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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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一口水袋里稍稍发苦的湖水，注视明亮天空停留的蓝色月亮，发出一声浅显的轻叹。

他期待自己露出笑容，毕竟能够寻得一座淡水湖对于他来说总归是件好事，即便湖水中充斥着的叫人忧愁的味道让他实在难以心平气和的接受好意。

洛佩斯与花环绒鹿同行，透过森林照射的光芒算不上温热。他倾听耳旁花环绒鹿脊背缠绕铁锅与串联木碗碰撞的声音沉闷又低远，身体放松于四周弥漫着的暖意。

他们在林间行走，致使忙碌的动物短暂驻足，但在繁忙中，它们却乐意抽出时间与艾雅讲述故事。

知更鸟与灰尾鼠的婚礼。洛佩斯不是篝火旁故事的忠实听众，所以对此，他可不像戴维那样能够给予妥善的评价。

婚礼，他并非第一次参加，只是，这独属于森林生灵的欢庆，他似乎又缺少些理由。

“我喜欢这个调子。”

洛佩斯露出微笑。哼唱更换的曲调，让他心中对早些时候的空灵通透稍稍扬起些怀念，不过，艾雅明媚的笑容总是能传染他，致使他与她同样心情愉悦。所以他会更喜欢这个欢快的林中小调。

“它们都在准备参加婚礼要带去的礼物呢。”艾雅放飞掌心的蜂鸟：“森林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盛大的事情发生了。”

“你知道，这让人倍感期待。”

“嗯，我知道，不然你也不会哼唱这首歌颂爱情的歌谣……也许。若不注视你的眼睛，我想我很难察觉这一点。”

洛佩斯挑挑眉，转动着手掌：“虽然，这听起来就像是它们不常结婚？”

“这不是什么好事，对吧？”

他思忖其中的风险，与夜晚将会空闲出的时间，用力搓了搓鼻子。

“当然不，洛佩斯。”看着洛佩斯明知故问，艾雅瞪着的眼睛紧眯起来，转而换上无奈的表情。

他总叫她没辙，因此，她张开手掌说：“谁叫鸟儿告诉我，你会喜欢这首歌呢。”

凑近的手掌，轻轻摘下落于洛佩斯铠甲上的树叶：“只有备受爱戴的动物才能在失落宫殿里举行婚礼，接受古神祤鸟的祝福。”

“是吗？”洛佩斯抚摸花环绒鹿的脖颈，接着把手伸到右面，从用树叶缝制的装满果实的袋子里拿出其中的一个：“那我不是更该喜欢那只善解人意的鸟儿。”

微笑着，他把手里的果实塞进嘴里：“不过，记得有一次，戴维就只带着祝福去参加婚礼晚宴，而被人恼羞成怒的狠狠打了一顿，还被踹了出来。”

“哦，真可怕！”艾雅忽然兴致盎然，语气也变得憨态可掬。她回过头时，表情写满难以置信，随时都可能涌现出薄雾的眸子注视洛佩斯，下撇的嘴角，轻咬的牙齿，落出的发丝楚楚可怜着随风摇摆：“我们也会被赶出来？”

“不，我宁愿相信只有一个人能得到这个待遇。”洛佩斯难以应付眼前的景色，就又拿出一颗果实。

“要尝尝吗？味道还不错。”

“哼哼，你难得这么说。”

艾雅抬起胳膊：“要是你能说服它们同意你的观点，也许我们就不会被赶出来了。”

她噘噘嘴，声音娇嗔：“除非你把我们的礼物全部吞进你的肚子。”

“这就是我们的礼物？”

这叫洛佩斯从叶子里取出果实的动作出现些许停顿。

“为什么不是呢。”艾雅做出思考的样子：“不过，若是你少吃一点，应该也不会被发现。”

说完，她冲他眨眨眼睛。

“不！我想我已经吃饱了。”洛佩斯注意到远处的低吼，皱住眉头，然后把手里握着的果子扔回叶子里：“还是下次再吃吧。”

接着，他的手掌握住长剑。等待抛下的果实接触叶面，森林中宁静的氛围早已消逝的无影无踪。

一只断裂一颗尖牙，壮硕的短剑齿虎从高地上窜出，背上肩膀处还站立着一只碧翠鸟。

那娇艳黄色穿插出的纹路，叫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