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火曰炎者，其灭也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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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似是陷入了一种痴狂而又清醒的状态。

他分明如痴如醉，同时带有几分狂热，仿佛已经忘却与忽略了其余的一切，整个人都沉浸在对火系元素之力的感受与运用之中。

却在这种痴狂的同时，清醒冷静到了几近可怕，他手稳重如刀，目光迅疾如电，如果有旁观者在这里，一定会震惊，只因为凌风的动作，容错率低到了极点！

似乎在他的心中，这一切的演化完全出自本能，有规整严谨的线络已然画出，他所要做的，只是对准瞄上去即可。

然而即便如此，迎接他的只有两个字，失败。

失败、失败、一败再败、愈败愈勇，愈勇愈败。

凌风第一次，在星辰界如潮一般的顺风顺水中，感受到了一丝颓然与愕然混杂的挫败感。

这种感受在夹杂在半个多月以来的一路碾压之中，一路高涨之上，之前只是潜在隐隐约约的危机感而已，对未来的惶恐与对现有天资的唯恐失去而已，却在现在，在凌风无数次的失败之中，崩裂涌现出来。

凌风终于从这种无穷无尽的尝试状态中退了出来，将手抽出，那团赤红色的火系元素之力从指间褪去，恢复了一分安静与宁谧，就连他周身空气中混杂的元素之力，都在这一瞬间恢复原状。

他如醉癫狂的神色终于一点一点地冷静下来，理智而又安静地开始思索，自己在对火系元素之力的掌控运用之中，究竟错在了什么地方。

火系元素之力，最基础的运用，最底层的奥义是什么？

火焰……燃烧……

凌风眉头微皱，从头开始思索。

燃烧的根本是什么？

是永恒？

火光升起，即为永恒？

不对，能量都有守恒原理之说，火舌飘渺，因风而荡，因木而旺，因水而熄，谈何永恒？

是的，不是永恒……！

凌风双眸蓦然发亮，那一瞬间两道闪亮的希望之光，宛若星辰，从他的双眸迸射开来，脑海中似是有大坝决堤一般的咆哮与呼唤，是为醍醐灌顶，是为恍然大悟。

那一瞬间，凌风激动地浑身发抖！

这种感觉已经多年来不曾在凌风身上出现，他曾一度认为，这种感觉这辈子都不会在他的身上出现。

当他初中坐在最拿手的数学考场中，做着数学试卷时，他便是这样一种状态，浑身充满了亢奋，以至于握着钢笔的手都是微微颤抖的！他需要极力克制住自己，才可以用稍微稳定一点的右手，飞速将脑海里的思路与灵感龙飞凤舞书写下来！只因为他如此自信的知道，这张试卷他全部都会，他只需要做完它，他这次考试又是第一名！

当他高中站在全班的讲台前，拿着一张薄薄的语文试卷，朗读全年级作文最高分时，他亦是如此！他分明激动的浑身发抖，他分明语调都在颤抖，他分明胸腔在极为剧烈的起伏，但是他仍然可以，竭尽全力压抑住自己，用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一字一顿，朗读出属于自己的优秀！

那种亢奋的激动，那种浑身发抖的快感，因为自己的优秀而生，因为自信而存，存留在他的学生时代。大学以后、工作以后，一方面见识多了大风大浪，心态愈加平和；另一方面人外有人，眼界也愈加开阔。那种感觉再也没有出现，他曾经一度以为，永远也不会再出现，永远只是，属于他最年少的最轻狂而已，被埋葬在冻土之下却灼烫燎人的永不归来岁月而已。

而现在，这种熟悉到了陌生的颤抖，终于再次迸发！

他如此激动，以至于热泪盈眶！

原来绕了这么大一圈的弯路，失败了无数次的尝试，在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

火的存在，不是永恒！

不是永恒！

不是永恒！

而是瞬息万变！

而是瞬间！

而是瞬间！

而是瞬间！

火曰炎者！其灭也速！

凌风双手翻转，十指纷飞，毫不犹豫，同时如电一般插入面前那团赤红色依然安静下来的火系元素之力光芒中。

红光暴涨！

这一刹那，这一方地下修炼室的空气之中，似乎颤抖了一下！

似是有极为精纯与灵性的火系元素之力，终于被凌风窥探到了奥妙之所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牢牢抓住！

不，分明不是抓住，分明是它被自己吸引而来，飞蛾扑火一般，与凌风惺惺相惜，被凌风所牢牢吸引！

凌风仿佛化身为一个巨大的磁铁，又好像是一个热气腾腾的火炉、甚至像光芒万丈的太阳，吸引了修炼室中，所有受他感召而来的火系元素之力！

一道缓慢、无形，而又温暖如春风的漩涡，便围绕着凌风旋转开来。