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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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泽高兴地直拍手，拉着两位的手道：“既如此，那二位便是我的哥哥了！我请你们喝酒吃肉！”

“好！喊上那凶汉子同去！”金大坚却和石宝铆上了劲，非要再见见那个凶悍的男人。

石宝见有肉吃，特意又去喊了元觉方腊，被元觉一顿怒怼。

酒酣胸胆尚开张，这萧让和金大坚也不是矫揉做作的人，没一会便喝高了，和方腊石宝吹牛打屁，性格竟然颇合得来。

“想俺读了十几年的书，竟然只混了个秀才！你说俺有多憋屈！”

萧让扯开衣襟，拍着桌子发起了性子。

“俺自问文采也算出众，更写得一手好字，见者无不言好，武艺也要强于一般人，怎地就捞不着半点功名！”

方腊也喝高了，摇头晃脑的地站起来，扒着萧让的肩膀大着舌头道：“贤弟，你诸般都好，只有一点你忘了，你没有这个。”

说着方腊举起手搓了搓三个手指头，大笑着道：“官老爷们黑的很！没有这个，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叫你施展不得！”

“说的好啊！就差这个啊！”萧让气地把碗往地上一摔，溅了叶泽一脸的酒水。

叶泽默默无言地擦了把脸，有些后悔让萧让留下了。

“这尼玛醉酒前和醉酒后完全是两个人啊！就他现在的状态，整个一活脱脱的愤青啊！”

“说好的谦谦君子呢！说好的玉树临风呢！怎么一喝多就全没了呢！”

金大坚拍了拍叶泽的肩膀，老神在在地道：“没事，慢慢就习惯了，我有经验。”

叶泽和金大坚碰碗，满满一碗的酒一饮而尽，虽然脸上郁闷，但他的心里却乐开了花。

纵观上下五千年历史，不管是上古时代还是现代化社会，山东大汉们的豪爽热情从未曾随着时间而发生改变。

自古山东出好汉，绿林响马能人辈出，眼前的萧让就是非常典型的一种。

瞧不上你时不正看你一眼，一旦得到认同，却不会说你一句坏话，倘若能与之结为兄弟，他会是你最坚实的后背，你可以永远相信他。

山东好汉最为人称道的一点就是忠诚！

北靠黄河天险，南倚泰山屏障，近中原之地，沃土千里，扼守南北要冲的山东，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这样的大环境让山东人变的崇尚武力，但同时山东人又深受儒学熏陶，忠君爱国思想根深蒂固，重名声而轻利益，重情义而寡权势。

你若真心诚意待他，他能把心肝都掏给你。

萧让就是这样的人，也怪不得能在莽莽江湖中闯出个圣手书生的名号。

金大坚则是另外一种性格，纯朴、耿直。

人如其名，朴实无华。

你把我当自己人，请我吃饭喝酒，秘密毫不顾忌地给我看，那我就认你这个兄弟，我只跟着你脚踏实地任劳任怨地做事，倘若你只是利用我，也休怪我不顾兄弟情义！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老实开玩笑！

别看他外表行事粗鲁，但心思却一等一的细腻。Uw.knsh.

雕刻这种东西，不去细致入微的体察，不去全情投入，不去时时揣摩，哪里能做得出传世佳品！

天下匠人没有一万也有一千，这玉臂匠的名号，是谁都能搏得的？

四人喝的酩酊大醉，靠在一起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胡话，时而喷喷官吏，时而咒骂世道，叶泽想让他们安静一会不要像群傻子一样，但一张嘴，却又哂然一笑。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自己不是他们，如何知道他们的乐趣？

很明显他们乐在其中，从局外人的眼中来评判他们，未免有失偏颇。

有时候自己也很想大醉一场，也想像他们一样麻醉自己，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把自己满肚子的迷茫和委屈发泄出来。

但自己不能啊，他怕自己绷不住，他怕自己会崩溃，他唯一能做的，只是睁大眼睛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眼泪，眼泪也是会灼伤自己的。

有时候感觉自己才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从他醒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疯了。

所以他不敢把酒提纯，不是不能，纯粹是不敢。

不就是蒸馏么，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分分钟做出来。

但不行啊！现在这样的米酒刚刚好，喝再多也不会醉，只能让他略微带上醉意，脑子还控制得了手脚和思想。

这就够了，再多，他就要崩溃了。

萧让说的对，他就是个疯子，一个无家可归的疯子。

心不定，神不安，行事疯狂又无规律，胆大又肆意妄为。

这不就是个疯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