
陈锋微微抬手,下压,示意旁人不要声张。
他默默的压低从董老头那里“借”来的帽子帽檐,背负双手,重新走进会场。
但他并未去到正中,而是闲庭信步般在庄园的边缘徘徊踱步。
每个人都很认真,很努力。
一些满头乌丝的人,额顶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根又一根的冒出白发。
那些冥想又或是沉醉于讨论的人,脑力运转的强度可见一斑。
陈锋觉得这些人有点滑稽。
但某种层面上,他们依然很伟大。
这样忘我、不顾世俗眼光、且专注的付出,哪怕注定失败,依然是英雄。
单从这一点看,包括陈锋在内,其实没人有资格嘲笑他们。
就连口口声声骂直觉学派是废物的董山,想的也是如何把这些人用哄骗的方式导引回正轨。
“各位,我有些话想说。”
陈锋绕场一圈,又回到执事们坐着的桌椅前。
众人先是有些茫然的抬头,目光里既有不解,又有忐忑。
毕竟不久前陈锋还想把人弄去陪他搞历史,大家心里挺没底。
“陈院长,您说。”先前那位负责接待他的执事站了起来。
陈锋环顾一圈,说道:“我来告诉你们,为什么我不肯鼓励你们吧。”
“为什么?”
“你们的直觉推演不可能成功。”陈锋掷地有声,“我理解你们的决心,但这毫无意义。”
“啊?”
面对既迷惘又愤懑的众人,陈锋笑了笑,“你们都理解错了一点。我所用的直觉推演,从来不是我一个人的智慧。像你们这样冥想,不可能的,理论依据无法支撑。你们都是搞研究的,应该懂的。”
“可陈院长你还是成功了啊。”
“对啊,那你告诉我们该怎么做呢?”
陈锋笑了笑,“我的基因唤醒度是34.37%,你们是多少?在座的人,除我之外谁最高?多少?”
那名执事马上看向马蒂尔德,“马蒂尔德博士最高,32.61%。我们平均大约在32%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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