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绞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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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那说定了，我们以后要一起成为英雄！”

“说定了，我都已经预定家里的一把奇物手枪了，能自动瞄准的，我的英雄武器。”

“太好啦，我们能一直搭档下去，英雄索菲娅-阿米克，英雄伊丽莎白-斯特林！”

“莉兹，救我，救我……我错了，我也想当英雄……”

伊丽莎白正在红雨之家教学仓库看着孩童们在上课，从两个金发小女孩那好像看到了自己和索菲娅小时候，又想起昨晚做的那个梦，轻叹了声。

从早上到现在下午，她时不时想过这个梦。

先是小时候与索菲娅共誓，只是很快，索菲娅就变得面目扭曲，继而哭喊地求救。

虽然大师说过索菲娅有自己的命运……

但誓约程序还是让伊丽莎白的心境起了波澜。

两个人的誓约，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

伊丽莎白又往脑海里打开誓约程序看看，共誓者列表还是空的，但隐隐约约地，自己好像有一种感应，因为这个梦而变得强烈。

梦被认为是心灵网络数据活动的一种反映。

当她凝神去感应，像感应同誓者那样，去想着那个共誓，想着索菲娅。

就仿佛看到了一片星空，运转的繁星渐渐指向西北面的方向。

如果以歌舞伎町为基点，那个方向有灌木区，再过去些是烂泥塘区、大房子区……

“烂泥塘、大房子都离城寨不远。”伊丽莎白想着，“是不是那天索菲娅被人绑了之后，关在了那边呢？”

她听说过那片区域有多么混乱不堪，那也是这座城市急需改变的一个原因。

索菲娅已经失踪有三个月了，如果还活着，不知道是怎么活过来的。索菲娅并不无辜，但不管赎罪、刑罚或死刑，都应该有个具体说法与做法。

这座城市，就是需要真正的法律。

“唉，大师啊。”伊丽莎白有点惆怅，“我这个老朋友的命运，到底会怎么样。”

……

“潘，潘，潘！”

光线阴暗的刑房地下室里，索菲娅欣喜若狂，连声地叫喊，那道身影就是一个来拯救她的天使，她的英雄，超速档英雄。

她已经快疯了，受不了这种处境，真的受不了。

她想要好好地洗个澡，躺在一张不错的床上好好睡一觉，换套干净衣服，吃点像样的热腾食物，而不是现在这样像个疯人，像一头猪，像一只异种。

但不管有多么绝望，索菲娅都不去想自杀，而是一直咬着个想法：我还没输……

现在她猛然燃起新的希望，就因为这个男人，潘神。

潘神不会这样对我，他想我好，他关心我，他爱护我！

只是其他那些街狗制约着他，他才不能给我换个地方，才这么多天没来看我。

索菲娅最近不断加深着这些念头，就算意识到自己是在产生错误的情感，还是不断地加深，或许只有这样，她才有力量撑下来。

“潘神，你可终于来了……”索菲娅忍不住摇晃铁笼的门。

哎这！顾禾正有些惊讶，这一波牛郎值涨得控制台面板都好像有点震动。

直接满值了吗，这家伙得有多激动啊……

可是索菲娅的生存状况真的堪忧，他不由对旁边薇薇安说：“还不如给她个痛快。”

“什、什么……”索菲娅一下子又茫又慌，“不，不，我想活着……”

“妮妙也没有折磨她呀，就关着而已，难道还要给她搓背吗？她背上又没好看的。”

薇薇安笑了，“可怜她啊？那你想想她害了多少人，哪个脑奴不比她这样惨。”

索菲娅见到又一个街狗暴露了真容，心里更加不安。

不，不对，她想，潘神是在斥责这个女人，因为她遭受到的卑贱待遇！

“不关乎索菲娅，关乎我们自己。”

顾禾并不是在责难，只是表达自己对此的不赞同态度。

但他早知道薇薇安、妮妙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今天来巫毒区转悠这么一小圈，他更是理解背后有着复杂的成因，她们如果不是这样，不可能有现在。

与此同时，他默默往控制台兑换了一次数据。

这是一次没有悬念的刮奖，因为索菲娅的贡献太多，果不其然，不但经验数据以投资类书籍为主，源代码也是食血者系的，而且一出就是2行。

这样，数据库里面有着4行食血者系的源代码了。

“我错了。”索菲娅哀声道，“潘神，我最近每天都在反思自己，我发现自己其实不喜欢也不适合当食血者，我只是随波逐流，没勇气、没天赋条件像伊丽莎白那样去反抗，但我错了……我明明是想当英雄的，我要当英雄啊！”

薇薇安不怎么想参与这事儿，她不是妮妙，对此没什么乐趣。

“赶紧搞定吧，枪在那里。”薇薇安指了指那边的一张工作桌，就走开去了。

“索菲娅……”顾禾看了看桌上那把手枪，没去拿，“要拿你怎么办呢。”

“潘，别杀我，我想到一个办法！”索菲娅急忙说道，“帮我删掉食血者的程序吧，如果我还有超凡天赋，我就装英雄系程序。”

