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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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断流逝，丰若尸体上的血花开始渐渐重新绽放，时间已经不多了。十三满头大汗，其实十三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只是自己说不出口，内疚，惭愧，绝望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十三的心脏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心脏剧烈地跳动，“咚咚”的声音充斥着十三的双耳。

秦文这时候说话了，“既然丰若已经死了，这已经是不可挽回了，如果我们再死去，谁来保卫村庄？谁来救老窦他们。只有我们活下去，才能拯救我们的队员，才能守护住我们还活着的所有。”秦文义正言辞地话语，让十三眼前一亮，十三安慰自己道“对啊，我们还要保卫村庄啊，我们还要拯救老窦他们。丰若，如果你有生之灵有知，也会赞同的吧。”

秦文见状马上拿出契约，让十三将手摁上去，十三马上照做了。十三手印上去的那刻，心里又后悔了，但同时也知道事情已经不可避免了，自己和秦文这些说辞可以骗过他人，却骗不过自己，自己祭祀的理由明明很简单，只是为了自己活命。

在十三无限愧疚和失望中，契约上发出一道耀眼的光线，一道庄严的声音在两人的脑海中响起，“祭品何在？”十三闭上含泪的眼睛指着丰若的干尸说道“丰…丰若。”说完后，十三好想脱下了什么重担，心里表面依然沉重但其实深处还是轻松了不少。过了半响，洪亮的声音没有感情地再度响起，“祭品质量中等偏下，契约成立。”然后两道耀眼的紫色光线射向十三和干尸，原本已经快要复苏的血花毫无抵抗能力，又重新变得枯萎，只剩下一颗种子融入了丰若干尸里面。十三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增强了少量，这可能是封印外泄的一部分生命力吧。

十三看着丰若的尸体，眼神淡漠，已经没有了犹豫不决是否祭祀丰若尸体时的愧疚，因为丰若与十三和秦文之间的交情在契约中已经灰飞烟灭了，他也知道自己已经不再干干净净，污点已经印在身上。有一件白衬衫，人人都喜欢爱护防止沾上灰尘，但当衬衫上有了一块污点，那就不再在乎是否更脏一点，十三就是这样，他下定决心，既然已经为了苟活，牺牲了自己坚守的东西，那就一定要好好地继续活下去，即使活着痛苦万分。

秦文看着自己往日的队员，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存活的代价是什么，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痛恨，有关丰若的记忆在秦文脑袋中闪过，他想要哭出几滴眼泪，却哭不出来，就像一个过客路过一个葬礼，出于礼貌，想要表示哀伤却奈何没有感情，只能低着头装作悲伤。秦文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郑重其事地对着丰若的尸体说“你放心你的父母交给我来赡养。即使你的灵魂在熵主手里，但也希望你能安息。”

十三抬起自己被泥土弄得脏兮兮的鞋子，走到契约旁捡起紫色的契约，拿起一看契约内容已经发生改变“熵年732年，契约人愿以命为锁，与熵共生，人死锁碎，熵灭人亡。命之匙由熵与契约人共同掌管，临时开启命锁，封印六感之一一个时辰，每次开启命锁代价翻倍。公证人：熵主。”十三瞥了一眼丰若的尸体，原来之所以熵主没带走，是将他已经制作出封印物了，他讽刺地笑了笑自嘲道“这是要时刻提醒我我究竟背负了什么吗。”

秦文沉默地走了过来，拍了拍十三的肩膀，十三没有回头，问道“你上次封印狜佑，你的祭品是什么？”秦文没有回话，向林中走去。十三露出一摸悲伤，原来这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样貌。十三转身对着秦文大声喊道“你之前让我们先出去林子，你根本就没有想过回去救他们，是吗？”秦文走路的步子停了一下，缓了缓，继续向着大坑的位置走去。

十三的脸色变得更加冷漠，好像戴上了一层冰面具，要将这世间的温暖和希望统统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