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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不耐烦地挥手道:“如此传统的马屁就不要再拍了,跟朕的皇弟学着点儿!快滚!快滚!朕看见你们这群迂腐的老学究,就感到心浮气躁!”
“是是是,微臣这就滚,这就滚……”薛方用衣袍卷着小桌上的粗粮,便连番薯皮都没有放过。
天启见状更加来气了,骂道:“这是朕给二狗剥的!”
果然,二狗在养心门外吃完了重真喂给它的番薯皮,就走上前来巴巴地望着天启,还煞有介事地“汪”了一声。
“是这家伙要抢你的饭碗,你跟朕瞎吼啥呢。”天启则怒视薛方。
薛方只好先将衣摆里的粗粮放回去,用手捧着那堆番薯皮,喂给二狗吃。
等二狗将自己的手掌也舔舐了一遍,这才再次卷起粗粮,踮着脚尖缩着脑袋,逃也似的离开了养心殿,听着天启在殿内爽朗地大笑起来,心内也乐开了花。
重真为救信王而被烈火煅烧致死的消息,到底是传到了辽东关宁与山东登莱。几多欢乐几多愁,朱梅左辅祖大寿赵率教等高级将领,惜之叹之。
王马张三条老狗和杨国柱等老兵,无不怒发冲冠,若非主将下了严令,非由山海关入关,杀向京师不可,哪怕一人一骑,一弩一箭。
心绪最复杂的,无疑便要数吴三桂了。
不过好歹,他还是于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假惺惺地哭了很久,夜里则喝了很多酒,然后在两个青楼女子身上,驰骋了许久。
张盘悲痛不已,袁可立肝肠寸断,好不容易提升起来的信念,瞬间便垮顿了下去,便连精神都逐日萎靡不振。
重真最担忧最关切的,还是这位老师。
于是,便授意周吉联系到了京师周边的草衣卫,去登莱给袁可立捎了一封信。
这封信里其实不过寥寥数个短语,却让袁可立垂死的心,瞬间又活了过来。
这几个短语赫然便是——空军空战,星河舰队,星球大战。
重真处于对袁可立心理的了解,认为他绝对不会将自己与信王联系在一起,而是只会认为,他的爱徒只是学徐渭徐文长般假死脱身,转明为暗,保护信王。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以此误认的袁可立,整日里喝着小酒,哼着小曲儿。
对于那个关宁少年所捎来的信笺中内容,绝口不提,也从不将自己的发现说给别人听,包括心腹爱将张盘,包括老仆袁阿福。
时光便在这样的误会与偏见之中,继续悄无声息地流转着。
魏忠贤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决定走他最为熟悉的天启路线。
他放弃了一切的阴谋诡计,而是整日徘徊于养心殿之外,只是哭,其声如泣如诉,白日与兀鹫无异,入夜便声似夜枭。
张皇后很讨厌听到这个声音,便无数次地示意重真出面解决一下。
可每一次,重真都浅笑摇头。
直至便连夫妻伦敦都不得安宁的天启,终于按讷不住了,怒吼一声:“吾弟!”
重真这才赫然出殿,却啥都没做,只是将魏忠贤赶走了事。叫唤了一日的魏忠贤大概是肚子饿了,又或许不想与信王照面,二话不说便打道回府了。
可重真这人是真的坏,才将人赶走没多久,又遣人欲将他叫回来。
初冬的月夜之中,他隐在宫墙的阴影里面,默默地等待着那个叫做沈炼的锦衣卫百户,去将魏忠贤给叫回来。
沈炼刚刚抵达的时候,魏忠贤正与几个心腹大太监摆上一桌,打算继续商讨刺杀信王失败之后的补救事宜,他正仰头将第一枚闷酒,闷进肚子里呢。
“这酒喝起来真爽啊!”魏忠贤强行将桀骜的烈性烧酒咽下去,涨红着脸道。
刘若愚办事不力,赶紧接口道:“是啊是啊,这酒叫作烧刀子,听说还是那只来自辽东关宁的蝗虫,以盛行于江南之地的蒸馏古法发明出来的呢。”
李永贞道:“他不是辽东抚顺人氏么?怎么还会江南的蒸馏之法?”
王体乾道:“李兄有所不知,此乃那只蝗虫谍战后金绕道入关之际,于承德道旁偶遇了去北方游历却又被困在了那里的南直隶顾家庄人……”
魏忠贤喘匀了气儿愤愤说道:“喝酒的时候能不提那只讨厌的蝗虫么?”
“是是是,属下知错,还请殿下恕罪!殿下,属下敬您一杯!”刘若愚忙道。
“你就不能让老夫缓缓?”魏忠贤瞪了他一眼,可还是提起了杯子。
两人碰了一杯,还未等一饮而尽,便听外边有人叫道:“公公,信王有请。”
“他不是才叫老夫回来么?怎么又叫老夫回去了?”魏忠贤郁闷尖嚷。
可沈炼似乎是个闷地葫芦,只是重复道:“公公,信王有请。”
并且,语气也加重了一丝。
魏忠贤顿时大怒道:“大胆!他叫老夫去,老夫便一定要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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