卸载程序是存在的，设备也不稀罕，只不过不管高端或低端，差别都不大。

超凡者往往会付出极大神经代价，像索菲娅这种六速档，降成三档都算好了，很多直接就是降到二档、一档，失去了超凡天赋，想重装什么都没戏。

至于本身是四档、三档的去搞卸载重装，更是几乎毫无成功的可能。

“呃……”顾禾沉吟，不知道自己的神经治疗能不能治这种情况……

但他怎么能把这个秘密先向索菲娅暴露，彩音小姐都还不知道能永久治愈呢。

“警视厅那个艾莱扎-卡顿也是英雄系。”薇薇安坐到一张马扎上，翘起了一双长腿，“阿米克小姐，这可解决不了你的问题。”

“我要是变成低天赋，变成次品——就是没有超凡天赋，就不会再是潜在继承人！”

索菲娅又急道，“我对盖斯博因就失去了价值，我就不能逃回去了，他们不会认我的，我让盖斯博因损失太大了，认我的话还会造成更多损失。”

“你说的次品，银行不是有很多吗？天天大鱼大肉着呢。而且你成了废物，那对我们有什么价值，为什么我们要冒这种险？”

薇薇安笑了笑，“你要活下来至少能满足几点，一是银行看到你就一定会杀你，你爸妈也是这样；二是你会跟我们一起搞银行，而不是转头拼死也要把我们拖入麻烦；

“三是还得有个控制好你的办法，绳子，牵着绳子的是我们的手。

“太麻烦了不是吗，人心是最难捉摸和控制的东西，直接给她一枪吧。”

索菲娅面容绷了个紧，只是被奇物头盔遮挡着这难看的面色，这个女街狗……

她知道对方的打算，赶紧杀了她，然后可以跟潘大搞特搞，这让她尤其气恼。

但她不能发怒，自己已经在死亡线上，而活下去的希望还是在于潘。

“潘神，救救我，给我个机会……”索菲娅哀求地望着那面具男人，如果说这些人里有谁会对她心软，肯给她机会，只有潘神一个。

“潘神你说得对，我也是被流光城异化的人！如果你用一套道德和法律去裁决我，用同样的这套去裁决其他人，这个世界有几个人配活下来？

“伊丽莎白是很了不起，那只有伊丽莎白能活吗？其他人都该死吗，救救我……”

“不愧是读过书的，说起道理一套一套。”薇薇安轻笑说，“嘴上功夫真不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受害者呢，你才是破坏这个世界的人啊。”

“我不是！”索菲娅急道，几乎控制不住语气，深呼吸了下，才又道：

“我出生之前，流光城就是流光城了，我活了还不到二十年，我怎么破坏，我只是没能改变这个世界，光被这个世界改变。

“我是害了一些人，我有罪，我不否认，你呢，你没杀过人吗？你没为了活下去，活得更好，做了一些不应该做的事吗？为什么我就不能有新的机会？”

薇薇安更感好笑的样子，“我看你根本是在装，这就是为什么你该死。”

“等等。”顾禾叫住要去拿枪的薇薇安。

或许他毕竟不是在流光城长大，或许因为大师对伊丽莎白说过的话。

或许始终有着一种可能，索菲娅是真心想重装做英雄，虽然这可能性不大。

还有这丰富的牛郎值，而且有个食血者在手，应该怎么都还有利用价值……

“索菲娅，你想重装做英雄，这种想法我觉得很好，但还真解决不了目前的情况，她说的那几点要求说得很到位，很多问题，很难解决。”

顾禾说道，“咱们试着一个个来解决吧，看有没有实现的可能。”

如果有某一个方面的突破，这起码都能给彩音小姐他们，也能给他自己一个理由，把索菲娅这个人继续找个地牢留下来，而不是一枪崩了再往烂泥塘一沉。

“潘神，谢谢你！！”索菲娅顿时感激地叫道。

“你想怎么试？”薇薇安不知道他还有办法。

“呃，要是行得通，我回头再跟你解释，我需要跟她共感一下收些人格原料，你看着点。索菲娅，你真不要搞花样，不然我想帮也帮不了你。”

顾禾严肃地说，知道索菲娅是二程序者特级，差着一些就能升三程序。

但以他超速档、42%圣水能量，就算索菲娅发疯要把他变脑奴，他也有信心挡住。

“快点。”索菲娅激动得浑身都颤了，与超速档的潘共感是她撑下来的一大动力。

“人格原料？”薇薇安疑道，“那多收一些，存起来说不定以后有什么用。”

顾禾并不是做这个打算，而是有一个想法：有什么是银行必杀的人？

氐宿只有食血者系，因为多出来的旁门都被银行干掉了。

以至于食血者是不是氐宿主职、是不是纪元主导，都一直有着些争议。

索菲娅洗点当英雄解决不了问题，洗点当氐宿旁门倒是接近于解决问题。

顾禾想用编译器、那几个食血者源代码折腾一下看看，也算是尽力吧。

当下，他向索菲娅讲了讲无头盔共感，脑袋就释放出血丝线连接着她，共感建立。

索菲娅顿时感到神经一阵舒爽，这种超速档的滋味，让她更加不想死了，她一定要活下来，不管是用什么办法，活着就是最大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